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之不过如此》其实白丁

2、章一

　　没什么可猜的，白玉堂报N大一半因为白锦堂，一半因为展昭。
　　其实因为白锦堂还是因为展昭都是一个意思，没差别。
　　但是，见到了展昭之后，又该怎么做呢？
　　白玉堂盯着台上的展昭，支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一个多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N大地盘上碰上展昭。
　　实话说，N大的地盘的确是挺大的。白玉堂拉着行李箱从校车上下对上不远处的村落的时候实实在在的吃了一惊。
　　没错，村落。
　　接新生的师兄倒是挺无所谓的一边帮旁边美女扛行李一边介绍，据说是因为没钱付拆迁费，所以领导们号称向西方大学看齐干脆把村子包了起来然后就成了这么个校中村村边校。
　　不着调的领导。
　　白玉堂很快就发现了更不着调的事情在等着他。
　　这学校的宿舍安排根本不是以院系班级来区分的，基本上就是一个宿舍满了再开一个宿舍，直接导致一个宿舍里可能完全都是不同院系的学生。直接导致白玉堂和展昭见上一面的想法付之东流。
　　如果不是学生会负责对各院系新生进行行为规范培训，白玉堂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见上展昭一面。
　　这样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不知道算不算的上见面。
　　于是白玉堂看见了展昭，校学生会纪律部部长大人，端端正正坐在主席台上，支着下巴，偶尔往面前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见到了，然后干什么呢？
　　散了会拦住他揍他一顿？白玉堂看了看主席台侧后方的小门，很认真的否定了这个决定。——别说等自己追过去他早走了，就算他不走，来这里就为了揍他一顿也太古怪了。揍人这事完全可以在家里想怎么揍就怎么揍，非得在学校然后赚个处分这种事只有傻子才干吧。
　　把他骗到手然后甩了？或者抢他女朋友比较现实吧？——白玉堂有些黑线的想着自己竟然还有开这种玩笑的心情，顺便唾弃了下自己。
　　就算老子要报复你，也会堂堂正正报复回来，砸的你心服口服。
　　白玉堂轻轻地哼了一声。
　　但是……怎么报复呢？
　　除了知道他叫展昭，哦，现在还知道他是学校纪律部的部长。
　　白玉堂看着展昭。
　　他这个位置离主席台不远，加上1.5的视力，观察台上绰绰有余。
　　坐在展昭旁边的学生会主席歪着身子不知和展昭说了什么，展昭略抬了抬头看看台下，然后对着那叫公孙策的主席一笑。
　　白玉堂后面响起低低的笑声，是几个女孩子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还怕台上的人发现，还特地压低了身子。几个脑袋聚在一起，离白玉堂大概不到十公分，声音特清楚的落在白玉堂耳朵里。
　　“台上还眉来眼去的……”
　　“早说了我哥和展昭有一腿嘛……”
　　“公孙你连你哥哥也不放过服了你了……”
　　“看看看他们又送秋波了……”
　　台上公孙策和展昭正低声说着什么。
　　“你不是说你哥暑假说在学校陪展昭……”
　　“这位置公孙你挑的真好……”
　　后面的女生时不时地笑着，夹着一两声讨论。
　　白玉堂木着脸听着台上一板一眼的念文件，整整两个半小时，没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怎么动，只是机械的在面前的那张白纸上画了无数横七竖八的线。

　　再见到展昭，已经又是两个月过去。
　　管理学院组织篮球赛增进各系各年级感情，一年级对二三年级联队。蒋平撇嘴，当俺们新生好欺负咋的？
　　新生的确是不怎么好欺负，一帮血气方刚的半大小子凭着不输樱木的劲头儿竟然也咬着联队把比分打到35：34，就差那么几分钟结束，女生们喊的能把天空都掀到西伯利亚去。
　　“暂停！”
　　哨子一响，白玉堂一边接过同学递过来的水，不经意间往联队那边扫了一眼，看见了不怎么熟悉的身影。
　　展昭，和公孙策。
　　白玉堂突然觉得自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展昭显然还是没看见他。
　　展昭是来看张龙的——照实说的话，他也不是来看张龙的，他只是被公孙策以“给兄弟加油”的名义拉过来放松的。
　　展昭很忙。这事那事拉拉杂杂一大堆，很多时候展昭都希望一天是四十八个小时，这种希望在辞职申请被系里拨回来之后变得尤其强烈。拿今天来说，他是早上八点半洗了把脸躺下的，在这之前已经整整一天两夜没合眼。所以现在其实展昭根本还没睡醒，懵懵懂懂给拉到操场，幸亏临出门随手从桌子上牵了个面包，展昭还能一面打呵欠一面往嘴里塞点吃的，不至于在操场上睡过去。
　　所以公孙策再怎么一脸兴奋的给展昭讲解场上形式也提不起他的兴趣。在展昭看来别说是被人家新生压着打到44：36，就算是分数倒过来也没有手上的面包吸引人，何况出门太急忘带眼镜，稍远一点的战场上到底怎么个战况激烈法儿展昭实在也懒得去想象。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切，还真是……”爱现。公孙策想起身边有一年级的学生，好歹把那两个字吞了下去，一面和展昭解释张龙他们给人盖了帽，“今年的一年级还真厉害，不知道那人叫什么……”
　　“白玉堂！”旁边一个小女孩很兴奋的给了答案，言语中颇为自豪：“我们行政管理专业的！”
　　白玉堂？
　　展昭一下怔住。
　　白锦堂……
　　展昭睁大了眼往场中看去，白茫茫一片，模模糊糊的来回奔跑的人影，不知道是哪一个。
　　走么？
　　“吱——”
　　比赛结束。
　　“我先回去，有个地方得改。”展昭飞快地向公孙策解释了一句，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过来，拔腿就走。
　　“哦？……啊……你等……”公孙策想拉展昭，却发现人早走出去老远了。
　　逃命呢么？公孙策和刚下场的张龙打着招呼，一面有些奇怪的想。
　　展昭不知道自己这种有些像逃命的架势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是本能的快步出了操场，往第二宿舍区走。
　　“展昭！展昭！”
　　如果可能，展昭很像装作没听见。
　　真是奇怪，他和白玉堂只见过一面，没说过几句话，可能擦肩而过也认不出他的样子，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个追上来的是白玉堂呢？
　　展昭回过头来。
　　“你？”
　　“我是白玉堂。”
　　白玉堂也是下意识的追上来的。
　　操场上他来得及看到的就是展昭离开的背景，没来得及和卢方他们打招呼白玉堂就追着过来了。
　　原来是在第二宿舍区，怪不得一直就没碰到过。
　　白玉堂一面想着自己一会儿要说什么，一面还有闲情分析了下一直没碰到展昭的原因。
　　展昭努力的睁大眼又眯起来，还是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走进。
　　“我听我哥说过你也在这个学校里，可惜一直没见着。”
　　“白锦堂……”展昭看不见自己的脸，苍白的可怕。
　　“我哥去世了。”白玉堂深吸一口气，“本来想联系你的，可是没有你电话。”
　　展昭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之后白玉堂有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展昭都不知道。展昭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一个人坐在万河边上。
　　天很冷，于是展昭站起来，慢慢走回宿舍去。
　　其实白玉堂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着展昭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然后好像没有看见白玉堂这个人一样，自顾自的转过身去走了。
　　展昭的样子，白玉堂根本就不用再说什么。他们两个人，其实都不需要再说什么。
　　展昭那天晚上终于又做梦了。
　　他还是梦见白锦堂在哭，看见白锦堂一边哭一边笑着说展昭你是不是没爱过我你没爱过我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展昭你为什么不拉住我。
　　“展昭？展昭？”
　　展昭睁开眼，看见公孙策一脸焦急。
　　看见他醒，公孙策什么也没说，扯了条毛巾给他，自己重新躺回床上。
　　展昭伸手一抹，脸上全是水。
　　怪不得把公孙吵醒了。
　　展昭翻个身，睁大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墙，就那么睁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