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未见天光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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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深海上一层金波粼粼，远处灯塔高耸，白色桅杆横出片安全距离，整座城市的灯红酒绿，尽收眼底。
海风咸腥，掀着层层浪花往隐在深处的岸边靠。
蓝白相间的豪华私人游艇停靠在码头旁边，男男女女或站或坐，桌上开了一排香槟。
游艇派对，有钱人奢靡又调节生活疲惫的小爱好。
顾栀泠带着陆晚意入场时，纸醉金迷的热潮才刚刚达到巅峰，场内的人热络着跟她打招呼，原本坐在沙发的男人搁下酒杯，笑嘻嘻凑到顾栀泠眼前夺她的酒杯：“大小姐，咱就别喝了吧。”
她的酒品，似乎远近闻名的差劲。
当事人轻嗤一声：“纪承，谁稀罕你的酒。”
“是是是。”高出她半截的男人低头屈腰地回应，歪头把视线移到顾栀泠身侧的新面孔，“妹妹喝点什么？”
眼见顾栀泠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少打歪主意啊，人家有男朋友。”
男人不以为意耸耸肩，妥协的笑里带点痞气，“成，两杯果汁行吗？”
寻了个稍僻静的地方落座，却挡不住狂乱的舞曲在头顶盘旋，挥之不去。
从顾栀泠口里，她得知不少这位纪少爷的风流浪荡事迹，京城阔二少爷，前女友多的能组两个足球队打比赛，活脱脱四处留情的主。
此时此刻，他正旁若无人地挑起一个女人的下巴喝交杯酒，勾勾唇笑得桀骜。
陆晚意垂下眼眸，并不喜欢这种视觉冲击太香艳的场景。
端着常温橙汁，她起身去甲板上透气，感受海浪在脚底的翻涌，外套随着晚风刮了刮。
她和谢成希也曾体验过游轮上的烛光晚餐，临近毕业时，他费尽心力谈了个项目，那是谢成希拿到的第一笔钱。
他说以后会给陆晚意最好的，甚至可以是自己的一切。
如今，所有承诺如同沉溺海底，寻不到踪迹。
历历在目却又触摸不及。
顾栀泠在船楼掷骰子，欢声笑语淹没了海浪潮汐，陆晚意背对着惹眼的室内光线，双手支撑在防护栏，微闭上双眼。
直至身后的脚步声贴近，她才有意识转身。
纪承拎着外套，两人视线相撞之际，他抬手擦了擦嘴边的口红印，身上混着各色人刺鼻的香水气，朝陆晚意的方向扯了个笑容。
酒过三巡，纪承呼吸粗重，停在她身侧时，肆意又慵懒。
仔仔细细地打量过眼前的女人，他挺确定的，完全在他喜欢的类型之外。
他的前女友不是烈焰红唇，也该风情摇曳。
偏偏竟然有陆晚意这样的，干净澄澈，却生了一双眉目含情的桃花眼。
纪承对她，大概是沾了点猎奇的意思。
“顾栀泠还是多少喝了两杯，一会我送你们回去。”纪承转了个身，背靠着防护栏，侧目垂眸，昏黄中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扬扬下巴：“不介意吧？”
一声轻浅的“嗯”过后，他却看见陆晚意往旁边挪了半步，唇角掀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烟盒在手里转了圈后，纪承语气认命般妥协，随即把打火机丢进口袋里。
“行，不抽了。”
四四方方的烟盒留在指尖，一圈圈把玩，动作止住，他慢腾腾抬起头，想着自己还是破天荒头一次照顾女人情绪。
然而很显然，被眼前的陆晚意无视了个彻底。
一行人闹到半夜，整个海岸被点得灯火通明，海水铺满碎钻，蔓延到无休止的尽头。
顾栀泠喝醉后贴着陆晚意又哭又闹，纪承扶额，说什么都劝不住。
瘫在皮质软沙发，顾栀泠抱着酒瓶迷迷糊糊应声：“给我哥打电话。”
“让他来看看我的酒量到底多好！”
散场的私人游艇，桌面一片狼藉，纪承靠在门框边，完全一脸看戏状，丝毫没犹豫的翻找通讯录里顾彦的电话。
“大小姐，明天挨骂了可别来找我。”
谁看热闹会嫌事大。
台面上只有果汁，连杯热水都没准备。
纪承在电话里三言两语把人叫来，抱着双臂盯陆晚意，半晌，就只有顾栀泠支支吾吾的呢喃。
沉默良久，抬起手腕，纪承看了眼时间。
“一会我送你回去？”纪承率先开口，似是跟她商量。
陆晚意挑明了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和阿栀一起。”
纪承也不恼，难得耐心地靠近两步，蹲坐在两个人对面，倏忽间抬眸，满是笑意：“给个机会呗。”
浪荡不羁，他这样的人玩心大起根本不管不顾。
就顺着自己高兴，有兴趣就撩拨。
陆晚意无奈，还是搬出了不太想用的搪塞理由，“我有男朋友。”
分手了，但还是能拿来挡挡灾。
此时，一个漆黑的身影刚好靠近甲板，落在这句话上。
顾彦停驻门外，想着她怎么也会出现在这边。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纪承全身泛着混劲儿，黑暗中带着股邪气，慢慢开口：“我会在意这个？”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认真个什么劲？”
在陆晚意眼里，他的笑容恶劣又刺眼。
又一次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三人的环境被阵凉嗖嗖地打断，顾彦抿着唇，默不作声地把纪承提溜起来。
拽着他的衣领，直直扔到沙发上。
“犯浑？”穿透黑夜的荆棘，顾彦的声音同一束冷光，直接炸开。
居高临下，他的余光落到旁边的陆晚意身上，应该没被吓着。
瞬间醍醐灌顶，纪承连忙摆摆手，嬉皮笑脸道：“哪能啊，彦哥。”
他们这一圈人里，就没个不怕顾彦的。
“我意思是打听打听她什么时候分手。”纪承揉了揉刚才被拎的地方，一阵隐痛。
他这是下了死手？
“她不分手。”
呼吸一滞，顾彦心里堵得厉害，这四个字偏偏还是他自己说的。
承认比听说，难过的不止一星半点。
眼前纪承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依旧笑嘻嘻搭腔：“万一呢，彦哥，我说的是万一。”
冷风往里拼命灌，顾彦深邃的眼眸敛下来，沉着声重复：“万一？”
毫不避讳地打量，轻嗤一声，顾彦微俯下身淡淡反问：“能轮得到你？”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未见天光 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