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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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洋平，如果是你，你会躲在这种暗无天日、肮脏的垃圾堆附近么？」樱木嫌恶的一脚踢开他面前的易拉罐，白色的球鞋蹭了厚厚的一层灰。
「如果是被追杀的话，自然是越安全的地方越好。」
「那什么才是安全的地方？」樱木忽然很好奇。
「正常人不会去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不过作为人，饮食睡是必须的，所以通常都不会离城市太远。」
「我没有被追杀的经历，所以有些好奇。」樱木如实说。
洋平抬头盯了他的脸半天，然后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想你如果把头发染成其他颜色，不管在那里都会安全的…」
「哼，本天才是永远用不着安全暂住地那种东西的！」樱木胸有成竹的说，「因为能把我陷入危险境地的人还没出生呢！」
「是啊是啊，」洋平微笑着附和，「你可是天才呢。」
樱木大大咧咧的往前走着，对灰尘的敏感度也开始降低。
杀手对周围的环境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感知，灰尘和湿度可以确定是否有潜藏的敌人，而湿度和温度可以估测自身的发挥率。
迥异的环境有完全不同的作战方式，枪支也会进行响应的调整。
不过，对于万能型的Edison来讲，只需要考虑风向和空气的潮湿度。
「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应该会很兴奋吧。」洋平压低声音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我可是再了解你不过了。」
「说的也没错啦。」樱木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不过好像不太能有机会。」
「嘘——」洋平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和外人合作，但和军火走私贩搭伙确实是第一次。
安东尼奥是弹药方面的行家，虽然对他的实力不甚清楚，从资料来看他极有可能仅仅通过嗅觉就能分辨出子弹的方向，以及枪管上残留的火药味。
Edison用的是特制子弹，难免会有些不方便，所以洋平便找到了“搭伙人”。
制作混合火药，那么即便第一次突袭失败，也能够全身而退。
虽然樱木再三强调没有必要杞人忧天，也拍着胸脯胸有成竹的表示这次也会一次通过，细心的洋平还是不敢松懈。
“其实真的没必要啦，”樱木转过身来对着洋平做鬼脸，“小Case而已…”
洋平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你这种态度让我很担心啊，我可不想到时候开着计程车来救你哦。”
每次出任务，Hades的人会隐藏在秘密之处，确定目标死亡以及善后。
那些人常常伪装成各式各样工作的人，一旦杀手任务失败被抓住，他们便弃车保帅，想办法解决掉失败者。从某角度来讲，Hades是一个极为隐蔽的秘密组织，除了少数成员互相熟悉，普通人很难得知其成员构成。
这也是Hades众人皆知，却鲜有人了解其详细组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诶？洋平开的出租车我可不敢坐啊。”
洋平有一辆定期请人维护的Porsche918Spyder，可是他从来不开。起初樱木以为他是方向感差或是会晕车，后来他才知道，洋平的父母死于车祸。
他也从不喝酒，有时候被樱木逼着，也只会小酌一口，大概也与此有关。
几年前，洋平忽然戒了烟，正式成为“好男人”的行列，一时间成为太太们争相哄抢的对象，人气居高不下。
至于戒烟原因，樱木至今不得而知。
“那老家伙到底在哪儿啊？”樱木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回收场待上半个小时也会心情烦躁的吧。
洋平摇摇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总是不停的变动着自己的住处，这个被樱木称为“垃圾场”的钢材回收处的确是他最近频繁出现的地点。像他这种在某方面叱咤风云的人，要么大隐于市，要么安于天命，都是不太好对付的老古董。
不过，毕竟有求于人，礼数规矩一个都不能少。
特意准备的中国古铜器想必能让那老家伙高兴好一阵子了。
“话说，那老不死的干嘛要躲在这种地方啊？难道是长相太过丑陋？要不就是个侏儒。”樱木忍不住胡乱猜测，自娱自乐起来。
“不是啦…”
洋平刚刚想给樱木解释“隐世”原则，忽然感到一股凉意，旋即露出一贯的笑容。
“我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快就能自己判断了。”
“诶？”
樱木还没消化完洋平这句话，忽然本能地感到危险。
快速蹲地，然后一个反弹，便跳上一米开外的大铁箱子，而洋平也早早的避开，闪到一边的墙壁背后。
地上斜插着的几把苦无，是日本忍者惯用的忍具。
“喂，搞什么啊！”樱木大声地朝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平地嚷嚷，“我们可没带武器！”
话音刚落，樱木就感到后背的空气浮动有异常，瞬间转身，刚好用枪背挡住了袭击者手里的苦无。
“小子，说谎可不好哦~”
“嘁——”樱木往后一撤，跳出两米远，“你谁啊？”
来人微微一笑，态度谦和：“我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长相丑陋的老家伙啊。”
眼前这个人一头稻草般的墨蓝色头发，紫红色的发带挡住了一大半额头，应该和洋平差不多大，年龄最多不过三十岁。
“嗯，”樱木忽然靠近他的脸，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下定结论：“确实挺丑的。”
“喂，你这个臭小子，真让人火大啊！”
男人随即甩过来几把苦无，却都一一被樱木挡掉，不由地气急败坏。
“你这个长得像死猴子的家伙可没有资格说我啊！”樱木冲上前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各自使出“绝招”。
洋平找了片空地坐着，耐心的等待着闹剧的结束，不由得又长长地叹气。
果然会变成这样啊…
虽然被同行的人称为“老资格”，不过这个名叫“清田信长”的男人其实还要比他小两个月，想起这点，洋平就觉得很悲惨。
清田喜欢一切钢铁制品，就连他的房子也是就地取材，用钢材搭建的。
可能钢材建造的房子，比较能够抵抗火药爆炸时的强烈冲击吧，洋平不禁毛骨悚然。
性格上固执的要命，而且脾气古怪，动不动就发火是清田给人的一贯印象，不过其实是个幼稚得要死的小屁孩而已。
“你这个老家伙，眼角有皱纹，额头上有抬头纹，就连皮肤都松垮垮的…”
樱木一手抓住清田的手臂，一手使劲地掐着他的脸，拉得好长好长，膝盖抵在他的小腿处，过肩摔的典型动作。
清田呢，则是边抓着樱木的手腕用力往后掰，边用鞋子去踢他的腿弯，典型的防御动作。
“毛没长起的小子，我看你还是去染个头再来吧，顶着个红脑壳像煮熟的大虾，你以为这个红色很前卫吗，告诉你，丑死了！！”
“嘁，你这个扫把头再长点就和扫把星有的一拼了！”
“这才是时尚好不好，你这个没学识的毛头小子！”
……
哎，这种闹剧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洋平悲摧的想。
约半小时后，精力过于旺盛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各自顶着一片淤青，还是小孩子互掐脸造成的那种典型淤青。
“哼——”两人把脸反方向一歪，都是副不服气的样子。
洋平顿了顿，尝试着问：“我们这次来主要是…”
“想要特制弹药吧，”清田毫无顾忌的说，“最近不少人都为这个东西…”
糟糕，洋平大呼不妙，如果清田委婉拒绝他还有个对策，这么直接地挑明一切，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早已经退出“江湖”，不干军火走私这勾当了，弹药开发也没什么兴趣…”
清田瞟了樱木一眼，正巧被他捕捉到，于是换来了一个大鬼脸。
“咳咳…”清田清了清嗓子，“不过嘛，今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幼稚的人，心情大好，就破例一次吧。”
洋平大惊，传说中最难搞定“专家”，居然就这么诡异的原因答应了？
“礼物我不收的，你把它带回去吧。”清田补充道。
“三天后拿货，枪的资料我有。”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Edison的资料，不过既然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能办好。
洋平刚想道谢，却被樱木打断：“你给我等一下，刚刚你说谁幼稚？”
“就是说你啦，天下第一号大笨蛋！”清田也朝着樱木做了个鬼脸，洋洋得意，“你是叫樱木花道吧，”
诶，他怎么知道的？樱木纳闷。
“我叫清田信长，以后有机会还会见面的。”他高兴的说着，消失在钢材的世界里。
忽然凭空又响起一个声音，“再补充一下，”
“那个叫樱木花道的红毛猴子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啊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樱木大叫，“死猴子，我要给你好看！”
五天后，下午一点整，各大电视媒体都插播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前不久收缴黑手党大批枪支弹药的著名弹药学和武器专家安东尼奥，死于其旧金山秘密住所的浴室，系一枪命中头部致死，并无虐待痕迹。子弹从浴缸上方的换气窗射入，应为专业杀手所为，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这是这个月以来第七个被暗杀的反黑人物，不由得引起了TERPOL的高度重视。
况且无论是手法或是枪法，都是流川枫极为熟悉的。
属于某一个杀手的方式。
根据各方资料，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近日来意的民族领袖“凯勒.布朗”。一旦凯勒和TERPOL达成共识，西班牙政府将会提供巨大的资金支持，这无疑是对黑暗势力的巨大威胁。
派出最厉害的杀手，杀掉最有威胁力的敌人，这才是Hades的做法。
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了吧，流川枫想，那个给他下马威的男人。
这种迫切见面的感觉让他很在意，他甚至开始设想二人会在怎样的情景下重逢，猎人狩猎野兽一般的兴奋感。
他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他所做的都是错的！
“嗯哼，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意大利～”
樱木翘着二郎腿，躺在老人椅上，悠然自得地在天台晒太阳，还一边嗑瓜子。
“不过，洋平，我告诉你哦，西班牙真的好多美女。躺在金色的沙滩上，戴着墨镜，穿着性感火辣的比基尼美女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过也…”
“有时候她们还会邀请你喝果汁，哈哈。”
“既然这么好，干嘛不多待几天。”洋平把毛巾扔在樱木的脸上，“反正时间很充裕。”
“话是这么讲啦，不过我吃不惯那里的食物，所以就早早收拾东西回来啦。”
樱木从椅子上爬起来，抓住洋平反复的蹭，“还是洋平做的菜比较合我口味…”
“…”洋平推开樱木，拜托他的纠缠，“说吧，想吃什么。”
这种伎俩用了无数次却依然百试不爽，每次樱木有想吃的菜，便使出这一招软磨硬泡，他吃定洋平对这招毫无抵抗能力。
“煎鱼煎鱼…”樱木“可怜兮兮”的半蹲在地上，眼睛里闪着泪花。
“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坐着。”
虽然他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不过脾性却和小孩子一般。洋平早就习惯这样的模式，也懒得去改变什么。
因为，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
早些年的Hades可没有现在这么善解人意，杀手们被长期关在某个固定的地方，除了训练就是任务，除了睡觉就是杀人，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想要逃出牢笼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Hades并不缺人，培养杀手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逃走然后被杀死，抑或是留下等死，其实都是一样悲惨的结果。
洋平从未忘记过以前的自己，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那个炼狱般的世界。但和那些死去的人相比，他或许是幸运的，因为他曾经自由，而且很好的活着。
往事重提，总是充满了悲情，虽然他并不觉得悲伤。因为现在他有新的生活意义，并且正在为那个意义努力。
啊，偶尔换个心情，当下“全职煮爸”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尝试，洋平开心得想。
等有一天，他能彻底忘掉过去，而花道也能彻底放下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去买个靠海的小洋楼。
那句话怎么讲来着，哦，对了，面朝大海。
酸溜溜的文辞果然不太适合，不过，就假装今天是特别的吧。
洋平快走进房间的时候又望了樱木一眼，然后才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