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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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女孩子打架，往往比男生还要豁得出去。
战况在徐春舒那伙人摔碎了桌子上的紫砂茶壶的时候，升级了。
徐渭一看霍老最喜欢的茶壶碎了，马上快步上前，厉声喝止，凭着气势让嘈杂的庭院里安静了一会，便又被徐春舒打破。
她向来瞧不起徐渭，根本不会去理会他说了什么，只趁着这个时机去抓赵芙洲。
赵芙洲先前被徐渭护着，只发挥了三成功力，现在脱离了控制，整个人便蹿了出去。
好歹以前也是学过擒拿的，徐春舒这么点只会张牙舞爪的本事根本不够看，她三两下便将徐春舒制服。
单膝跪在她的背上，将她的脸压在地面，赵芙洲总算爽快了，她恶狠狠道：“再说一遍啊。你有本事再把话说一遍？”
小丫鬟们都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手法，看着自己主子如此狼狈地被人按在地上，脸都变了形，一个个都愣住了。
聪明的丫鬟要上前去拉人，被徐渭拦住了去路。
小小年纪，跟个煞神一样。
她们刚刚可是看见的，徐渭不伤她们，却不代表他没这个本事。
“你这个，小……”徐春舒也是个犟种，都这样了还不死心，嘴巴且硬着呢。
她手被反剪在后头，怎么挣扎都用不上力，相反的，赵芙洲察觉她有想逃的念头，还更用力地将她往地上按。
“小什么？”
赵芙洲冷笑，“小小年纪，这样猖狂，我偷你什么了？我带出徐府了吗？你所在之地，是不是你亲弟弟的院子？”
“不！他不……”
徐春舒坚决不承认，眼前这个全程护着赵芙洲的少年，是她的弟弟。
“闭嘴！”
赵芙洲凶她。
徐春舒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太委屈了，实在是太委屈了，明明她带了那么多人来，怎么还是要被赵芙洲揍！
徐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完了！
赵芙洲见徐春舒没了闹妖蛾子的心，这才从她身上下来，拍了拍上的灰，又拂了拂裙摆上的褶皱。
“你们，有人去告状了吧。”
她视线一扫，一眼就看出少了一个人。
她并没有多害怕，毕竟一切都是正、当、防、卫。
赵芙洲语气淡淡，眼神投射到徐春舒身上，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戳心，“你就算告了状，也没有用，是你先来找我麻烦，推我，打我，辱骂我。”
“先前推我落水一事，你在林娘子那已经讨不到多少欢心了，如今这一遭……你且看看，她会怎么决断吧。”
徐春舒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她拧着眉头，敢怒不敢言。
方才太过于冲动，竟然又动起手来，不用赵芙洲说，她就知道这一仗自己理亏，况且赵芙洲是以在自己家养病的由头留下来的，还是太师嫡女。
她的娘亲，向来是个公正的人，这一回也肯定不会偏向她的。
徐春舒越这么想着，越觉得自己出尽了洋相。
她眼泪止不住似的，一边走一边流，径自出了小院。
剩下的丫鬟们面面相觑，也纷纷跟上走了。
空气重新安静下来，春日阳光尽情挥洒，把赵芙洲的头发照得越发黑亮。
徐渭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软糯团子似的小妹妹。
刚刚那一番利落奇怪的身手，通身摄人的气势，和以往那个只会在他身边讨巧卖乖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他突然想到赵芙洲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胆子很大，笑得也很甜，说自己是徐春舒身边的小丫鬟。
他一直都不信。
没有丫鬟穿得那么好，也没有丫鬟那么落落大方。
相比之下，自己才是出身卑微、束手束脚的那个。
纵使相处了十几日，他也只是知道她叫赵芙洲而已。
徐渭莫名有些烦躁。
赵芙洲将地上的茶壶碎片收拢起来，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好。
她将这些碎片捧到徐渭眼前，满脸歉意，长翘的羽睫轻轻垂着。
“对不起，连累你们的茶壶都碎了。”
赵芙洲老老实实地道歉。
徐渭没有说话，好半晌，他才伸手，轻轻拍了拍赵芙洲的头，以示安慰。
赵芙洲仰着头，扑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她的瞳仁颜色浅，像琥珀流光，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人时，总会让人觉得，这般清亮的眼神，难得珍贵。
“你自己看看，可有受伤。”
徐渭低下头，接过那一手的碎瓷片。
这是霍老最喜欢的茶壶，也是他们这里唯一的茶壶。
赵芙洲摇了摇头，特意凑到徐渭跟前卖乖：“徐春舒打架，没有我厉害。”
徐渭淡淡地颔首，兴致不高。
赵芙洲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事发突然，她也没有料到徐春舒会来闹这一茬，如今还连累了徐渭。
即使圆滑如她，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搅了搅手指头，然后踮脚拍了拍徐渭的肩膀，“你放心，我会赔你一个更好的茶壶的！”
徐渭抬眼看了她一下，淡淡道：“不必了”。
再怎么赔，也不是原来那个。
这是，生气了吧。
赵芙洲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道：“要的，肯定要的！我，我明日就给你送来！”
“当真不必。”徐渭神色认真，与赵芙洲四目相对。
“天色不早，你该回去，好好伺候你家小姐了。”
说罢，便没有再理她，自己转身进屋。
留赵芙洲一人在院子里发愣。
这小孩，好像真的生气了。
赵芙洲十分愧疚，都怪自己平常太张扬，招惹徐春舒太过，还将徐渭牵连了进去。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往后的日子，她更要来这里日日忏悔了。
至于徐春舒，量她也不敢再到这里来翻跟头，要是徐春舒还敢来，她不介意再给她好好“上一课”。
“那，我走了奥，明天我把茶壶给你带来！”
赵芙洲不会哄小孩，既然他生气了，就想别的法子补救。
临走前，她还将小院子收拾了一下，尽量恢复到打架之前的模样。
霍亭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徐渭将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
他呦了一声，“这回怎么发狠劲了？”
他将今日带回来的东西尽数放到桌上，想倒杯水喝，却发现自己的茶壶不见了踪影。
“茶壶，被摔碎了。”
“怎么回事，你和那小丫头吵架，她把茶壶砸啦？”
霍亭问，“难怪今天拳都练得那么狠，原来是生气了。”
徐渭停下手，严肃道：“没有吵架，不是她砸的。”
霍亭笑而不语。
徐渭把今天的事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霍亭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点了点头，便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梳理开，去屋后生火做饭了。
徐渭像以往一样，将这些东西搬进屋里。
收拾书架的时候，徐渭忽然看见那个装零碎物件的小匣子了。
他慢慢打开，将里头的玉佩拿了出来，放手心里看了一会。
明天，还是多和她说几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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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芙洲并没有在第二日赴约。
那个报信的小丫鬟脚程快，还没等徐春舒叫住她，事情就传到了林婉意的耳朵里。
当天晚上，赵老太太就来徐家把她拎走了。
林婉意面上还是那副抱歉的样子，可是心里到底有多少，就未可知。
毕竟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一片红痕，一看就是被欺负的样子，而赵芙洲却神清气爽地站着，还能向赵老太太撒娇。
林婉意觉得自家女儿已经够混了，没想到这个赵芙洲还能压得住她。
也不知是福是祸。
成年人眼里，即使是孩子们之间的交道，也不能是凭喜好决定的。
林婉意不管徐春舒的意愿，还是要对赵老太太，和她的嫡亲孙女说出那句：“以后常来玩。”
赵芙洲看着徐春舒的脸色都变绿了，一时又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林娘子，我还想和徐姐姐说句悄悄话可以吗？”
赵芙洲端庄乖巧，说话声音清脆，眼神也清澈明亮。
林婉意实在想象不出来，她能将徐春舒打成这个样子。
太师……应当是文官啊。
如此想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将徐春舒往赵芙洲那处推了推。
徐春舒全身都在抗拒，赵芙洲却十分主动地走向前，看似轻、实则重地将徐春舒的手牵起来，让她无法逃脱。
“徐姐姐，你可不要在我走之后，去欺负徐渭哦。”
赵芙洲附在她的耳畔轻轻说道。
徐春舒瞳孔骤然一缩。
“如果被我知道的话……下次我们见面，我还是会好好找你‘玩’的！”
太可怕了，赵芙洲这个小丫头太可怕了！
徐春舒又想到自己被她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场景。
明明自己比她高一点，力气也比她大一点，年岁还比她长一点，但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可以的话，徐姐姐就点点头好吗？”
赵芙洲笑眯眯的，一派天真无邪。
徐春舒不想答应，但手却被赵芙洲牢牢捏住，她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手上的力量突然消失，赵芙洲想到什么，又说道：“那我还有一件事拜托徐姐姐，能不能把你小厨房的那个做糕点的师傅，让给我呀？”
徐春舒的视线和赵芙洲撞上，她满脸悲愤，但又只能点头。
此刻她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赵芙洲这个死丫头！
赵芙洲就是个小魔头，欺负她也就算了，还把她的糕点师傅也抢走！
赵芙洲目的达成，牵着徐春舒的手，往林婉意跟前去。
她笑得狡黠又灵动，“林娘子，刚刚徐姐姐已经答应，把她小厨房做糕点的师傅给我啦，您同意吗？”
赵老太太一听这话，连忙道一声：“胡闹！”
可那语气宠溺，哪有真正责怪的意思。
林婉意看了看赵老太太的神色，干笑一声，“芙洲喜欢就好，过几日我便让他去你们那，专门给你做好吃的糕点。”
赵芙洲非常满意。
“徐姐姐待我好，林娘子也待我好！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玩的，祖母可以吗？”
她眼巴巴地望着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向来宠爱她，哪有说不的理，“你若喜欢，叫春舒来我们那玩几日，也是可以的。”
徐春舒一听这话，忙抱紧了自己的娘亲，她才不要去！
在自己家都被揍成这样了，去了赵家，她怕自己的皮都要被赵芙洲扒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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