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虞望舒

29、第 29 章

　　中央公园的一树林深处，一黑色的展示栏介绍着植物的科属。

　　林溪将季白云带到此处：“能看到吗？”

　　季白云：“好像是一道门。”

　　在他的眼里，展示栏的后面悬着一扇半通明的门，里面有着热闹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他也这么干了，伸手触碰之下，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

　　展示栏背后是一个光怪陆奇的世界，不像是在外界遇到人或者妖怪那么含蓄，他们肆意展示着自己个性的穿着或是本来的形态。

　　“不是除妖师的集会吗？怎么还有妖怪的，那是妖怪吧？”季白云指着一个明显是妖怪形态的问。

　　“他的主人应该在附近，有些妖怪和人类签订了契约，现在应该叫劳务合同。”

　　“现在的集会也不单是出除妖师的，有些在人类当中有工作的妖怪也可以来，比如那个白鼍就动物园里上班，是个白化的扬子鳄，挺多人买票去看它的，来集市是为了买口粮。”

　　林溪不由感慨人的心境是真的会变化的，以往他看到这么多的妖怪只会觉得厌恶，但是克制自己不能动手，现在却能心态平地和季白云介绍。

　　“有些除妖师日子也不好过啊，穷，但有一技之长，可以制作一些吃食用具一类的。”

　　他们正走到一个叼着烟的光头大叔摆的摊位，大叔明明是凶狠的长相，但见到林溪堆起了笑意：“是林小哥啊，这次也来帮周队长买妖粮吗？老顾客网上订购就好了！你要是还打听玉虺的行踪，这个我还是不知道。”

　　“没，带朋友看看。”

　　光头大叔这才注意到跟着林溪的季白云，一看是能拓展的新客户，立马热情道：“小兄弟家养的是哪种类型的小妖怪，我给你推荐推荐妖粮。”

　　然后又把一个二维码推给季白云：“这是我的店铺，可以关注一下，新客户首次下单九折。”

　　季白云被他的热情折服，扫了二维码。

　　听着介绍了许久的产品才走开，扫到林溪的上勾的嘴角，察觉一丝不对：“你是不是故意带我去听他推销的？”

　　“没，只是带你感受一下有一些老板的热情。不比姐是除妖师中的分支驭妖师，她的卡牌都是折叠的空间，里面住着的妖怪有坑蒙拐骗来的，也有靠提供食宿雇来的，是刚才大叔的大主顾，不比姐养的那些妖怪都是大胃王，有时候没注意控制，屯的妖粮一不小心就给败光了，要是刚好遇到集会开的时候，我就帮她跑腿，比网上订购快一点。”

　　季白云：“不比姐养的妖怪不吃普通食物吗？”
　　他记得学校里的胖头鱼还有杨一帆家的夜行灯可是什么都吃啊。

　　“有些特质的妖粮中的营养和能量不是普通食可以替代的，而且不比姐养的妖怪脾气有点大，不给它买爱吃的就消极罢工。”

　　林溪一点也没有揭了自家姐姐短的自觉。

　　季白云却觉得好像更了解这个世界一点，也更加了解林溪的过去一点。

　　他跟着林溪逛了一晚，大开眼界，有将妖怪养到自己身上的除妖师，大半的脸被妖怪寄居了，好在这普通人看不见，不然应该挺影响正常生活的。

　　也认识了不少的妖怪，柳条编织而成的大箩筐也能成精，叫笆斗仙，要是头被笆斗仙罩住就会被读取记忆，林溪提醒他不要去尝试。

　　还有大如鼠毛却长的火光兽，它的毛退下来能做成漂亮的火浣布，如此等等，直到集会结束，季白云仍觉得意犹未尽。

　　林溪：“下次还可以来。”

　　“为什么三个月开一次，有讲究吗？”

　　“集会总归聚集的各种人和妖太多了，太频繁了容易生事。”

　　这倒是，季白云理解地点点头。

　　“明天有一个不太难的除妖委托任务，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体验一下？”
　　林溪时刻不忘要帮季白云进特异局，先把职业体验安排上。

　　“去，我也算是临时工？”

　　“算是旁观助手。”

　　季白云轻啧了一声，感情连临时工都算不上，“这些划分都有什么说法？你已经这么厉害了要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正式员工？“

　　“成年后。”
　　“临时工也不是随便能当的，一般都是强力的外援，但又不符合或是无意愿入职的。”

　　季白云认真听着，一点一点地学习相关的知识，心里对入职特异局已经有了大概的规划。

　　对于第一次接触除妖的任务，季白云有点亢奋，不过一页的资料纸研究了一晚，还抓着林溪帮忙补课。

　　林溪倒是乐见其成，毕竟季学霸能请教的事情也就只剩下这个领域了，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第二天季白云又顶着个黑眼圈，用冷水洗了把脸提了提神，但上了打的车后，没坚持几分钟靠着林溪睡着了。

　　直到到了任务的地址林溪才把季白云叫醒，地址处是一个独栋带花园的小洋楼，林溪摁响了铁门外的智能可视门铃。

　　音响中就传来了声音：“请问是哪位？”

　　“是特异局安排来给赵女士排查病症的。”

　　“稍等。”
　　没过一会就有人来给林溪和季白云开门，开门的是个中年仆人打扮的阿姨，不住地打量他们两人，心中嘀咕，怎么这么年轻，能行吗？

　　季白云看过资料，知道委托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企业家，得了一种怪病，心脏不时地疼，一疼起来就想吃东西，不吃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啃咬她的心脏。

　　她试过去各种三甲的大医院，查不出病因，后来经人提醒才往妖怪的方向想，向特异局的下属部门提交了求助申请。

　　赵女士本来是期待地笑脸相迎，看到来的是两个学生样的少年，顿时拉下了脸，她又不是没钱，打发两个学生来给自己除妖看病，能行吗？

　　不过她现在连妖怪都信了，让两个学生看也就试试吧，“你们能确定造成我病症的是妖怪的缘故？可以看出是什么妖怪缠上我吗？”

　　这是个小妖怪，林溪有意把主场让给季白云，示意季白云根据准备好的说。

　　季白云面对人倒是一点也不怵，况且后面还有林溪看着，他落落大方，明明是第一次出任务却显得挺专业：“赵女士根据你的症状，应该是误食了饥虫，这是一种能寄生在人体里的小妖怪，能吸收人体的养料用作自己的成长，你最近心口疼的越来越频繁，饮食越来越多的话可能是饥虫进入了成长期。”

　　赵女士听得脸色发白，一听到有这么恶心的玩意在她的身体里，还不断成长，就犯恶心，原先的一点不信任也早就抛到了脑后，着急道：

　　“那要怎么除掉这个妖怪？需要准备什么我立马去准备。”

　　季白云：“需要的工具我们已经带来了，只是需要赵女士配合一下。”

　　赵女士点头：“我配合。”

　　季白云拿出昨晚林溪在光头大叔哪里买来的鹿脯，已经切成了长条状，一根大概有食指长，他递给赵女士道：“ 这是为妖怪特质的鹿脯，对饥虫有吸引力，你把它放在嘴中靠近喉咙出，可以将小妖怪钓出来。”

　　这么简单？赵女士拿着鹿脯有点怀疑，试探地将鹿脯放入嘴中，半张着嘴。

　　没一会，赵女士明显感觉到了自己食道在发痒，有什么在慢慢往上爬，鹿脯靠近喉头的一端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他惊恐地看向季白云和林溪，用眼神问询该怎么办。

　　季白云的眼神好也已经能看到赵女士大张的嘴里冒出一点饥虫的影，当即握着赵女士的手用力往外一带，一拇指大小身子如同虾的半透明小虫随着鹿脯一同飞了出去。

　　林溪立马接上，刀光极快地一闪，饥虫分作两半落地。

　　地上落着被啃食三分之一的鹿脯和饥虫的尸体。

　　赵女士虽然看不见妖怪，但是饥虫在她食道里爬出来的感觉实在太深刻，她脱力般靠在沙发上。

　　“我先去簌簌口，两位先休息一会。”然后示意先前带他们进来的阿姨照顾一下客人。

　　在她走后，季白云也松了一口气，他这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吧，颇有些得意地冲林溪挑了挑眉。

　　“反应很快。”林溪挑着优点夸奖，然后带上了一次性的手套，将地上的小妖怪的尸体也一听到处理掉。

　　季白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处理，“它的身子里怎么还有一个个圆圆的胶囊一样的东西？这是它的器官？”

　　“是饥虫的卵。”

　　漱口后稍微减少了点恶心感的赵女士甫一出来听到的就是这对话，腿登时就软了，这妖怪要是再晚点出来，那不是还要在自己的肚子里产卵？？

　　她快走了几步到两人面前，想要扯出一贯优雅的笑，但此刻有点像是在哭。

　　语气也带上了点恳求的意味：“两位小除妖师，你们先前说我是误食了饥虫，可是我的饮食向来特别的卫生，能查出来是误食了什么吗？”

　　她甚至有点阴谋论，是不是那些个商业上的对家给她使得绊子。

　　季白云昨天在林溪帮助下做的功课再次派上了用场，问道：“赵女士，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吃生腌一类的食物。”

　　周女士点了点头。

　　“那问题就是处在这里了，这个小妖怪本来是寄生在其他的生物上，然后你又吃了它寄生的生物，就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原来如此，赵女士发誓自己以后一定都吃熟食！

　　林溪和季白云被千恩万谢地送出了小洋房，赵女士甚至还想未他两定制锦旗。

　　最后由季白云发挥了口才，一番正义言辞说退了赵女士。

　　这一天的职业体验，季白云觉得很满足，很有成就感，漂亮真诚的眼一直追着林溪：“下次再让我当你助理呗。”

　　“后天开学了。”林溪无情地指出现实。

　　季白云丧气极了，这个暑假过得也太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