《[综漫]女神物语》纳兰小妖

43、第四十三章

　　叹了口气，正想继续劝说，小心地端着盘子的青年却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来意，将盘子往前一递，一直送到了我的鼻子底下。
　　“吃点东西吧，主人！”
　　显然这段时间下来，我住的那座宫殿里的女官已经彻底摸清楚了我的饮食习惯，雪花石雕刻的盘子里用面饼夹着烤熟的肉片，做成了像羊肉馍一样的形状，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料的味道。虽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开始的狩猎游戏上面，早上一早就出发，没顾上吃早饭的我，闻到这股香味，也不由有些意动起来。
　　一方面盘子里的东西确实味道很不错的样子，另一方面也是有话想说，我没有再拒绝，而是干脆伸手拿起了一个。
　　让他也拿个和我一起吃，被他以已经吃过了作为理由拒绝。我低垂着眼帘咬了一口手中夹塞式的肉饼，咀嚼了一会儿，在咽下去后开口说道。
　　“塞裘，等一会儿到了地方，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去打鸭子吧！不要一直跟在我身边。”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他还是立刻请求起来。
　　“不，主人！请让我跟在您身边！”
　　“塞裘……”
　　我苦笑着看着他突然充满了坚定和乞求的眼神——似乎自从认出他以后，我苦笑的次数就比以前翻了好几倍。烦恼地支住了额头，忍不住怀念起他刚刚被加隆带到我面前时的，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激动来。

　　左手中指轻按太阳穴，我思索着，试图组织语言。
　　“塞裘，我知道你想跟在我身边，但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你终究要生活在其他人中间。”
　　“不、主人，求您！请让我留在您身边！”
　　“请让我、请让我成为主人的战士！”
　　知道如此简单的话无法让他理解，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劝说，他却冒出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塞裘……是不是加隆对你说了什么？”
　　是了，他一定从加隆那里听说了些什么，不然那天被加隆找来教我用弓箭的时候，就不会像那些圣斗士一样单膝着地，而不是和其他埃及人那般匍匐行礼了。
　　这一点，我当时就发现了，只是后来一直烦恼着要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追随者，所以只想了一下，就没多记挂直接扔脑后去了。本以为加隆就算真透露了一点东西给他，也应该不多，却没想到……

　　血祭，从字面就可以看出，我当时救他所使用的方法最初的时候和鲜血与祭祀脱离不了关系。奥林匹斯的众神一向和泰坦众神不合，这一点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表面上的理由说是泰坦神喜好杀戮血腥，但说到底两边其实是传承着相同的血脉，奥林匹斯的神明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开始的时候，鲜血和生命也是奥林匹斯神喜欢的贡品，只是后来人类繁衍，可以奉上的供品越来越多种多样，足以取悦神明。加上时间流逝，众神开始觉得鲜血虽好却过于野蛮，血祭这种仪式才渐渐消失。
　　献上人类的鲜血与性命，以求得神明的喜悦与力量，这就是血祭的本质。如果一定要说原来的仪式和我用在塞裘身上的有什么不同的话，也不过是我直接身略掉了主持仪式的祭司的存在，直接以战争的女神雅典娜的身份取用了塞裘的血，然后将本应该赐予祭司的，主持仪式的祭司所应该获得的神明的力量转而注入了当时濒临死亡的塞裘的身体里。
　　我当时只想着救人，脑袋里就只冒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也没顾得太多，就直接使用在了他身上。本以为，这样做的后果也就是将塞裘的生命归于了自己所有——血祭的本质就是将作为祭品的人类的鲜血与生命献给神。却没想到这样的方法虽然成功地把他从冥府的通知下拉了回来，造成的结果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些日子和塞裘近距离接触，加上加隆的提醒，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后果。似乎是因为我第一次亲自接受血祭，又救人心切的缘故，在接受了塞裘的鲜血之后，我过多地返还了自己的力量。虽然那份力量相对于我本身尚且无法完全动用的小宇宙来说真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塞裘来说，却相当于彻底将他的身体粹炼了一遍，身体素质提升了好几档，具加隆所说，他现在的身体素质……除了没有领悟小宇宙外，基本上可以和圣域里那些经过好几年严苛训练的圣斗士见习生们持平。如果带和回圣域好好训练，当个青铜不成问题。
　　当初这话，看加隆的神情轻松随意，我只当他是拿来随便说说的，也只当了餐桌话题来听。可现在看来……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塞裘能说出想成为我的战士这样的话来……我知道青铜说起来不值钱，但也只是相对于黄金来说。总共八十八个圣斗士，每一个能获得圣衣的战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训练出来的。难道说，为了塞裘这分肯定能成为青铜的素质，加隆真认同了他，想让我回去的时候一同带上不成？！

　　“主人！我知道我非常地弱，但是请给我一个跟随您的机会！请让我成为您的战士！”
　　埃及的语言目前还比较简单，是以塞裘的话听来很缺乏气势与决心。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的坚定与决意，却无法让我忽略他简单的话语。
　　思绪如脱了缰绳的骏马般奔腾不息，我干脆扔掉了缰绳，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来，放在了面前匍匐着，双眼灼灼地注视着我的青年身上。
　　那双赤诚而热切的，仿佛在说没有任何艰难险阻可以阻挡他向目标前进的眼睛，让我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单方面地拒绝而不给予原因，尽管……
　　“塞裘，你应该知道，我、加隆、尼罗河女儿都不属于埃及，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同的是，凯罗尔——你们所说的尼罗河女儿爱上了埃及的王，嫁给了他，决定了要留下。”
　　“但我和加隆却不同，在那个世界，有更加重要的，绝对无法取代的人在等着我们。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即使偶然在埃及停留，我们最后也还是会回去。”
　　抬手阻止他开口，我沉静地继续说道。
　　这一次，没有苦笑，没有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