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相逢不相识》紫清水烟罗

17、017

　　在云舒的印象中，捕快都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可金九龄的出现却打破了她以往的认知。

　　他没有穿灰扑扑的捕快服，而是穿着一身一看就很贵的衣服。有些贵体现在低调上，有些贵体现在奢华中。而他整个人的扮相就是那种极为耀眼，及其的光鲜亮丽，懂行的甚至可以估算出他身上每一件物品的价值。

　　这样一个人若你不知道他的职业，或许会认为他是一位世家公子而非捕快。

　　云舒对这种疑惑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当她看到他头顶上的那团红云后，就知道他为何那么有钱了。

　　因为：好人不一定没钱，但坏人一定有钱。
　　这让云舒对他更添几分警惕。

　　稍作寒暄后，金九龄说出不请自来的目的。他正是为了熊姥姥而来。

　　此话一出，阎铁珊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脸色发白的问道：“不知金捕头如何得知熊姥姥在我府中？”

　　金九龄闻弦歌而知雅意，忙安抚道：“阎老板放心，我等公门中人并未监视阎老板，在下得知此事，也算是机缘巧合。”

　　按他的说法，近段时间绣花大盗屡屡犯案，他奉命调查此事。根据线索，他查出绣花大盗应是一位女子，后又从证人口中得知那绣花大盗犯案时穿的是红色绣花鞋。

　　女人、刺绣、红色鞋子，种种迹象表明绣花大盗跟“红鞋子”这个组织有莫大联系。

　　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最后他查到了“红鞋子”的头目公孙兰头上。

　　如此就说明他为何来到山西，也同时说明他为何知道熊姥姥，也就是公孙兰被云舒抓到了阎府。

　　这番说辞前因后果明了，逻辑顺畅，再加上金九龄以往闯出来的好名声，花满楼和阎铁珊当即就信了。

　　虽说他们之前决定将熊姥姥交给神侯府，可现在神侯府的人没到，六扇门的金九龄反而亲自登门要人，还有理有据。再加上事关绣花大盗的案子，两人都有些意动。

　　可在云舒看来，坏人就不可能说实话。因此，任金九龄说的天花乱坠，云舒都不相信他的说辞。

　　她一口拒绝了金九龄。
　　人是她亲手抓的，她想怎么处置谁都无法置喙。

　　眼看目的就要达成，却被云舒这个程咬金一斧子斩断，金九龄收起脸上的笑容，沉声问道：“不知云姑娘为何不愿将犯人交给在下，难道是云姑娘不信任在下？”

　　云舒赞许的瞅瞅他，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嗯，你说的没错，我又不认识你。”
　　所以何来的信任！

　　金九龄诧异道：“在下已经自报了家门，我乃六扇门的捕头……”他还被誉为六扇门三百年来第一高手。

　　当然，他的脸皮没这么厚，所以这个赞誉他不好意思自己说。

　　想了想，他又给自己增加了些份量：“在下师从少林，乃是苦瓜大师的俗家师弟。”

　　“哦”云舒平淡无波的点点头，然后：“六扇门我也不熟，还有苦瓜大师，抱歉，我真没听说过。”

　　“骗人，这几天他给她科普了不少江湖名宿，苦瓜大师就是其中之一，她岂会不知道。”花满楼“眼睁睁”看着云舒当众撒谎，却不好拆穿她，反而憋得自己坐立不安。

　　场上的气氛有些尴尬，阎铁珊也如坐针毡的扭来扭去，颇有种想要逃离此地的架势。

　　金九龄面皮上的肌肉一抽，耐着性子道：“是在下托大了，云姑娘初入江湖，没听说过我等的名号很正常。但云姑娘可以向花公子和阎老板打听一下就知我并非恶人。况且，令尊、令兄也在朝廷任职，我还与令兄见过几次，彼此间也算相熟。”

　　金九龄连云家人都搬出来了，换来的却是云舒不置可否的哼哼两声。

　　金九龄：“那云姑娘的意思？”

　　云舒再次摇头。

　　金九龄沉着脸道：“我说过公孙兰涉及绣花大盗一案，即便如此，云姑娘仍是不愿将公孙兰交给在下。我着实不知，到底是云姑娘对我依旧有顾虑，还是云姑娘想要包庇公孙兰？”

　　为了让云舒就范，他直接威胁上了。

　　花满楼皱眉道：“金捕头慎言，我知你破案心切，但没有凭证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

　　阎铁珊白胖的脸上堆满笑容，打圆场道：“金捕头定是误会了。熊姥姥就是云舒妹子亲自抓回来的，她若想包庇，怎会废了她的武功。”

　　“想来其中必有缘由，云舒妹子，是吗？”

　　云舒颔首：“没错。”
　　她扫了一眼金九龄手中的折扇指责道：“你已经够有钱了，为何还要跟我这穷人抢赏金？”

　　穷人？金九龄同样打量了一下云舒，对于穿衣打扮他最是懂行，别看这女子穿着素净，可那衣服材质并不比自己身上的差。此外，她头上带的簪子，腰间挂的玉坠，哪个都不是凡品。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穷？

　　不过，她提到的赏金让他猜到云舒为何拒绝他了。

　　于是，金九龄笑道：“云姑娘想来误会了，在下并无抢夺赏金的意思。”

　　云舒挑了挑眉毛：“你们捕快不是工钱不高吗？你不靠赏金如何维持你这身行头。”

　　不等金九龄回答，阎铁珊先大笑起来，他夸奖道：“这就是金捕头的本事了。云舒妹子有所不知，表面上金捕头只是个武功超群、敏锐聪颖的捕快，实则他……”

　　阎铁珊故弄玄虚，金九龄不动声色，深邃的目光一直在阎铁珊脸上打转。

　　阎铁珊察觉到金九龄的视线，抬头冲他憨憨一笑，挺了挺胸膛，胖胖的小肚腩更加明显：“实则金捕头他擅长鉴别古董字画，还精通相马之术，因而才手头宽裕几分。”

　　金九龄似是被阎铁珊夸的不好意思，他收回视线，勾起嘴角谦逊道：“阎老板夸奖了，若论挣钱的能力，谁比的上白手起家的阎老板啊！”

　　阎铁珊眼神闪了闪，猜不出这句话金九龄是真心实意还是故意讽刺。却不知方才拍马屁差点将自己拍到本家那里去。

　　金九龄的目光重新回到云舒身上，他说道：“既然云姑娘是因为赏金才拒绝在下，那就简单了。六扇门悬赏榜中，任何一位上榜的犯人都明码标价，姑娘一打听便可知晓，此事绝不可能造假。这笔赏金在下分文不取，全部记在云姑娘身上，姑娘意下如何？”

　　不如何，云舒撇了撇嘴巴，这话说的他自己很吃亏似的，云舒蹙眉道：
　　“可是你也不亏啊，最起码你空手套白狼个功劳。”

　　她都打听过了，熊姥姥可是通缉榜上前几名的人物，无论是谁，抓到这些人都名利双收。而这个鸡贼的家伙只说赏金，绝口不提他能获得的无形的“名”，由此可见此人一点都不真诚，不愧是个头顶红名的家伙。

　　金九龄此时已生出几分火气，他觉得自己已经一再退让，可这女子依旧不依不饶，他目光微冷道：“云姑娘既然知道公孙兰乃‘红鞋子’的头目，就不怕你抓了她的事情传出后，其他成员皆来找你报仇。”

　　“既然做了老大，那就说明‘红鞋子’中公孙兰的武功最高吧？”云舒无惧他话中的威胁，直接反问道。

　　金九龄：“据我所知，应该如此。”

　　云舒笑了，她瞅着金九龄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那我怕什么啊！公孙兰我都抓了，还怕那些小喽啰。更何况，这种邪*教成员来的越多越好，一并抓了，我能换回多少赏金啊！”

　　“更何况我还不用到处去找，只要待在一个地方等着她们主动上门就行。这么好康的事情我恨不得天天有，你却用这个理由企图说服我，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想断我财路？”

　　金九龄深吸一口气，硬挤出个笑容道：“是在下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若云姑娘将人交到六扇门，所有的功劳皆会记在云姑娘的头上。”

　　他刻意在“功劳”二字上加重了口音，意指这“功劳”不仅仅是钱，还有其他隐型好处。

　　他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舒怎么也该答应了吧！

　　谁成想，云舒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为难道：“可是我们已经跟神侯府说好了呀！若是中途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改了主意，岂不是让神侯府觉得我们不讲信用。”

　　“这样吧，人我还是交给神侯府。若是金捕头需要查案，可以去神侯府申请借调犯人。你们同是公门中人，又是为了破案，我想神侯府的人不至于拒绝了金捕头。”

　　云舒说完忽然狐疑的看向金九龄道：“金捕头不会又想说要帮我们将犯人送去神侯府吧！不是我不相信金捕头，而是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规行矩步最好，万一中途有个意外，也不至于凭生埋怨，金捕头，你说是吗？”

　　金九龄原打算将绣花大盗一案栽在公孙兰头上，无论是将其掌握在手中，还是吸引“红鞋子”成员的仇恨，都是为了方便从中做手脚。奈何云舒将所有道路都封死了，他若再强行要人就显得他十分可疑。

　　金九龄冷声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无视阎铁珊的挽留，径自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司阍又进来禀告说神侯府的人来了。

　　来的是谁？来的是……

　　“无情大捕头？”花满楼和阎铁珊十分诧异，难道说熊姥姥已经重要到连无情都出动的份上了！

　　更何况来人还不止无情，还有……

　　“在下顺天府展昭，见过云姑娘、花公子、阎老板。”

　　一袭蓝衣的展昭彬彬有礼的冲三人抱拳问好。

　　金九龄名头再盛，也没有御封的四品带刀护卫品阶高，而前者的态度可没有如此谦逊，仅这一个举动就高下立现。

　　阎铁珊兴奋道：“无情大捕头和展护卫到访，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阎铁珊自己都没发现，听到金九龄来时，他还有些担心。可无情和展昭到访，他却只有高兴，说明他内心深处更信任神侯府和顺天府。

　　展昭笑道：“阎老板不必客气，我俩冒然前来，还请阎老板不要见怪。”

　　“冒然前来，怎么是冒然前来？”阎铁珊诧异道：“二位不是为熊姥姥而来？”

　　无情稍稍一顿，道：“我动身之前并未收到阎府的消息，想是正好错过了。我是受陆小凤之约而来。”

　　展昭则道：“在下前来山西调查一桩案子，偶遇无情捕头后，听闻无情捕头要来阎府，展某就借机跟来向云姑娘道声谢。若非云姑娘相助，在下也不会那么快就洗刷冤屈。”

　　说着他郑重其事的冲云舒行了个大礼。

　　云舒道：“展大人客气了，不过是适逢其会，都是追命捕头的功劳。”

　　展昭自然知道追命的功劳最大，可他也确实真心感激云舒。

　　那次事件，幕后之人就奔着要他的命以及毁了顺天府的名声去的。若非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失踪的追命，又寻到蛇毒救了追命，顺天府和神侯府在巨大的压力下可撑不了那么久。
　　他死不足惜，可他不能让顺天府和包大人的名誉毁于一旦。

　　因此，无论在展昭还是在顺天府众人眼中，追命以及云舒都是他们的大恩人。

　　展昭感谢救命之恩后，无情也对云舒表示了感谢。
　　就连云舒自己都没想到，当初只是跟黄药师打个赌，却一举获得两大朝廷机构的感激和人情。

　　这让旁听了这场感谢会的阎铁珊羡慕的都要流口水了。他若是有顺天府和神侯府当后盾，只要他不犯事，生意场上他还不得横着走啊！

　　相反云舒却很淡然，还因她的平淡表现，让展昭和无情对她的印象极好。

　　殊不知在其面无表情的外表的掩饰下，她的思绪已经跑到了外太空：
　　若论案子那家多，还得组团到山西。
　　山西，奇案诡事的发生地；
　　山西，建功立业的网红圣地！

　　…………

　　既然无情要在这里等候还不见踪影的陆小凤，受阎铁珊热情相邀，他答应就此住下。他不走，展昭也不好马上告辞。

　　阎铁珊兴高采烈地安排一桌酒席招待二人。

　　宴席上，众人聊到熊姥姥一事，顺势又说了金九龄前来要人的事情。

　　展昭轻咳了一声，与无情对视一眼。

　　无情沉思片刻，对云舒说道：“阎府非公门，公孙兰不好久留此地。既然云姑娘想将公孙兰交给神侯府，正好展大人此间事已了，我打算让展大人将公孙兰护送至神侯府，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云舒放下手中的鸡翅：“木问题，只是神侯府来人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无情道：“无妨，正好给我当帮手。”

　　他虽语焉不详，但云舒又不感兴趣自然不会继续追问。反正事情是无情安排的，即便来人因白跑一趟生气也气不到她头上。

　　同样的提议不同的结果，若让金九龄看到云舒还能如此爽快，估计会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又吃了一会儿，云舒将口中的吃食吞下后突然问道：“听说熊姥姥还有个绣花大盗的身份？”

　　无情垂下眸子道：“此事存疑，并无实证证实。”

　　“这样啊！”云舒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期望，她问道：“若金捕头所言不虚，那熊姥姥真是绣花大盗，请问无情捕头，她的那份赏金神侯府会不会提高啊！”

　　花满楼：他就说云舒怎么不跟无情提赏金一事，原来等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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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特此说明，原著无情等人是在六扇门任职，而神侯府只是诸葛正我的府邸。但为了跟古龙世界里的六扇门有所区别，所以特意将神侯府改成了一个类似六扇门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