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未见天光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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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情绪的几个字在深秋的夜晚，伴随游轮上的自然海风，迅速炸开。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十足。
陆晚意也是微怔，触碰到顾栀泠的指尖一空。
纪承倒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顾彦出了名的不爱多管闲事。
历史经验来看，他最多冷着脸砸过来一句“别玩太过”。
没过脑子，他顺势脱口而出，随之气势越来越弱：“彦哥，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她男朋友呢。”
反应这么大。
一个无声眼刀递过来，顾彦黑压压的身影落在游艇木板面，混着寒气，肆无忌惮拉长。
周身充溢着不悦。
没解释，他反手拉住醉醺醺的顾栀泠，单臂能掌控的力量，随她怎么挣脱。
“跟上。”侧目，顾彦在提醒身后还未回神的人。
没什么温度的语气，陆晚意只当他在帮自己解围。
纪承还在后面笑呵呵地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喊：“彦哥，有空再过来玩啊。”
当事人头都没回，采用一贯冷处理。
两家关系密切，总不会因为这事断了合作，纪承也就犯不着跟顾彦甩脸子。
凌晨三点的锟铻滩，潮汐声过，浪花层层叠叠卷上岸边，远处灯塔不眠不休，彻夜点亮整座城市。
昏暗夜空下，深深浅浅的鞋印落在细软绵密的颗粒沙，三个人，只有顾栀泠嘴里嘟嘟囔囔些听不懂的话。
沉默良久，陆晚意率先打破僵局，“刚才的事，谢谢彦哥。”
很多次了，她的道谢占据两人大部分交流。
想进一步却又不能的关系，总让他心生烦闷。
扶着的顾栀泠不停乱晃，顾彦忍着把她丢进海里的冲动。
“陆晚意。”在她的声音消散风中，取而代之是熟悉又波澜不惊的音调。
下一秒，她仰起头，融入深海的瞳孔跌撞进幽深一片。
起起伏伏的男声落在耳边，“遇到这种事，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纪承浪子声名在外，显赫家世配上妖孽皮相，前仆后继的女人争着纪少爷的喜欢，他要的，从来都轻而易举。
今天他不来，陆晚意大概会被扣留在这，让人欺负到哭。
陆晚意轻声回他：“我反抗过的……”
短短几秒，惊起不以为意的一丝笑，顾彦的态度倒是不自觉的软下来，“然后？”
“你的办法就是试探他的道德底线，证明纪承这个人有没有良心未泯？”
一句没什么分量的有男朋友，他大多数情况不会放在眼里。
纪承想得到的，撬墙角挖也挖来。
“还是你觉得单凭谢成希这三个字，会让纪少爷怕到望而却步？”
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放在明面上闻所未闻的，纪承大概有一万种办法，轻轻松松让谢成希没生意可做。
陆晚意不语，接踵而来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暗自轻咬着下唇。
她被保护了太久，对于生意场上尔虞我诈的经历，知之甚少。
见过世间的阴暗面只限渺小的那部分，寻着一般原则根本解决不了大多数问题。
顾彦轻叹一口气，脚步声戛然而止在两人之间，“所以下次再遇到纪承，知道该怎么做吗？”
陆晚意不解，眼眸始终停留在他视线范围内，认真又清澈的瞳孔直直等答案。
掐了水的桃花眼，盯起人来太犯规了。
她喃喃自语：“应该先给彦哥打电话。”
像提醒自己，细声轻语，陆晚意说得认真，落在顾彦耳边，却是一种选择。
顺位第一的选择。
“继续呢？”他挑挑眉反问。
继续什么？
陆晚意没明白他再深一层的意思，她的疑问呼之欲出地挂在脸上。
只一眼就能捕捉到，顾彦视线压下来，挺认真地问她：“陆晚意，琵琶导师有没有说过你是个笨学生？”
“不会举一反三的那种。”
事实上，只有人夸她是百年难见的琵琶圣手。
一句“没有”怯怯缓缓从朱唇吐露，她偷瞄了顾彦几眼。
身侧的人单手制住顾栀泠，听到这个答案后好似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行，我教的不好。”
他退一步妥协，随意摊摊手，低沉的嗓音似是自顾无奈般揽下罪责。
“下次遇到纪承，就说，再对着你犯浑，彦哥一定收拾他。”
顾彦的声音伴随涨潮的水浪，慢慢收拢靠近，“男朋友没什么用的话，彦哥都能帮你摆平。”
记忆突然回溯到那个泥泞小巷，这个人打架是发了狠的。
他的每一句都不是玩笑。
顾彦抽回她的思绪，“陆晚意，听懂了吗？”
三个人停在车边，顾栀泠被丢进后排，双向而立，整齐洒下的路灯光线种，陆晚意每根青丝都在发光。
像是从天而降难以触摸的神明少女。
没有正面回答，她开口小心试探确认道：“彦哥，你会打他吗？”
“会。”且远远不止。
“那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见他了。”陆晚意慢慢伸出手，想拉开副驾驶车门。
却被一个黑色身影挡住，顾彦腰背压着整个门，占据绝对高度，他低头俯视。
“又是不想麻烦我？”顾彦或许应该再直白点，她或许就不想见自己。
“嗯，上次害你受伤了。”陆晚意挺内疚的，她只要遇到顾彦，就是碰见了棘手的麻烦事。
恩惠这东西，受得太多总会不自在，她还不清的。
顾彦毕竟不是她亲哥，帮忙无疑是看在顾栀泠的份上。
蹭破点血皮，偏偏还让她看见了。
顾彦没什么起身让开的意思，就僵持在她眼前，单手插兜，躬身又往下压了压。
他启唇问道：“意思是，我不受伤的话，你就愿意麻烦我？”
这是什么逻辑？
陆晚意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但似乎又没哪里不对。
路边骑车鸣笛声过耳，她迟迟没给顾彦回应。
该怎么开口……
混着车水马龙的喧嚣，两个人的氛围却竖起一片净土。
明明灭灭的海上灯光，点亮寂静清凉的混沌潮汐，浪花拍岸，转瞬回头。
墨色般的身影重叠在她身上，顾彦沉着气，似是耐心十足地问她：“陆晚意，说话啊……”
“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未见天光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