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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十声猪叫的合同...... ...

  •   攻城军驻扎在伍德城三里外的空地上,大营一座连一座,从高空往下看,就象张大的嘴巴,要把小小的伍德城一口吞下。而城头残缺却屹立不倒的箭塔、疲惫却毫不松懈的巡逻队,早已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局面僵持,谁的援兵先到,谁便掌握先机。
      不过眼下并非谈论战事的好时候,我们的座机遭受史无前例的污染后开始痉挛,并出现抖落乘客的不良倾向。
      其实我很少晕机的(因为坐飞机次数少……),晕车晕船也多半因为休息不好,所以这番呕吐要怪只能怪某色鬼,骚扰得我昼夜不安。可惜机长和他的F—2都不大懂得怜香惜玉……
      险象环生地着陆后,小夜毫不留情地把背上二人颠开,呜呜叫着一头扎进营地中央的大沙坑里打滚,我好奇地问:
      “它怎么了?”
      某人气哼哼道:
      “洗澡!”
      原来威武不凡的黑龙跟乡下姥姥家的鸡一样,喜欢用沙子洗澡……

      匆匆洁身后,换上一套女战士的装束,软甲短靴,护腕护膝,腰间还有个小皮套,正好装匕首等小物件,比在某旅游区照相留念时穿的那套戎装真材实料多了,真想找块镜子臭美一下。
      大少回自己营帐去了,派人传话说让我先好好睡一会,再吃点饭。睡个头啊,我吐了他一身,再听来人这么一传话,心就更慌了,打击报复跟高利贷一样,越是拖越是厉害,这个小气鬼还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阴谋来整我呢!不过折腾大半夜,加上连日来身心疲惫,面前又有软席暖被,一时间难以抵挡诱惑,竟沉沉睡去了。
      醒来天已大亮,远处隐隐传来战鼓咚咚、马蹄踏踏,我大惊,冲出去一看,人马、矮人、箭手、飞马等已森然列队,整装待发。
      糟了,难道独立军的援兵已到,要开始攻城了?
      不管怎样,先找到贼头再说。拨开重重人障,一路抓住小兵询问,好不容易挤出来,却见人人两边站,中间大道宽,最前头是我要找的贼头,下面一溜下来是大将参谋副将先锋……像是中央头儿莅临参观,学校领导从高到低排下来热烈欢迎的阵仗。
      刚缩到某位大哥的盾牌后,一声炮响,营外“得得”一阵轻快蹄声,使者翻身下马跪报:
      “乔奇安娜将军旗下三千兵马已到……”
      “快请……”
      话音刚落,一队长得很有创意(实在想不出很好的形容词……)的兵马隆重出场,有极像电影“魔戒”里“宝贝宝贝”叫个不停的咕噜的步兵,长着女人头颅和胸脯的怪鸟,N只眼睛的“水母”,蛇妖女,牛魔王,哦,还有会飞的狮子,拖着一根蝎子尾。
      ……
      我不惊讶,一点也不惊讶,这里的人喜欢玩基因移植,别说动物跟动物、人跟动物,就算某天看见仙人掌上冒出个嘴巴来我也不惊讶。
      基因混植大队的最前面,却是英姿飒爽、容颜姣好的一员女将,火红的披风随风翻飞,一双妙目既骄傲又幸福地盯着迎接她的某人看;略略压后的是一名银发飘飘、长袍如水的青年男子,眉飞入鬓,凤目细挑,雅中带狂,简直是我梦中的美男子!
      “乔奇安娜率军来迟,延误战机,请少主降罪!”
      “菲尔士见过少主,见过各位。”
      众人下马,小安眼里怕只剩一个人了,连客套也不与旁人,只弄得独立军的将领们欲言又止,尴尬不已。而我的梦中美男,则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地打了个圆场,于是尴尬众人便转移目标,恭维道:
      “可是人称第一谋士的菲尔士先生?”
      “不敢当。第一只是大家抬爱,在下只是看天做事罢了。”
      怎么听起来像算命先生?不要紧,只要是帅哥,算命也能财源滚滚……
      客套一轮后,迎宾大队就开始往回走了,可怜我还沉浸在命盘轮转里,盾牌一撤,登时暴露无遗。
      “是你?”
      “菲菲?”
      大少和小安异口同声,我知道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勉强干笑。还算某人厚道,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发难,只冷冷地瞪着我,小安则惊讶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后面的就不便明说了,我怕她有所误会,正要解释却被打断,“大家都累了,先回营歇息,等会还有紧要事情商量。”
      望向发话者,面若冰霜,拽什么呢!我没好气地回瞪,他却轻蔑地把嘴角一翘,披风一甩转身离去,一干人等从我身旁走过,谁也不多瞧我一眼。我自觉受辱,正待走人,转头却见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秋波一转,似笑非笑,似是而非,只那么一瞥,便像勾魂摄魄一般,我活这么大,今儿是头一次被眼神“电”到,以至于回到小帐中仍飘飘然不知所往。
      唉,美男啊美男……
      不由得想起某恶人,其实面相身材也不赖,为何就是让人看不顺眼呢?真是……一样米养百种人。

      主帅大营开了一早上的会,大概在研究怎么攻城。那个排场隆重的迎接会明显是做给伍德城看的,意图明显得很,就是想打击对方士气。而且地下城方面连掩饰也不掩饰了,干脆坐到台前指挥,一副胜利在握的姿态。大战是免不了了,我也没那么伟大去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只想见一见朋友,尽尽人事——毕竟这是他们的选择,而我,也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饭时刻,小兵通知我去主帅大帐进餐,我略为惊讶,难道要我这个外人去瞎参乎?还是说,某人想趁机拿我开涮……
      “不去!”
      想了想,还怕了他不成,又改口:
      “好,我去。”
      宴无好宴,我一路碎碎念,唯有自求多福了。

      深呼吸,迈入主帐,正要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笑容,却发现帐内空旷,只在中央摆了张小方桌,除桌旁寥寥三人外别无他者。
      “菲菲!”
      小安见了我,笑着起身拉我在身旁坐下。我也不客气,大方落座时暗扫一眼,对面是无甚表情的某人,见了我也不说话,只轻哼一声了事;左面是今早那位电眼美男,唇角一直微微翘着,目光柔和,还朝我点头示意——
      两相比较,即分高下。我立马把视线转向美男——食色性也,谁会故意倒自己胃口!
      “这位,想必是薇薇安•利维切利小姐了。”
      美男一笑,简直是春风拂面暖意无边。我赶紧端肃坐姿,贤良淑德地回他一笑:
      “小女子正是。”
      “在下菲尔士,是地下城的军师。”
      军师,呵呵,果然是风采斐然、儒雅俊秀的智慧型帅哥啊,还那么年轻,那么和蔼……
      “咳……”某人故意重重地清嗓子,极其破坏气氛,“哪来那么多话,吃饭!”
      我不理他,饭天天有的吃,美男可不是天天有得看的。
      “呵呵,真是幸会……”
      早上没来得及搭讪,这会当然要主动伸出右手,籍握手之机吃吃豆腐。菲尔士一愣,竟真的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握,却听“啪”一声,某人把碗重重一放:
      “我说吃饭!”
      我火气也来了,干吗呢这人,我偏要先握手,还使劲握,拼命握!
      “菲菲……”
      小安看看我,又看看大少,欲言又止,一脸忧色。在心上人面前,她总是一副小媳妇模样,难怪被欺负得那么惨。改天得教教她什么叫“欲擒故纵”。
      “小姐……”
      菲尔士还是温温地笑,我脸一红,呀,光顾着赌气,忘了把人家的手放开了……
      于是开始填肚子。
      打仗么,也没啥好吃的,远比不上在白日城的山珍野味。不过这桌上有一碟不知名的青菜,爽爽脆脆的很对我胃口,偏偏离我最远,在某人嘴下。我不着痕迹地伸筷子,正要挟边上一片大叶子,没想到横来一手,生生抢了。抬头一看,某人正举着菜叶子阴恻恻地笑。
      “小安,你试试这个,是当地特产呢。”
      小安受宠若惊,一脸恨不得把那叶子做成标本珍藏起来的样子。
      哼,小孩子把戏!
      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菜碟子上,哦,有一根漂亮的菜躺在那里召唤我!筷子一伸,又被截胡——
      “小安,好吃吗刚才那个菜?好吃再吃。”
      岂有此理,顺顺气,我就不信这一碟子都给你抢了去!
      “哦,挟到了,我也吃一根……”
      “不错,再来一根……”
      他下手如闪电,把靠我那边的菜全挟走,又把剩下的往自己前面拨,我火冒三丈,心道与我夺食者死,筷子一拍便要站起来端菜碟,不料桌下却有只手按住我膝盖。
      “这种菜叫觅兰,专门长在一种紫色的兰花旁边,既有自己的独特口感,又带几分兰的香气,故此,”菲尔士长臂轻舒,挟了满满一筷到我碗里,“不仅当地人爱吃,还远销海外。”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潮澎湃——决定了,我要拜倒在这位绅士的石榴裤下!
      “谢谢。”
      我笑得无比明媚,不时瞟向对面某人,哼哼,叫你跟我抢!
      某人目露凶光,开始不停往小安碗里挟菜,我暗笑,侧身对我的美男求援,让他帮我挟这挟那。一顿饭下来,小安差点被漫溢的幸福撑死,我碗里堆积如山,菲尔士细嚼慢咽也不知实际吃了多少,至于某人,我相信他气饱了。

      事实证明,人在屋檐下不低头的话会被撞得很惨。因为我吃得爽,所以大少根本不给我商量合约执行事宜的机会,嘴巴一抹就跑去巡查军纪了。
      靠,还跟我摆架子呢!
      我郁郁,我拿十声猪叫换来的合约啊……虽然我一声也没支付,可是我也投入青春、汗水和精力了,不可收回的沉淀成本啊……
      既然如此,不如走人。着手收拾包袱,我自己带来的不多,只好用眼前的充数,毕竟走人嘛,包袱太瘪丢人现眼。顺手把墙上那把镶了碎宝石的短剑归入私产,也算一种补偿。
      “我能进来吗?”
      温润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我一惊,迅速把包袱往屁股下一塞,学日本美女跪坐。
      “薇薇安,你刚才在忙什么?”
      才认识没一天,他就直呼名字了,本非绅士作风,可放在美男身上,又另当别论了。我暗喜,既然如此,我也来直呼你大名好了。
      “是你呀,菲尔士。我……我无聊,正做饭后运动呢。”
      他噗嗤一声,凤目微弯,眼神就像一个逗小孩的大人般充满笑意。我脸一红,自知谎言太假,有人爬上爬下翻箱倒柜地做饭后运动吗?
      “哦,那我打扰你了。”
      “没有,那有的事,请坐……”
      坐着包袱倒茶颇有难度,而且茶壶还离得很远……我怀疑今天自己在走霉运。
      “薇薇安是利维切利公爵的掌上明珠,怎会跑到这战乱之地来?”
      菲尔士捧着杯子,轻啜一口,优雅无比地发问。我一愣,意识到此人并不是来给我参观垂涎的,当即多了几分警惕。
      “呵,我本来是被父亲勒令回府的,可巧路过此地,便前来拜访故人。”
      “据我所知,少主曾将你掳至白日城,用以交换神圣血瓶……”
      “不错,那又怎样?”我微微一笑,“我父亲忙于事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一直疏于照顾,我从前总以为他冷酷无情,现在可算明白了,天下父母心啊……”
      菲尔士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定定望过来,道:
      “原来是这样……”
      奇怪,还以为他会穷追猛问,谁料他就此打住,还那样地笑,那样地看着我,浅灰色的眼珠好像两块镜子,又像两片结了冰的湖面……镜子渐渐扭曲,冰面也渐渐融化,浅灰变成深灰,又变成褐色,瞬间又幻作紫,幻作红……好漂亮的眼睛……好累……好困……

      昏昏沉沉时,额上覆上一抹清凉,像有股冷泉缓缓注入脑子里,神智也慢慢清醒。
      “醒了?”
      本还闭着眼努力回忆发生过的事情,忽然双目一睁——啊,被催眠了!一动,才发现自己半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大惊之下双手一推,没把男人推开,自己却骨碌滚到地上。
      “白痴!”大少伸手把我起来,眼睛却朝着床榻方向看,“你可以走了。”
      我顺着他视线望去,菲尔士缓缓从榻上起身,又缓缓朝我一笑,我赶紧别开脸,不满地嘀咕,“你已经很迷人了,不必再用迷魂术……”没想到他竟呵呵笑出声来,道:
      “少主,新来的士兵编制上还有些问题,你不去处理一下?”
      “本少爷自有安排。菲尔士,我看你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大少声沉如水,不怒自威,菲尔士却云淡风轻道:
      “不敢。我只是遵从领主的吩咐,一心辅佐少主,为少主好罢了。”
      “你……”大少一顿,随即冷笑道,“军师的忠诚,我又怎会不知?不过些许私事,也不劳你费心。请回吧!”
      “少主,此处乃是薇薇安住处,不如移步……”
      “菲尔士,”我忽然插话,“你说得对,两个大男人在女孩子帐内嚷嚷,传出去不好听。”
      菲尔士点点头,大少则狠瞪眼睛,我甜甜一笑,上前拉住后者的手,作天真无邪状道:
      “我想跟你家少主单独聊聊,下次再陪你说话,好不好?”
      菲尔士一愣,不再多说,淡淡告辞了。我本想冲他背影做个鬼脸,想想难得一美男,还是积攒些阴德留待日后发展的好,便也作罢。
      “你可以放手了吧?”
      大少使劲把我的爪子掰开,掌心摊开时上面赫然几个深深的指甲印,我暗叹,怎么没抓出血来!察言观色,大大的不妥,我还在想刚才留下他的决定是不是错了,他却重重一哼,开始长篇咆哮:
      “你猪头啊你居然放那个人进来,我要是来晚了你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你知道他最擅长什么?就是专门迷倒像你这种白痴,杀人灭口后找个荒山野岭弃尸,到时候就哭去吧你!看你找谁哭!……你平时不是挺爱耍小聪明的吗,怎么,见了个小白脸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哼哼,我看你就这程度,浅薄!让你学猪叫还贬低猪了……”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直觉想一拳打掉他牙齿,看他还骂!
      他发泄完,脸色红润,气息畅通,整个神清气爽,停了停,开始动手动脚,拍我的脸,“我说,你不会被我骂傻了吧?……傻了,嗯,也好,省得我花功夫带你进伍德城……”
      我一蹦三尺高,睁圆了眼睛道:
      “你说什么?带我……”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
      “想死啊你!”
      我拼命眨眼,表示乖乖听话,他才放手,压低嗓门恶声恶气道:
      “你可听好了,本少爷是言出必行的人,童叟无欺,白痴和猪头更不屑于欺骗。”
      我很狗腿地点头附和,他颇为满意,继续恶声恶气:
      “机会只有一次,过几天日第二路援军一到,就发动总攻,你明白?”
      我把头都点晕了。
      “从今天起晚饭后乖乖留在这里别出去,也不要放人进来,特别是菲尔士。等我,我来那晚就行动。”
      我低声道:
      “他好像知道你要卖国哎。”
      他重重敲我一记爆粟:
      “你才卖国!哼,要是本少爷心情不好,不定给你那奸夫来个霹雳闪电,嘿嘿……”
      我咬牙切齿:
      “你说谁是奸夫……”
      他不屑:
      “有人逃婚,一面要未婚夫交赎金,一面跟别的男人扯不清,见一个爱一个,我怎么知道到底是哪一号奸夫!”
      我肺都要气炸了,知道此人的恶趣味,就是想惹我生气,便使劲地笑:
      “哟,你吃醋?有人见一个爱一个,偏偏看不上你这位地下城的少主,啧啧……”
      “你说什么……”
      他说不过我,便诉诸暴力,两根手指捏着我脸颊上下左右地晃。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马上装孙子求饶,心想可不能把正事给搞砸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蹂躏一番后心满意足道:
      “知道又怎样?那老不死派他来监视我,哼,我做事难道还要经过他的批准!”
      我谄媚道:
      “没错没错,你是主人他是狗,你大胆地做,谁敢拦你!”
      他瞪我一眼:
      “现在来巴结我?晚了!”
      这人真难伺候,我偷偷翻个白眼,沉默是金呀。
      “记住我的话,别乱跑,别放人进来,还有别睡着了,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真婆妈……不过那一刻真有些感动,他是一方主帅,却帮我至此……
      “哦,对了,”他严肃的神情忽地一变,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什么事……”我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揪回来,四目相对。
      “差点忘了,”他嘿嘿冷笑,“来,给大爷,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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