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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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执事的奴才会有月银的，如今我方才知道这种火山口般的营生也会让人抢破头去争的原因了。每月一两的银子还有管事们逢年节的赏下的喜份，一年下来总也有二十余两。这些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的，可这些年下来我也知道了小本经营的商户全部大家当也不过就是这些罢了，难怪有人争得头破血流。我的执事更让人眼红的是那怎么看都闪着金光的未来，未来大总管得意的小厮，可以预见将来必是管事之类，运气好还可以摊上个大大的肥差。一些不大受重用的管事们也会对我略欠欠腰了，想是在向遥远的未来低头吧。
十二岁的年龄距离管事们预期的未来还很遥远，但人们仍旧按照他们的希望给我配备了体面。如今我也具备了管事的一项权利，下人们更多的记住了我的姓氏，冯管事所起的小名儿反倒用得少了。
“娄小哥儿”我如今常常被叫到的代号。有些不伦不类，我毕竟不是府里头的男宠，当不得半主儿的称呼，只有一迭声地道“不敢当，还是叫我小豆儿畅快些”。别人却道我知理，更是称赞不绝，冯管事也从不理论这些，于是这不伦不类的叫法竟落实了，惭愧。
大户头自然是有派系的，各色人种林林立立，难说哪个是好的。四年里虽然难窥八面玲珑的门径但总还是学得了些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深知不可涉入那些个旮旮旯旯的事。
这里毕竟是皇子的府上，背地里的事多少同宫廷牵丝带缕，没什么比抹掉一个小小的奴才更方便的保密方式了，管家也是可以轻易被牺牲掉的。娄家这样子败落了，但我不能这样死。
说来容易，当真不想涉入却并不简单。我所享有的一切在于我是冯管事的亲信，而做些隐秘的事总是要靠亲信的。皇子的亲信事管家，管家的亲信是冯管事，然后是我一整条的食物链下来想要撇清却没那么容易。
不想被牺牲就让人家认为你更有用，还有用的奴才主子总会吝惜些的。
比别人更强，十二岁的孩子有什么能比人强的？体力显然不足考虑，府里并不缺人，最不缺的就是仅有把子蛮力的粗使；才气嘛，恐怕也不是，府里头行走的清客相公多少文墨在腹中，自然显不出个孩子来。
自己有而别人没有，恐怕只是“叛臣余孽”的身份了，没什么主子会赏识的。娄家百年不倒的处事之道也没能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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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儿……”
“是。”并不抬头，只是静静地等待吩咐，如今会叫这个名字的也只有冯管事了。
“前儿大管家提起要个小子同刘管事一同办理后院里各位哥儿们日常所需的差事，你跟着我快三年了吧，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多谢爷提携。”几年来的历练我早已学会了宠辱不惊，可也暗自庆幸老天给了我机会，一个打理内务的奴才是不大可能接触到什么的，至多不过是些争宠的小把戏。
供应内宅日常应用是个大大的肥缺，府里头的主子们都是些不晓得世事行情的耶儿，只晓得要东西。这些个琐碎的进出账房也是懒得计较的，经手人常常克扣些也没人理论，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几千两的进项。
“刘管事是积年的老人儿了，你跟着多学着点，看看人家是怎么替主子尽心的。再者别看着你是我的人便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个刘管事不同其他，也是主子面前的红人儿！”
“是，小豆儿明白。必定紧跟着刘管事学习！”
几句话下来我已明白了个大概，刘管事必定是其他派系的人，冯管事想来不愿让这个肥差花落别家，特地打发个不重不轻的人一则随时报告对头的动向，另则叫对头也不好轻举妄动。看来这也是个苦差事。
“好，难得你小小年纪就这么上进。以后好好学着，我定会好好提拔你的。”
想来是看出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冯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许以未来，很好的招募安抚手法。家里的下人们同朝堂上的大人们用这同样的手段，所差的不过是个人的地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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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哥儿……”
“刘爷儿，您抬举了，怎么敢当！你同冯爷一样是我的先生，我这是跟着您学习来着。”这个刘管事一向喜欢追捧的，他既给了我脸面我自然不能怠慢，连忙换上满脸的谄媚，迎合刘管事的脾性。
想是我的谦卑合了他的心意，刘管事脸上的纹路越发的明显，眼角也垂了下来。
“怪道冯老哥儿这么喜欢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懂得上进。”
“小豆儿再出息能到哪里，还是都要靠刘爷多多提点？”为了日后的平稳，还是多多巴结的好。看到刘管事的脸上多见晴朗自然要快马加鞭了。
“鬼灵精的，小娄儿就跑跑腿儿、传个话，看各位哥儿们都需要些什么，千万别简慢了谁。”
“是，全凭刘爷指点。”
称呼上加了亲近，我的谦卑奏了效；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便得立即弯腰告退。大宅门里多说则多错，谨言慎行总是不会错的。
刚跨出刘管事的院门早有好事的围了上来，一口一个“娄小哥儿”赶着取巧儿。才分派了执事的我自然不敢拿大，只有笑脸相迎，对一个个企盼只有唯唯而以并不承诺什么，饶这么着还费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回自个儿的小屋，足足是平时的三倍时间。
看来平静离我还有些距离，不过是谁说过大隐隐于市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