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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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赵芙洲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徐春舒。
她看见往常跟在自己身边的婢女，此刻像个鹌鹑一样，夹着脑袋，不敢出声。
而徐春舒却叉着腰，一贯那样趾高气昂。
赵芙洲挑了挑眉，直接迎上她，“怎么了，徐姐姐也喜欢在这儿玩？”
徐春舒冷哼一声，“我是来看看，你一直赖在我家不走，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这回被我发现了吧！”
赵芙洲听见这话，苦恼地揉了揉揉自己的耳朵，佯装为难道：“这就被徐姐姐发现了，我以为自己能藏得很好。”
徐春舒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脸上兴奋的神色藏都藏不住，她哪里发现了什么猫腻，刚刚在园子里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赵芙洲的人影。
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到了什么地方，才这样说的。
没想到赵芙洲竟然被她炸了出来！
果然还是个小妹妹，没有她一半聪明！
“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你且老实说，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赵芙洲看着徐春舒眼睛都要飞到天上去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破功了，她扑哧笑出声来，然后便冲徐春舒扮了个鬼脸，“我来和你躲猫猫啊！”
赵芙洲说完就跑走了，留徐春舒一个人在原地气到跺脚。
这个赵芙洲，又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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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舒心里将赵芙洲的帐一笔一笔记下了，她从那日过后，就一直暗中观察着赵芙洲，一旦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悄悄凑上去看看。
赵芙洲哪里不知道徐春舒打的什么算盘，只是看破不说破，也没有再往梨轩去。
林婉意来期间来看过赵芙洲好几次，见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心里很放心。
想起女儿在她这儿告的状，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小女孩之间的玩闹罢了，她是知道徐春舒那小心眼儿的较真性子，存心想拿赵芙洲磨磨她，待赵芙洲反而越来越好。
徐春舒眼看着娘亲越来越偏心，打心底里害怕赵芙洲真的成了她的妹妹，那她以后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于是盯赵芙洲盯得越发紧了。
赵芙洲这几日正好将那本东海杂事看完，这日徐春舒被林娘子捉去练字了，她一把将那书揣口袋里，又捡了些桌上的各种糕点，小腿蹬蹬地往梨轩跑。
“我来啦！”
赵芙洲用屁股顶开门，探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冲正在练功的徐渭眨了眨眼。
“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
她第二眼才冲霍亭笑，眉眼弯弯，好不讨喜。
霍亭照旧给她倒了一杯水，也没问她这些天在干什么，只是淡淡道：“渭哥儿还在练功，你须得等上一会，他才能陪你玩。”
赵芙洲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然后冲着徐渭道：“霍爷爷休息了，我现在是你的监工，你可不能懈怠哦！”
徐渭抿了抿唇，将视线从赵芙洲身上移开，体内停滞片刻的力量又再一次顺着四肢荡开。
赵芙洲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带来的糕点摆好，然后将那本东海杂事从怀里掏出来，按在桌子上展平。
一边和霍亭闲聊。
“霍爷爷，你知道东海在哪里吗，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东海？”霍亭不免想到他那颠沛的过往，连笑都带了些怀念意味，“紧靠国之腹里，是海事要地。”
“霍爷爷去过？”
赵芙洲好奇。
霍亭笑而不语。
这更加印证了赵芙洲的猜测。
她的视线移到了徐渭身上，后面徐家满门抄斩，而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还有能与太子一较高下的军事力量。
难道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你怎么会看这些书，字可认得全？”
霍亭逗她。
赵芙洲撅了撅嘴，“再怎么说，我也上过女学，实在不认识，这书上图画还是多的嘛！”
霍亭难得哈哈大笑。
徐渭一套拳打完，微微喘着粗气。
赵芙洲眼尖，立马给他端来茶水。
徐渭向她颔首致意，十分顺手地一饮而尽。
赵芙洲又马上递来给他擦汗的帕子，是个棉布小巾，捏上去软软的，上面没有一丝绣饰。
“你的？”
徐渭踌躇要不要接过。
“是给你的！”
赵芙洲如法炮制，将那帕子塞进徐渭手里，“我哪有这么素净的帕子，难看死了，给你擦汗正好。
徐渭还在犹豫，一旦对上赵芙洲那期待的眼神，便捏了捏那方白帕，而后往自己的额头上按。
赵芙洲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其实是她特意让人做的，专门给徐渭拿来擦汗，她上次就发现了，徐渭没有什么汗巾，每次打完拳后，都是随意用衣袖擦掉。
也太不讲究了，她要从小培养徐渭爱干净的习惯。
“渭哥儿打完拳了，便休息一会，我去外头买点东西。”
霍亭提上一个篮子菜便出门了。
“霍爷爷把菜拿去卖吗？”
赵芙洲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的经济来源。
但是卖菜又能挣几个钱。
徐渭点了点头，霍亭隔一阵子便要出去一趟，然后会带回来很多东西，书册笔墨占多数，生活用品反而不多。
他问过缘由，霍亭只道多读书，总没有错处。
徐渭看了看手里已经沾上汗的帕子，默默地将它掖进怀里。
赵芙洲已经给徐渭带了很多东西。
他一向没有朋友，从小到大的同龄人不是喜欢捉弄他，就是不爱搭理他，好在霍亭会陪他读书，教他功夫，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赵芙洲闯入的第一天，霍亭没有像驱赶其他人一样驱赶她，反而和颜悦色地让他收下了那块玉佩，并且默许了赵芙洲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
徐渭问过为什么，霍亭只是摸了摸徐渭的头，告诉他，以后就知道了。
“你们平常是怎么吃饭的，徐府里有统一供饭吗？”
赵芙洲问。
徐渭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都是霍老做的，我们自己有菜。”
他说这话时也没有什么情绪，正是这种十分平常的态度，反而让赵芙洲唏嘘。
“那你们，岂不是没有肉吃。”
坚定的肉食主义爱好者赵芙洲狠狠皱了眉头，“你这样营养跟不上啊！”
以后没有达到男主法定身高一米八怎么办！
“什么？”
赵芙洲严肃地摇了摇头，“你以后一定不能挑食！”
看来，她以后还多了个任务，就是帮助徐渭改善伙食。
欸，养个孩子真的是要操心方方面面。
徐渭虽然有时候听不懂赵芙洲讲的什么，但看她皱着一张笑脸，煞有介事的模样，就觉得没由来得有趣。
“你叫什么？”
徐渭问。
“芙洲啊。”赵芙洲托腮，心道那么久了你才知道问名字，“芙蓉山顶玉池西的‘芙’，霜月正高鹦鹉洲的‘洲’。”
她话音刚落，门却被推开，发出吱呀呀的声响。
赵芙洲还以为霍亭那么早就回来了，没想到一道女声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好呀！原来你躲在这里！”
是徐春舒。
她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奴婢，不怀好意，来势汹汹。
赵芙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徐春舒哪里肯放过她，指着她的鼻头，一副全然掌握真相的样子，尖声道：“我就说为什么老是赖在我家不走，原来是在和这个下贱胚子玩！”
赵芙洲一把拽住徐春舒的手指，用了些劲去扭她，厉声，“关你什么事，撒野跑到这里来，还带着那么多人，是想欺负谁？你不怕我告诉林娘子吗？”
徐渭在赵芙洲冲出去的那刻，就已经站到她的身后，一派保护带着威胁的模样，让徐春舒的火气一下子“蹭”地上来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徐春舒到底比赵芙洲大上一岁，身量略高，力气也大，挣扎着把手指头抽了出来，却看见石桌之上的那本东海杂事和糕点，瞪大了眼睛，“你还偷我的东西给他！我也要告诉娘亲，让她把你赶出去！”
这回她总算找到了顺理成章欺负人的原因，双手一叉腰，叫道：“我们徐府容不下小偷，你们快帮我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赵芙洲往前了一步，逼视道：“你敢！”
徐春舒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她往后退了一步，但身后的小丫鬟们给了她胆气，她立马又挺直了腰背，不轻不重地推了赵芙洲一下，“这是我徐家的地盘，我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一个外人！小偷！有你多嘴的地方吗！等会就把你送进大牢里！”
赵芙洲没有准备，被她推得趔趄了一下，徐渭轻轻地托住她的背。
她没想到徐春舒竟然又动起手来，看来林娘子给的教训，这个小公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赵芙洲做人向来是人敬一尺我还一丈，如今徐春舒都骑到她脸上来了，她怎么能不还手。
她袖子一捋便冲到徐春舒面前，冲她肚子来了一拳。
结结实实地让徐春舒痛弯了腰。
小丫鬟们刚开始还不敢动，一看自家主子被欺负了，也纷纷开始拉扯。
徐渭被迫卷入战争，他从小的教养里没有对女孩子动手这一项，便只护着赵芙洲到处躲。
可赵芙洲挨了不止一下打，她这睚眦必报的性格，非要变着法地还回去。
徐春舒人多，但也防不住赵芙洲灵巧，在她的脸被赵芙洲划了一道后，整个人都暴走了。
“给我抓住她！！！”
这叫声穿透云霄，树上的鸟雀都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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