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管理局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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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顾舟行和富贵口中严谨肃高的管理局出乎意料地坐落在云川最繁华的街道长宁桥街——旁边的一个废弃巷子。
破落的书店门前有个老人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太阳。
谢致感慨：“一般情况下，他肯定是个高手。”
富贵身上穿着谢致给他买的一身运动服，兜帽上很恶趣味地立着两只装饰猫耳朵，连头发都是叫理发师上门私人订制，先前那副流浪汉的模样消失不见，清隽亦不失少年气，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皮子，欲言又止。
顾舟行恭恭敬敬地朝老爷子鞠了一躬：“爷爷好。”
谢致试图用眼神和富贵交流：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富贵目不斜视拒绝交流。
老爷子点点头也不说话，一股玄而又玄的气质油然而生。
顾舟行领着二人走到角落里一座破败的电话亭前，亭子上暗红的油漆已经掉得七七八八，生锈的零件暴露在空气之下，顾舟行拉开门把手的时候，谢致还听到了一声破败的吱呀声。
只是三人进去之后才发现亭子里的空间远比外面看到的要大得多，几乎是再进来五六个胖子也绰绰有余。
谢致再度感慨：“不知道为什么很熟悉这个场景啊。”
“开放之前都是用学堂打掩护的，后来这边的局长看了几部影视剧，说要跟国际接轨，稍微借鉴了一点西方元素，”顾舟行说，“其他地方管理局的入口也各有特色，一些员工有空的时候还会集邮打卡。”
“很有情调啊。”谢致点点头，直接反客为主，宛如下来视察的大爷。
顾舟行谦虚一笑：“过奖。”
富贵充耳不闻，从衣兜里掏出一支谢致特地给他买的猫薄荷棒棒糖咬住。
见顾舟行拿起电话开始输入通行密码，谢致关切地问道：“不怕普通人进来吗？”
“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个坏掉的电话亭，”顾舟行回答得十分肯定，而后再补充一句，“放心，管理局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随着顾舟行密码输入完毕，毫无感情的系统声音从听筒方向传来：“请刷卡。”
顾舟行将自己的身份卡往旁边一刷，仿佛有一道光扫描了他的脸，系统声变成温柔的电子女声，她语调含笑：“欢迎，办事员顾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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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落下，谢致只觉得手腕被身旁之人抓住，眨眼之间他们便来到一个庄严宏伟的建筑物前，高楼巍峨，房檐上雕刻着振翅欲飞的神兽，数不清的铜钱铃铛吊坠在檐下，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的建筑物层楼高起，无数人影来来往往，甚至依稀能看到御剑飞行的道士，在他们正前方一块硕大的石头上用红字金边刻着“云川省异界管理局”的名字，一时之间让谢致这个见惯了世面的人也在一瞬间与一个叫刘姥姥的妇女共情。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谢致猛地有些眩晕，幸好富贵的手正牢牢撑着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当场丢人地坐下。
“抱歉，我忘记了，”顾舟行看出他不舒服，有些懊恼，“普通人第一次体验‘缩地成寸’确实会有些不良反应，先去我办公室喝口茶吧？”
谢致缓了缓冲他摆摆手：“没事不用，我缓过来了。”
顾舟行敬佩道：“你身体素质真不错，一般会吐的。”
“走了，”富贵见谢致能自己站稳后收回手，往前走去，卫衣上装饰的猫耳朵一晃一晃，本人冷酷道，“不是说要排队等叫号？”
谢致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了起来：“对对对，快走。”
管理局的内部比它所表现出来得要更大，和谢致想象的不同，里面大部分人都非常正常，与现代生活中的社畜没什么两样，只是偶尔会发现某位都市丽人没有腿，大厅里接待员的手边杯子里不是冰美式而是番茄汁。
有个身穿红马甲的小哥看到顾舟行带着谢致与富贵走进来，过来打了个招呼：“顾哥？这两位是新人？”
“不是，”顾舟行简单地回答道，“过来办领养文件的。”
一旁的富贵含着棒棒糖又深吸了一口气，谢致关切地问道：“我就说不吃早饭会肚子痛吧，看你，脸都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怕身后背着的包：“我带了几个小面包，待会儿找个地方吃一点吧。”
“不用，”富贵硬邦邦地说，“等签完文件再说。”
谢致看起来不太赞成，但他家主子下了决心的事情他还没说动过，只能无奈地冲顾舟行摇了摇头。
红马甲小哥看到他们两个的互动眼睛一亮，直觉道：“我觉得这对有戏。”
“是吧。”谢致眉飞色舞，昨天他已经被富贵和顾舟行科普过了，人类想要领养妖怪，管理局会从家庭条件、双方意愿、相处情况以及保密工作等多方面考察，所以虽然很多人申请，但实际通过的人少之又少，要么被洗了记忆，要么重新准备的过程中搞地下恋情。
而他，十分自信。
红马甲小哥正欲再夸两句，却见一旁的少年抬起头，连帽衫下的眉眼清隽，透着股疏离冷淡，嘴角却要笑不笑地扯开一点弧度，像是想要表现友好又不得要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人瞧，吓得小哥背后汗毛根根立起。
他赶忙告退：“你们忙你们忙，不打扰了。”
瞧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谢致耸了耸肩，本来还想打探些消息，毕竟总逮着顾舟行一只羊薅也不太礼貌。
去签领养协议之前，得先去把富贵的身份证问题解决，不然一个不在系统的黑户也没办法被领养，不过看起来顾舟行算是轻车熟路，三两下就带着二人到了后面第二栋楼的三层。
比起前楼的整洁富丽人来人往，这栋楼的人少了许多，偶尔才会看见一两个穿着简单T恤的小姐姐路过。
放眼望去三楼好像一整层都是户籍科，顾舟行在一间门牌上写着户籍办（一）的门口停下，一旁的出勤表上三人里只有一个叫许书湉的人在岗。
看起来近期才重新上过漆的木门虚掩着，推开的时候几张废纸从谢致等人的面前飘过。
这间办公室里有三张办公桌还有几个塞满文件的柜子，打开的窗户通着风，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没人。
只见最里面那张办公桌猛地抬起一个脑袋，少女齐肩短发乱蓬蓬的，秀气的脸上还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黑框眼镜，一开口是软软糯糯的南方腔调：“小顾早上好呀，有什么事情嘛？”
等了两秒没见顾舟行回答，谢致与富贵都有些好奇地看向身侧，刚好看见顾舟行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耳垂微微发红：“……许主任早上好。”
谢致和富贵：哦豁。
许书湉笑眯眯地看着三人：“别在门口站着啦，进来坐吧。”
“嗯嗯。”顾舟行也忘记招呼谢致和富贵二人，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了一边找了张凳子坐下。
谢致与富贵从善如流，从角落也扒拉了两张凳子出来。
像是脑筋终于转过了弯，顾舟行僵硬地说：“……我昨天出外勤的时候发现了个黑户，想带他来上户口。”
“嗯？”许书湉微微讶异，扭头看向谢致与富贵。
“就是那个年纪比较小的男孩子，另外一个想领养他，”顾舟行顿了顿，满脸通红地撒谎，“那个男孩子家里没人了，之前没人告诉他要来上户口，我出任务的时候刚好看到，就今天带过来了。”
许书湉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你打电话跟小涵说一下也可以嘛，昨天也发现一个一个黑户，刚好出外勤，还可以一起带过来，你自己跑来跑去的会很累的。”
“不累不累，”顾舟行赶紧说，“顺手的事情而已，还是你们要录信息比较辛苦。”
谢致悄悄跟富贵吐槽：“我说他怎么这么热心，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富贵：“正常，□□是大事。”
顾舟行还在想着怎么回话，办公室角落却传来一声诡异的声响，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谢致捂着富贵的嘴巴一脸震惊小声道：“你还是个小孩子！”
富贵拼命挣扎，在间隙不服输地回话：“……老子……三千岁了……当你祖爷爷都行……！”
“三千岁？”许书湉警觉。
顾舟行脸快烧起来了，结结巴巴地应话：“他……他之前……之前都住山里……”
许书湉安抚地朝顾舟行笑笑，周身仿佛出现一圈圣光，让对面躁动的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手来。
许书湉温柔地朝富贵问道：“不好意思，麻烦告诉我你的妖名可以吗？反正待会儿填表格也要如实上报的。”
富贵看了一眼谢致。
谢致：？
少年端坐在一张破旧的塑料凳上，周身却散发出一股隐秘的气场，窗台袭来的风吹开了他细碎的刘海露出那双透着几分淡漠的琥珀色眸子，他说：“我是狰，来这里之前，住在章莪之山。”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管理局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