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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十三章 & 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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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十三章七月的梦境•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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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盼着一个答案。我不解，天下竟有人对一盘棋痴到这个地步。
“一盘棋而已？”
“对。一盘棋。人生，也不过一盘棋。”
他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掐算，指间处有皎暧的绿色流光，流光旋复后。
托于他手的，一把玉算盘。
“七月。北斗转世，生于乙卯年的立秋，西夏城唯一的皇子。冥王的宿命。”
北斗转世？我都不知，他如何知道的。
“你？”
他的目光平缓，他安静得像一湖水。
“因我是晓，我通晓任何事情，惟独算不透自己。七月，我的宿命。现在开始，由你决定。”
算盘第一珠响，响得清脆。
我的面前出现一个玲珑有致的棋局。看势，这棋已下至尾声，黑白平分秋色，只需他人补一子。
这一子，无论给谁，都是胜家。这盘棋，未免太过简单。
我踯躅。他安定的看着我。
“七月。你要黑，还是白。”
保黑？保白？
这世间黑白自有它不变的定律，我怎能偏私。
轻手拂，漂亮的棋局因我而变得狼籍，黑白混散一起，凌乱的美感。
他不怒，反倒添了几分愉悦。
“不要黑不取白，你没有被表象控制，反倒做了主宰，下得好。”
算盘第二珠响，响作裂帛。
他托手一棋盘飘飘然而来。“七月。这一局，我跟你下。”
我挑挑眉，把黑子让了出去。
“让我执黑？你未免太自信。”
“不自信，如何做帝王。”
他不再推脱。执黑而下，不过断续二三子，情势已然明朗，这个棋局，当年那异域旅者已经授予。如今翻一旧帐罢了。
晓的目光从初时的平滑如水到后来的渐然惊愕。
“七月。你告诉我，瞿所是你的谁？”
“瞿所？在下并不认识。”
“不可能，这是世间甚难的八字棋局。会下的只有我和他，你下得这样精准而不拖沓，定是高人指点。”
“是幼时一位旅者所授。”
“他是不是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我点头。“紫得很漂亮。”
他的表情难测。“七月。你告诉我，为何他肯教你，他应是从不收徒的。”
我摇头。“他说我是个安静的男子，而且吝啬自己的笑容，像一位故友。”
晓的表情徒然生硬起来。
“七月。贵人助你。第二局。你亦是胜家。”
算盘第三珠响，响如尘世繁华。
“七月，最后一局棋，你要和自己下。如果想离开这个空间。”
“和自己下？”
“九歌棋局玄妙。我这一辈子都在等待可以破它的人，它因人而变，且不受控制，能悟到的人会有所得。”
晓的话刚说完，我便吸进他的算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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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十四章七月的梦境•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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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
来往络绎的商客贾旅，吆喝的小贩，戏耍的孩童，水粉胭脂阁。
如此繁盛流金。
这是哪里？
有手持糖葫芦的孩子欢快的向我跑来，呼啸而过。身体留下微薄的疼痛，这对我来说，是一场望尘莫及的追逐。
我听见了那孩子唱的歌。
“举头见日，不见长安。”
长安。原来是你。
“七月。你现在化做一寻常男子，生于大宋长安，我将暂时封住你的记忆，你有一世时间，重新开始。”
晓的声音飘渺，他说我可以放纵，没有顾虑。
突然恍惚，不知自己来处。
迷茫的走在喧嚣街市，与转行处，一声强烈的马嘶，那匹差点撞上我的马猛然停了下来，前蹄于地，溅了我一身泥土。
“好蛮横的畜生。”我看着这匹汗血。
“明明是官家拦了去路，怎怪我的马不知礼数。”
这才注意到马上的女子，一身火红的皮裘，长发高高束起，银鞭盘于腰，目光骄傲，惊鸿一瞥。
这一番挑衅，我还未开口，于我身后便闪现出数位侍剑，他们说，七王爷，是否受伤。
这称呼在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当时晓给我的身份，有多寻常。
接下来，便是旧话。
这名火样的女子是高丞相与异域歌女所生。唤作迷离。生性傲烈，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无人可驯。
而我。西夏。注定是个驯兽的人。
几番追逐后，她败在我的剑下，纳进我的情网。那场婚事无比盛大而且隆重，十里红妆，青砖无路。在全长安城百姓的祝福下，我成了天底最幸福的男人。
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高丞相私勾大金，谋反之罪昭然查出，皇上盛怒，挥令便斩。迷离倔强，带着四个月的身孕愤愤然劫法场，这一闹，便闹出了无尽的祸端。
金銮殿上，赵帝问我。
“西夏，要她，还是要赵家。”
我答，对西夏而言，她，就是赵家。
还以为一无所有，便可保全幸福，可是一无所有了，哪来的幸福。赵帝恨于心，他不明说，却是召了数位刺客加害迷离。
我们逃跑，这样无止尽追杀的日子，做为一个男子，我是失败的。
距迷离临盆的日子愈近，这样下去，总是要出事的。
这个故事的最后，由我结束。
只需一个借口。
再次回到金銮殿，面对老练的赵帝。我答，我要赵家。
我圆赵帝的威严，纷戈止。
那夜，大醉，因着冗长的悲渺。我对迷离说，妻，来时，还在这里相见。
大宋。长安。
……
晓的目光波澜。“七月，回了？”
我怅然。“回了。”
“可觉一场空梦？”“失了安宁，连梦都是惘然。”
“你从入九歌到破九歌，走了七步。”
“我破了九歌？”
晓有些激动。
“七月，告诉我。喝下她的毒酒，你可是甘愿？”
我苦笑。“无悔。”
“你知道那酒有毒？”
“我知道。我也知道，有她的地方，就有家。”
“棋品的最高境界是若愚和守拙。你将自己幻做棋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在九歌为你造出的幻界里。你赌了生命，所以你赢了。”
原来我们要争取一些东西。除了鲜血，还得赌上生命。
“七月。舍无可舍处便是可得。这是你应得的。”
晓的玉算盘一拨，我的手中多了一张白符。
“这张符叫做无泪。你日后定会用到。”
天元地漫空间开始动摇破裂，像无数陨落的星。
“我终于可以归去了，真好…”晓轻叹，却有满足。“归根，才是我最好的宿命吧。”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晓的笑容，一抹动惊天地的明媚。他的身体开始消散，化成宁谧的沙砾。
“七月。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破不了这局了。若我当年和你一样愿舍去尊严，我也许就不会失去瞿所。原来，来时再相见，不是虚妄呵。”
脚下动摇，我看着他，默然无话。断袖无错，错在软弱。爱情岂能分是非。
“七月。其实你的死并没有成全她的生。你破局走了七步，所以你无法看见第八步的事情，她毒死你后，便随你而去，带着腹中死去的孩子，踏过奈何桥。”
一声脆响。天元地漫消失殆尽。盘古树轰然倒塌，这棵屹立千古的缠绵，带着不能言语的满足，转做洪荒。
她这样狠毒的保全了自己的爱情，在赵帝要我死的当晚，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随，她这样狂妄，她都不在乎生死，我又何需怕。
云端的风很冷。九歌阵，不过前世的倒转，与爱人的一支舞。
火儿。你说是不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