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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魔都克洛斯贝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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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西米利安·希德赶到蔡斯的福格尔酒馆正是时候。
银发的女王陛下显然是喝上了劲,酒馆的人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阿加特和克鲁茨一定是跑到外面躲风头去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意指责他们——若不是军令在身,他也实在不想和这样的雪拉扎德打交道。
偏偏天底下想要找死的人不少,比如现在雪拉面前的这一个。
“再……再来!我就不信喝……喝不过你!”
穿着奇形怪状的飘飘的衣服,看风格和雪拉的装束倒是有点类似。同类?
“啊啦,你这孩子不错呢。”雪拉眯起了眼笑得很开心很自在,“喝酒就要这种不怕输的气势!——老板,再来十瓶!”
他走上前,沉稳地按住快哭出来的贝恩大叔:“交给我来处理吧,麻烦您先去做醒酒汤。”
“雪拉扎德·哈维。”冷硬到极点的军人声波发散开来,驱逐掉了一屋子的懒洋洋酒味,“久等了。时间紧急,必须立刻前去雷斯顿。”
“啊拉,中校大人。不好意思麻烦你再等会儿,这孩子——”
“我想你明白这件事情关系到谁的安危。”
“……啧。”
雪拉收敛起了表情,拂了一下头发干脆地站了起来:“既然被这么说,也确实不能耽误了。——那两个人呢?”
推开门,重剑与方术使同时如释重负。
他正想离开,袖子却被扯住。低头一看,是被雪拉灌倒的那个人。喝了那么多酒,脸颊红得不行——可是眼睛居然还是亮的。她动了一下嘴唇。
“……你在说什么?”没听清楚。
又动了一下嘴唇。还是听不见,他不由得俯下身去。
猛然间她揪住他领子:“喂,没付账就想走人啊!把人喝倒了就想一走了之,要不要脸啊!”
“莫妮卡、莫妮卡……”贝恩大叔脸色已经发白,冲上来拼命想阻拦。
他冷冷看着她:“你没钱么。”
像是被打中了脑袋,她晃了晃,不服气地瞪着他,却没回嘴。他拨开她的手,对贝恩大叔点点头:“呆会儿我会让人来结清酒钱。麻烦您让这孩子醒醒酒。”
“啊,这怎么敢……”
撇下贝恩大叔的唠叨,他转身离开。背后的莫妮卡瞪着他许久,忽然一头栽倒在桌上。贝恩一看,都睡熟了。
看起来清醒无比,转眼就倒——这种酒醉方式还真惊人。
同一时刻,克罗斯贝尔自治州。上午十点。
看男人要看肩和背——这是谁说的。
现在艾斯蒂尔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某人的背,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衫上唯一的装饰是左臂的饰环,偏偏可以穿出和一般商人不同的味道。也对,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商人。
等等,现在不是脸红赞叹的时候。
“拜托……我们是去收集情报啊,穿得那么约会干嘛。”嘟嘟哝哝。
理查德却悠然自得:“是约会啊。”
“哈?”
他没回答,拿起彗星思考了一刻:“艾斯蒂尔,除了棍子,你还会用什么武器?”
“我会一点剑术……老爸教过我。刀的话就不会了。”同样看着彗星老老实实地回答。
“唔。那么导力器也有必要调整一下……”他若有所思,“看来指望你懂一点情报手段那更是不可能了。”
“……那还是真是不好意思啊。”马脸。
放下彗星,顺手扔给她一张纸:“全部背下来,然后烧掉。”
艾斯蒂尔接过,扫了两眼,啪的头上开始冒热气:“这、这是什么!”
“背下来,然后就出去约会吧。”他笑得很开心。
薄薄的纸被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手中。克鲁茨保持得体的沉默,雪拉略带惊讶地挑起眉毛后就显示出“原来如此啊”的了然;阿加特是最沉不住气的,于是第一个出声。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卡西乌斯以“毕竟你是最直爽的孩子啊”的欣慰表情看着他:“恐怕是真的。”
“他们就不会用常识想想吗!用常识啊!”阿加特抽紧了眉头,“哪有要私奔的人还给父亲送这种通讯的,那不是明摆着会私奔失败嘛!”
咚!办公室里的人一起脱力。
“……阿加特,你真是……”雪拉无力地摆摆手,“被艾莉卡同化了么。”
“……总之,现在艾斯蒂尔和理查德上校都去了克罗斯贝尔,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没有回来的意思。”克鲁茨试图把话题拉到正常轨道上来。
“……是。”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去克罗斯贝尔?我不相信他们真是为了——”生生咽下“私奔”两字,“理查德上校一向头脑非常清楚,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与其说是他自己的原因,不如说是他了解艾斯蒂尔的心情,所以陪她去的。”卡西乌斯短短一叹,“真是,我没有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老师的意思是……”雪拉沉思着开口,“啊,我大致明白了。”
克鲁茨也点点头,阿加特有些疑惑地望向希德。后者不言不语递给他另一张纸,发信人是共和国现任情报部部长雾香。
“……原来如此。”
写着玲的行踪的纸被他捏成一团。人尽皆知的理由。
“我有点同情上校了。”半晌,雪拉轻叹。
“这是他自找的。”卡西乌斯的声音带有很深的怨念成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那两个笨蛋真的出事之前把危险压到最小——我不能离开雷斯顿,所以把那个混蛋抓回利贝尔的重任就落在诸位身上了。”
方术使克鲁茨、银闪雪拉扎德、重剑阿加特的三人队么……要对付剑圣的继承人和女儿……大概,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吧?三人面面相觑。
沉重的气氛里,有人跨出一步。
“还有我。”
王国军中校、雷斯顿守备队长马克西米利安·希德。
卡西乌斯声如洪钟:“拜托各位了。——这样的队伍如果抓不回他们两个来,我就退出王国军,亲自前去克罗斯贝尔!”
“……所以利贝尔王国军的未来就在诸位身上了。”希德补充,“我代表所有不希望此事发生的人拜托诸位。”
见鬼!——三人同时这么想到。
卖花的女孩辨认了半天照片,最后还是带着歉意摇了摇头。
栗色马尾少女稍许失望地道了谢,身旁的金发男人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而后两人离开,男人走在少女身后半步,两人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一般近距,防卫得无懈可击。
“哟哟。”
禁不住以手指抚上嘴角掩住一丝很恶作剧的笑意。
“剑圣继承人是么……难怪莱维对他评价不低呢。”
高空风呼啦啦地吹来,黄绿色的短发飘扬得极为灵动。
“还真想知道小太阳有什么魅力可以吸引这样的男人呐……哎呀,这样说不定反而会有破绽哟两位?如果不能真正心灵相通的话……可是你们才相处了几天?真的足够默契么?”
“肯帕雷拉大人……”
被高空风吹的哆哆嗦嗦的青蓝皮毛猫好不容易爬上了这座最高的钟楼,仰望着还在自言自语的小丑。
“基尔巴特啊。看来你报告的事情真的没错呢。”似乎有意给点甜头尝尝以更好的驱使他,肯帕雷拉笑得人畜无伤,“果然那两个人有出人意料的发展呐~~~”
“那、那么——!”
“发请帖吧。”肯帕雷拉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偶尔我也会想玩一下游戏的……”
不顾基尔巴特刚刚兴奋地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打了个响指,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花了两个小时忍受强烈高空风爬上来的某人的哀号。
这一天晚上艾斯蒂尔正在泡澡时,发现肥皂表面刻着非常漂亮清楚的花体字。
看完之后,她缓缓将肥皂沉入热水中,握着的手非常用力。乳白色带着暖香的泡沫慢慢浮了上来,那些字就这样在她手指的摩擦下慢慢消失掉了,干净如新买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