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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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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在上高中时曾经疯狂迷恋过一部叫做《钢之炼金术师》的漫画,其中的一句台词令他印象深刻:没有牺牲就没有获得;要得到某种东西,就必须付出与之同等的代价,这就是等价交换原则。
老痒在物质化力量的帮助下从那山洞中逃出生天(虽然只是复制体),而物质化的力量又会把他变成蛇怪烛九阴,冥冥之中正是印证了这一原则。
可惜吴邪同志虽然天性良善,思想单纯,但却绝不是个轻易像命运妥协的人。他不喜听天由命,到更乐于发掘那隐藏在绝望背后的一线生机。
所以过于惊悚的答案没有令吴邪更加混乱,反倒帮助他理清了一些思路。
比如老痒的归国,比如老痒的再次出现。
以自己对老痒的了解,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老痒是绝不会轻易在自己面前再次出现的,所以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信息才不得不战胜内心的愧疚,回来面对自己。
于是吴邪用很确定的语气说:“老痒,事情其实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绝望,是吧。”
“虽然晚了点,你是不是也该说说这次回来找我的原因了,绝不仅是为了当面向我道歉这么简单吧。”
老痒定定看了吴邪两秒然后无奈的说:“老吴,你果然很敏感,上次见面时也是,谎言很快便被你看穿了。”
吴邪两手一摊挺无奈的说:“我也不想这么敏感,可是时势造就人才。”发现老痒挺茫然的看着自己,吴邪只好科普:“当你也有一个每天只想着算计你的三叔时,你就明白我的苦衷了。”
老痒摇着头说看来你对吴三叔很敏感啊。
吴邪说岂止是敏感,简直就是条件反射。
然后猛地顿了下,终于想起什么,一手捂上脑袋,一手颤啊颤的指着老痒说:“不是吧——”
老痒点头说:“我确实碰到吴三叔了。”
吴邪哀号一声说:“果然是他!”。
“究竟怎么回事?” 王盟插话道。
老痒拿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抿着嘴说:“说来话长了。”
吴邪咬牙:“那你就废话少说!”
老痒放下杯子:“好吧,不过在解释以前,我需要先向你澄清一件事。”
吴邪歪着脑袋一副催促的样子。
老痒说:“我并不是因为吴三叔的要求才来找你,我有自己的目的。”
吴邪愣了一下,张口想问,但老痒没给他发挥的机会直接便进入了正题。
他说:“我是在云南遇见的吴三叔——”
最先出现异化的是老痒的母亲。
层层叠叠的黑色鳞片先是出现在右腿的根部,然后慢慢向下扩散,铺满了整条腿。直到有一天老痒忽然发觉母亲不再穿着那条最喜欢的长裙陪他散步时才终于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带着母亲逃也似的返回国内,在各大城市的医院间穿梭,却都没找到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而他自己也已经开始长出那种鳞片,所以时间变得紧迫起来,于是他一咬牙决定换个方向努力试试。
他委托一家情报公司对国内类似的事件进行了调查,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终于在云南的一个小城镇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母亲直奔云南,在那个小城镇中展开了调查。
可能是事情过于诡异,当地的年轻人根本没有被告知有关的信息,而年长一点的又不愿向他这个外地人说起,所以调查还没有展开便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吴邪那个总愿意给他找麻烦的三叔——吴三省出现了。
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那个传说,见老痒急于探知,兴冲冲的就讲了起来。
那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事,镇子里一个祖业贩卖古董的商人忽然不明原因的猝死,家人忍着悲痛将他埋在家族的墓园里,可就在下葬后的第三天,这商人又奇迹般的复活了,像正常人般生活了两年左右才慢慢变成了一条样子十分骇人的巨蛇,被一个路过的术士制服镇在当地的一座山庙中。又是三年时间,这个商人的儿子也变成了那种巨蛇,被一直等在这里的术士再次制服,镇在了同一座庙中。
吴三叔摸着下巴神秘兮兮的说听说那座劳苦功高的山庙在□□“破四旧”时被□□用炸药炸塌了,当地人在收拾时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堆巨大的蛇骨,差点没闹出人命来。
老痒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看来这传说是真的。
吴三叔耸耸肩说谁知道啊,都是些口传的故事,一辈辈讲下来,早没了原来的样子,说不定人家原本只是诈死,却被当地人说成妖怪来讽刺。
那么那些蛇骨呢?
可能就是些蟒蛇吧。
老痒没再说话,但心里却十分肯定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从那个传说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确信这传说与自己和母亲当前的情况有关,与那创造了他们的物质化力量是有关。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传说”中解决了两个巨蛇的术士传人。
“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吴三叔有时真的神通广大的令人惊讶,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在和镇上的一个百岁老人促膝长谈了一下午后,那些有关术士传人的信息就被收到了他的脑袋里。第二天一早两人便站在那个传人的小楼前,敲开了人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孩,看到老痒时明显愣了一下才鼓着嘴巴有些不甘不愿的说怎么倒霉的总是我?
老痒一脸莫名的指着自己说你认识我?
女孩鄙视他一眼说我今天第一次见你,怎么可能认识。
老痒说既然不认识,你做什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脸来瞪我?
女孩眨眨眼睛被他的话逗笑了说有那么严重?
老痒点点头说我以为我们是阶级敌人。
女孩笑嘻嘻的摆手说你别介意,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找来,更没想到接下这个任务的会是我。
老痒正色说看来你还是认识我。
女孩收起笑容高深莫测的说我只是认识你身上的气息。然后转身带着两人进了屋子。
两人在客厅的竹椅上坐下,女孩坐在他们对面,挺和善的说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
老痒清清喉咙说你早知道我会来?
女孩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等,我们一族的人都在等。见老痒不解的皱眉,女孩微笑着解释说术士不同于神棍,我们上通天意,下知古今,对于你的事以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们祖先早有预测,并留下口谕要我们一族守在这里,为‘那件事’做准备。
老痒疑惑的说‘那件事’?
女孩摇头说那不是你该知道的,好了,你可以问你最想知道的事了。
老痒沉默两秒然后幽幽的问道我和我的母亲还有恢复的机会吗?
女孩说你们违背天意,超脱轮回,独立于世本是重罪,按律当化作妖物,在地底永世悔过,但上天念你将在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件事’中有所贡献,所以特别恩赐你们一个重生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老痒猛地站起异常激动的说那我该做些什么?
女孩拿起一早摆在那里的纸笔,伏在木桌上写写画画,然后将画好的纸递给他说按照这张图上的信息找到那个通神的祭坛,祭坛上的玉麒麟自会化解你身上的邪气。
老痒看了眼手上的纸,发现那只是几根拼凑在一起的简易线条,他有些傻眼的说没有更确切的提示吗,只凭这个找恐怕很困难。
女孩想了想说祖先留下来的口谕就只有这些,不过我们族里倒是有人曾前去探寻过,那人回来后透漏说可能是在一座古墓里。
一直沉默的吴三叔这时忽然站了起来,他用力拍拍老痒的肩膀安慰说这就好办了,古墓不是随处都有,只要弄懂这张图,其他一切不是问题。
老痒想了想觉得没错,于是冷静下来,将一直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女孩斜睨了一脸笑意准备带着老痒离开的吴三叔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对老痒承诺说你走后可以把母亲留在我这里照顾,虽然我无法救治,但至少能控制邪气,减缓异化的速度。
老痒感激的道了声谢又郑重的辞了行,这才转身离开,出门前女孩轻飘飘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她说我这次暂且饶过你,但是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暂且饶过?”吴邪皱着眉说:“什么叫暂且饶过,不是说你有重生的机会吗,怎么还要收拾你?”
老痒摇头说:“那句话应该不是对我说的,后来我送母亲过去时,她的态度并没有变化,也没有刻意找我麻烦。”
吴邪摸着下巴一脸恍然道:“原来是对三妖怪说的,这老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缺德事没少干,收了他倒也替天行道。”
一旁的王盟翻翻眼睛提醒道:“那是你三叔,不是黄世仁,说话注意着点。”
吴邪吐吐舌头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么三叔是让你来找我下斗的?”如果那是个斗的话。
老痒点头:“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自己并没有这个想法。”
吴邪“啊?”了一声反射性问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老痒伸手从衣服兜里掏出女孩画给他的那张图平放在桌面上说:“找你帮忙研究这个。”
吴邪凑过去看了一会然后皱着眉说:“这图画的够抽象,看来得费一番功夫才行,不过你放心,事情包在我身上,但是有件事你得先答应我才行。”吴邪抬头看向老痒。
老痒点头说:“没问题,你尽管说。”
吴邪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然后抿着嘴慢悠悠的说:“下斗时,你得带着我。”
话音未落,周围的三个人同时转头诧异的看向他,吴邪眨着眼睛一脸懵懂的说:“你们反应这么强烈做什么?”
王盟说:“老板你不是最讨厌下斗吗,特别是三爷安排的斗,这次怎么积极起来了。”
吴邪翻着眼睛说:“老子才没有按照他的安排行事,老子是自己要下这斗的。”
王盟说:“有差吗?不都是一个斗。”
吴邪解释:“主动性问题。”
王盟顿悟。
张起灵看着吴邪没说话,直到吴邪冷汗都冒出来了才把视线移向桌子上的那张图,认真研究起来。
老痒摇头苦笑:“老吴你不必这样待我,不值得,我已经决定一个人去了。”
吴邪摆摆手说:“什么值得不值得,我没想那么多,总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更何况我对那能驱邪的玉麒麟挺有兴趣。”
老痒坚定的拒绝:“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让你去,我不能再次把你推入危险的境地。”
吴邪叹口气软下声音劝道:“老痒,你对古墓一无所知,单身下斗危险不说,根本毫无胜算,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我虽然不是老手,但总还是个土夫子,该明白的东西我一样不少,比你一人瞎闯强多了,更何况我也没打算自己一个人跟去。”他指指左手边视线一直黏在老痒带来的那张图上的张起灵说:“这位是倒斗界的能人,他会和我们一起去,还有我的朋友以及三叔那边的人,这么多人一起,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老痒本还想拒绝但吴邪的态度十分强硬,和他僵持半天也没有软化的迹象,最后老痒只能在无奈中勉强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