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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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呀，花道，今天心情这么好，也出来晒太阳啊。」
邻居格林太太抱着小儿子从旁边的阁楼走了出来，他们家的天台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还养有几只灰色的鸽子。
「哇，格林太太，你儿子又长胖了哦～」樱木收起枪，准备去逗小孩子。
这是格林太太的第三胎，大胖小子刚刚一个月。
她丈夫是一家小公司的经理，赚的钱刚刚够一家人生活。虽然挤在一个破旧的狭小公寓，日子也很清苦，但他们却很开心。
就连樱木有时候也会不自觉地被这种开心吸引，生出结婚生子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嘿嘿，长大绝对是个帅哥啊！」樱木万分肯定，点头如捣蒜。
格林太太羞涩一笑，露出一个俏皮的酒窝：「花道，你可真会说话呀，哈哈，我儿子长大要是能有你这么帅就好了哎…」
「是嘛是嘛，可惜我是亚洲人啊．．」樱木痛苦的挠着头。
「那不正好，混血儿多漂亮…」
「也是，」樱木眨巴眨巴眼睛，瞪着格林太太怀里的婴儿说：「臭小子，你快点长，而且要照着我这个帅哥模子长，听见了没？」
格林太太听罢，不禁噗嗤一声大笑。
周围的邻居们对樱木和洋平都很好，虽然不常见面，但相互之间亦会走动。谁家煮了味增汤，煎了牛排，都会分一点出来。
「花道…」洋平温柔的呼唤着，厨房内传来一阵阵的香味。
在0.01秒钟后，樱木已经坐在了餐桌上，手捧饭碗望着洋平的背影拼命流口水。
洋平烹饪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好，邻居的太太们都喜欢来讨教。这种氛围樱木和洋平都相当喜欢，除了太太们总是嚷着要把女儿嫁给洋平这件事。
31岁的洋平似乎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女朋友，他这类型的男人应该不缺备人才对。
「好吃吗？」
「当然，」樱木大口大口扒饭，嘴巴塞得满满，连咀嚼都困难。
「真的那么好吃？」看见他享受美食的样子，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樱木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拼命往碗里夹菜，「洋平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是嘛，我怎么有种只要是吃的你都会喜欢的感觉呢。」洋平揉着樱木的头发，红色的发丝跟随着空气旋转。
「哪有呐…」樱木抗议着，「我很挑的也！！」
第一次见到洋平时，樱木刚刚过完17岁的生日。
明明只是个弱不禁风、长相温和、不发脾气、只会微笑，说不定有娘娘腔，还特别擅长做家务的普通男人，却是Hades要价最高的杀手中介人。
最让樱木难以接受的是洋平主动找上了他，即是他「挑压樱木来做他的搭档。
他才不需要什么搭档嘞，17岁的樱木自信心膨胀到极点。
不过，实践只证明了一件事情：一个人的外表是多么具有欺骗性。
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后，两个人半推半就成了名不副实的搭档。
相处时间越长，樱木越发觉得这个叫水户洋平的男人绝不简单。
他创立了一个比美国联邦政府的国家犯罪网还要大的情报网。委托人只要提供完整的名字和一张照片，目标的出生日期、国籍、家庭状况，甚至包括兴趣爱好，立马在几分钟之内通过卫星网路传输到他那台微型智能电脑上。
樱木曾经一度怀疑即便目标在任务执行前已入土安葬，洋平依然可以找到他的埋葬地，把他的骨灰从土里挖出来。
这就是洋平引以为傲的「超世界范围搜索引擎」。
连一只蚊子也登记在录的变态情报网络。
在旁人看来，洋平其实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高鼻梁，上薄下厚的嘴唇，柔和的线条，典型的好好先生形象。
不过最令人意外的是，在十年前他曾是Hades下的头号杀手，以狠毒和冷血闻名。
执行任务效率极高，不管对方是小孩、女人还是老人都不手软，是Hades培养出来的最冷血的杀人机器，代号为「Y」的杀手组织队长。
不知是何缘故，7年前洋平忽然放弃杀手身份，再不握枪，转而当起了杀手中介人。
无人知他脱离Hades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此事甚至一度引起众人的热烈讨论。
Hades只进不出是百年以来的传统，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不成文规定。
作为一个注册杀手，想要脱离Hades的统治，只有两个方法。一是付出他们所欣赏的代价，二是强行逃走，此后被其他杀手追杀。
无论是哪个方法，都有巨大的风险，所以百年来无人活着离开。
当年叱咤风云的杀手组织，至今仍只有一人全身而退的记录。
成为此间第一人，并且还能继续在暗黑世界生存的洋平，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Hades对洋平的选择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但事实上Hades不会接受任何一个失败者。
在规定的限期未能完成暗杀任务，就会被贴上「垃圾」标签，在暗黑世界永远抬不起头
他们喜欢绝对的胜利，迎接失败者们的往往是死生不能的痛苦生活，这大概也是J选择自尽的原因之一。
樱木曾经亲眼见过几个小辈，因为不堪忍受别人的轻蔑和讽刺而自杀，草草结束一生。
群众效应是极为可怕的，所以他才会在每次执行任务前做好万全准备。
即便他可以非常迅速得定位、瞄准、射击。
杀手中介人虽然属于Hades旗下的职业，但完全脱离Hades的控制。
中介人只需每年固定接几个重大任务，然后便可以给自己的搭档安排其他工作。
虽然每次任务结束后都能收到一份不错的赏金，但为了长远着想，不少人都会选择继续接其他的委托。
当然也可以由杀手自主选择，只要不妨碍任务。
樱木和洋平成为搭档前，因为没有中介人，所以均是他自己选择想要接的单。
他不缺钱，他只是不知道除了杀人，还有什么能填补他心里的空虚。
和洋平搭档后，他的工作量一下子减小了，因为洋平喜欢安排给他一些更为轻松的委托，完成任务后甚至可以赶回他们在意大利的住所吃饭。
这也意味着作为杀手的他彻底独立。
一住就是三年。期间也换过几个地点，而这个小公寓住的最久，已经一年半了。
「你好像又荣登《F.T.G.》的榜首了呢，花道。」洋平竖放杂志，指着一个红色荧光笔打榜的醒目标题「全能杀手排行榜，Hedes的Red荣登第二？」
「切，无聊…」樱木嚼着薯片，坐在洋平的大腿上，「我一点也不关心这个。」
「嗯，」洋平继续翻阅着杂志，「他们怎么把你写的和神一样…」
「哦？真的？给我看看。」樱木噌的坐起来，夺过杂志便读了起来。
「上榜原因：无人识其真面，狙击率史上最高，翻山越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疑是齐天大圣下凡，或有三头六臂，金刚不坏之身…」
洋平噗的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岂有此理，这都是些什么破东西嘛，」樱木一把把杂志甩到十米开外，「完全没有提到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外表！」
真有自觉啊，男人满头黑线，但脸部却习惯性的开始抽动。
「而且，我是不需要那么多手的，」
樱木比了个扣动扳机的动作，「这是天分。」
「好了好了，《F.T.G.》可是下了重金开盘赌你能否完成今年的任务呢。」
「嗯？什么东西竟然要开盘？这个赌局完全没有意思嘛，当然是完成了！」樱木自信的说，把先前的责怪忘得一干二净。
「喏，今天刚刚接到的任务书，有两份…」
「嗯…」樱木抓过资料，仔细的读着，「真难得啊，竟然是两个「SS」级任务。」
樱木眼中噌噌的冒出两个美元模样的东西。
「所以，才有开盘的必要啊。」洋平摸摸他的头，一次执行两个最高难度的任务，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挑战。
樱木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组织大动干戈，要用「SS 」来标注呢。就连国家元首也只需用「S」级别吧，难道这个目标是外星人？变形金刚？奥特曼？
「这次的目标似乎有些棘手…」洋平带上薄薄的平光眼镜，表情专注。
通常他只有在遇到复杂的事情时才会戴上眼镜，而据他说这样会提高效率。
能让洋平露出这样神色的任务啊…樱木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看来这次要大干一场，他不禁有些期待。
「不过看上去就是一般难度嘛，哈哈。」
樱木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血液般的发丝被袭进室内的风吹乱，就连皮肤上也沾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即使背光也能受得到男人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兴奋。
「嗯，目标有两个人，一个名叫安东尼奥的英国人，和一个名叫凯勒.布朗的西班牙人…」
「都是外国人啊…」
如果是意大利人，就要容易下手得多了啊，哎，樱木长叹一声。因为他的英文一直不太好，尤其是不明白英式和美式的区别。
「安东尼奥，英国著名防爆专家，对军火有特殊的感应能力，最近收缴了三K党的一大批枪支弹药，所以正在被「通缉」追杀。另一个凯勒布朗，西班牙民族反黑联盟领导人，国际刑警组织重要高层。两人身手极好，均受过专业的军队训练…」
「听上去还真是大麻烦呀，」樱木接过资料，瞅了一眼二人的照片。
「哟，还都是帅哥呐。」
照片上的凯勒，有一头深褐色卷发，戎装一身，身材高大，厚实的手掌中握着长长的马鞭，精神抖擞，成熟稳重且有安全感的男人。
是个能让所有女人疯狂的万人迷呀，樱木眯起眼睛。
「任务最难的地方在于接近他，他的行踪非常隐秘，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呆上12小时。」
「真看不出来，他原来这么怕死？」贪生怕死的人是樱木最看不起，尤其是那种欺软怕硬的「假男人」。
「应该不是怕死，而是太露锋芒。」
洋平边念叨着边打开电脑，启动那个变态的搜索系统。
「看来想要他命的人很多呀，」樱木忽然有些同情这个人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洋平没在理会樱木，专心翻看着网络资料。
「想杀他的人啊比当今的政客还要多一倍呢。」洋平事务化的念着显示出来的资料，「他对重点打击黑市交易，让黑市交易一拖再拖，黑手党想要他的命都快想疯了。」
「WOW~」樱木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真酷，」
「看样子这一次是遇到大人物了啊，哈哈。」
樱木从上衣的口袋里翻出Marlborough，拿了一根，开始抽起来。
「凯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洋平惊讶得望着樱木，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目标感兴趣。
「凯勒据说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家境良好，膝下有一儿一女，都还在念小学。黑手党曾经威胁他如果不好好说话就杀了他的一双儿女，而他却微笑说，如果能用自己儿女的性命去解救成千上万的百姓，他觉得值。」
「嘁，傻子一个，」樱木深吸了一口烟，熟悉的感觉填满肺部，「除非他是超人？」
「照资料显示，他搞不好还真的是超人协会会员。」洋平打趣道。
「他喜欢把一分一秒都利用到工作上，就连吃饭睡觉都不例外。对他来说，工作才是他存在的意义。」洋平干巴巴的念着。
「哼，沉迷工作的人，要么是不自信要么是太过清高，」
洋平不置可否，「他捐了大量的钱给儿童基金会，最大的愿望是未来的孩子们不会因为毒品而遭受迫害，能够在一片洁净的天空下成长…」
「关注孤儿的政治家，要比那些只会剥削的资本家好太多。」
洋平望向樱木，他正安静的吸烟，茫然得望着窗外的天空。
湛蓝色的天幕中只有一小朵白云，偶尔现身的飞鸟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把天空精致得剪裁，和碧绿色的森林交相辉映。
那算的上是一个好人，或许可以拯救无数人的大好人，而他要去消灭这个好人。
不知何时开始，每次任务樱木都会冒出这种算不上自责的念头，是人类的思考本能吗，还是他自己的动摇和不确定呢。
对他来说，生存下去就是唯一目标，而生存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从未想过。
从他踏入Hades总部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必须与这个世界背道而驰。
夺取别人的性命，来交换活着的权利，这是杀手的本能，也是人的本能。把越多的人踩在脚下，才会站的更高，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世界上没有一条好人与坏人界线，甚至没有理由。
揉了揉脖子，樱木开始认真阅读手上的资料，以做好万全的准备。
安东尼奥正在四处躲避追杀，要掌握其行迹必定困难，而凯勒.布朗就住在意大利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正好省了樱木坐飞机的麻烦。
凯勒这次来意大利，是想说服意大利政府与他联手，共同打击潜伏在罗马的这条毒品运输路线，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顺便捣毁枪支和器官走私的窝点。而这次的访问，获得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大力支持。
计划已经在档案室里整整存放了10年，万事俱备，只欠缺一个领导者，而凯勒.布朗这个极富公众效应的民族领袖，就是他们一直苦苦等待的人。
不过，还真是傻瓜，想要粉碎这条毒品交易路线怎么可能轻松。
樱木无奈的叹了口气，上百年的根基想要拔起，恐怕要地球那么大的撬杠才行。
而且，你就快进天堂和上帝对话了。樱木亲吻了一下那张美好的图片，就好像在留恋这个人的笑容一般。
这里面还有国际刑警组织的事儿，这么说，能见到那个流川枫署长了吧。
回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一晚特殊体验，樱木花道兴奋得咬了咬下嘴唇，牵出一抹灿烂微笑。那个男人，似乎蛮有意思，像只初次狩猎的狐狸，也不像杂志上说的那么无聊嘛。
他越发期待和男人的第二次见面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