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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命抵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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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清在客栈里才刚刚养好了身子,对王府里的一切一无所知,正准备继续赶路时,霍曙允先前派的人便赶到了。
“什么!”南锦屏手指一滑,茶盏应声落地。
同样震惊的还有霍启清,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用力的捏了捏,额上沁出一层汗来,抬眼望向南锦屏。
霍启渊竟然死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刻,霍启清根本顾不及后怕,而更是担心独自一人在府中支撑的萧淑蕴,以卫绫的性子,定然会将霍启渊的死强加到她们母子二人的头上,不闹个天翻地覆她绝不会就此作罢。
“回府,我要回府!”
出了那样的事情,地县知府不敢怠慢,除了平南王府派来的十几个带刀的将士外,还有县衙门的捕快,霍启清就这么在众人的护送之下回来了。
可她才刚到林怡阁就发现了不对——
院子里外,正房门前,所有的丫鬟小厮全都不是熟悉的面孔,清一色的全都被换了,再看看那些守着的下人,一个个的手里全拿着棍棒,虎视眈眈的,像是随时随刻就要大开杀戒的模样。
“哥儿——”
南锦屏跟在霍启清的身后不安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霍启清藏在宽袖中的手,用力的握紧,想都不用想这肯定就是卫绫的手段。
朝着正房的门前大步走去,刚上了台阶,那门前虎背熊腰的家丁就瞪起了眼睛——
“大胆!”南锦屏厉声喝道:“二少爷你们也敢拦!都活腻歪了!”
方才还瞪眼的人,这会儿就垂下了头去——
“不是我们要拦,是王妃吩咐的。”那人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支吾“王妃说世子爷死因不明,王爷又不在府上,所有可疑人物都要控制起来——”
“你说谁是可疑人物!你要控制谁!!”霍启清猛地向前,一把将那人手中的木棒打落,扯过他的领子,拳头便扬了起来。
“清儿!”
拳头正要落下之际,屋里头儿就传出了萧淑蕴的声音。
霍启清看着眼前近乎被囚禁的娘亲,心中苦楚不能言明,双眸顿时就酸涩了起来,一把将那人往旁边重重一推——
“给我滚下去!”
那人虽然是卫绫的人,可霍启清毕竟还是王府里的主子爷,现如今大少爷又死了,这往后的世子之位肯定是要落在他的头上,自己这样一个拎出去都不知道名号的小人物,怎敢惹得起,站在一旁也不敢再阻挡了。
连着惴惴不安了好几日的萧淑蕴,终于在看到霍启清毫发无伤之时,顷刻间哭成了泪人——
“姨娘别哭了,我没事儿。”
“姨娘知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母子两正是团聚的时刻,却不知是哪个报的信儿,惊动了福涟阁中的卫绫。
她狠掐了一把身边的丫鬟,咬牙切齿道——
“终于回来了!”
嚣张了大半辈子的卫绫,如何能在自己失了儿子的时候,看别人一家团聚,现下简直是一刻都不能再忍了,冲出福涟阁,就直闯进了林怡阁——
萧淑蕴连来人都没看清,脸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嘴角处都泛出了血迹——
“姨娘!”霍启清惊呼一声,就挡在了萧淑蕴身前。
而萧淑蕴却急急地将她用力拉开。
“你怎么不死!该死的是你才对啊!!!”卫绫如同疯了一般的咒骂道:“你们这对祸害,这对妖孽!打从进府的时候,我就知道留着你们必是祸患,怪我一时心软!没想到竟让我的渊儿惨死!是你,一定是你——”
卫绫调转方向撕扯住霍启清的衣领——
“你嫉妒我儿,于是起了杀心,是你谋害自家大哥,谋害平南王世子!”
“不是我,我没有!”莫须有的罪状,霍启清如何能认,连声反驳着。
“清儿不会那么做的!这跟清儿无关”萧淑蕴也在一旁连连摇头。
可此时的卫绫根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要置霍启清于死地——
“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大哥同路?!你明明就是早有预谋!!”
这话越说越离谱,南锦屏连忙跪在一旁说道:“回王妃的话,二少爷是因为病了,一直高烧不醒才不得不耽搁行程的。”
“主子说话,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吗!”卫绫大骂道“房妈妈,给我掌嘴!”
“是,王妃!”
房妈妈嘴脸狰狞,扯着南锦屏,扬起手巴掌就落了下去,她们这些在府里待的上了年纪的老婆子,折磨人的手段自是有一套,每每惩治下人,也是下的死手,没几下南锦屏的脸就高高的肿了起来。
霍曙允不在,王府里全是卫绫说的算,她看着一旁的萧淑蕴母子,眼里全是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来人啊!把这个谋害世子爷的孽种给我绑到祠堂去!!!”
“不要啊!王妃!不要啊!”
外面的小厮怔了怔,站在原地愣是没敢上前,他们没听错吧?把谁绑到祠堂去?是二少爷吗?
“你们聋了!”卫绫尖声喊道,那尖细的声音似是要穿破耳膜“当家主母的话都敢不听了!惹急了我,把你们这些狗奴才全都发卖到深山里做苦力去!一辈子让你们都见不得光!!!”
王妃的话一向说一不二,都是做下人的,即便不想做,但也不敢反抗,只得硬着头皮将霍启清捆绑了起来——
“二少爷,得罪了。”
霍启清就这样被卫绫绑去了祠堂里。
任凭萧淑蕴如何乞求,卫绫却也是充耳不闻,现在她只要霍启清为霍启渊陪葬!
而卫绫在林怡阁这么大闹了一场后,便匆匆回了福涟阁,与此同时林怡阁再一次被看死了。
母子刚刚团聚就要分离,萧淑蕴再是个柔弱的,可一旦事关自己的孩子,那便是满心刚毅。
“怎么办?她一定不会放过清儿的——”
“王妃这是动用私刑,大盛朝有明文律例,上至皇室下至百姓,一律不准动用私刑,只要等王爷回来,肯定就会没事的!萧姨娘您要先保重身子啊”南锦屏焦急的说道。
“来不及了。”
萧淑蕴摇了摇头——
“卫绫丧子,已然丧心病狂,只怕等王爷回来,清哥儿也没了。”
“那这怎么办啊?!”
萧淑蕴看着满眼含泪的尚妈妈,又看了看双颊被扇的红肿的南锦屏——
瞬间下了一个决定——
“我出去一趟!”
“姨娘,不可啊——”尚妈妈颤着声音说道。
“如今还能有别的办法吗?一旦她知道了清儿的身份,以卫绫的性子,莫要说王爷了,她定将此事闹得没法收场,到时候清儿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萧淑蕴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既然卫绫一定要旁人为她儿子陪葬,那就自己来罢。
守在门口的家丁,一听见萧淑蕴要去找王妃,面面相觑一番后,才从门前让开,放了行。
看着萧淑蕴决绝的背影,南锦屏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而出,默默地念着——
“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福涟阁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王妃失了儿子后,现在是癫狂了,霍启渊已死不能复生,霍启清就是王府里唯一的子嗣,若是要下手杀他,等王爷回来,只怕大家都逃不了干系。
道理谁都懂,但就是谁也不敢拦。
至于卫绫,她越是癫狂的厉害,实则就越是心虚,因为只有她知道害死霍启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你还敢来?!”卫绫看着眼前的萧淑蕴,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萧淑蕴没有唯唯诺诺,没有畏手畏脚,头一回儿在卫绫面前抬起头来,定定的看向她——
“我心里没有愧,为何不敢来?”
“你们害死了我的渊哥儿!还敢这般大言不惭!萧淑蕴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萧淑蕴没有一点点的畏惧之色,转头看向屋子里的下人,这么多年第一回儿端起了姨娘的架子——
“全都退下去!”
房妈妈站在卫绫身边,同自家的主子对了对眼神儿,只见卫绫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房妈妈便将屋里的下人,连同自己一并都退出了屋子。
待人全都走出门后,萧淑蕴这时才将目光又转向卫绫,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到底是谁害死了你儿子,姐姐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这样的萧淑蕴,让卫绫想到她初入王府时的样子,那般刚烈决绝。
饶是也没有外人了,卫绫也不想再装了,敛着眉眼,向前走去两步——
“该死的是你的霍启清,而不是我的渊儿!从头到尾你们母子二人就是多余的货!活到今天,是我心慈柔软,早在最初的时候,我就该把你们都除掉!”
萧淑蕴原本是不确定,只是在心里赌一把,可却没想到卫绫能这么快承认——
真是应了那句话,害人终害己。
“既然如此,我只想问一句,王妃如何才能放过我的清哥儿?”
“放过?”卫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笑出声来了,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流出的泪,下一刻突然又变得阴毒起来,厉声说道:“我要霍启清赔我渊儿的命来!!!”
萧淑蕴身子猛地一颤,果然她要下手了——
“既然如此,那我愿意一命赔一命,不过不是清哥儿的命,而是我的命。”
话罢,又顿了顿——
“清哥儿现在是王府里唯一的子嗣,若是他有什么事情,王爷回来想必王妃也没法交代,既然王妃心中对渊哥儿的死过不去,那就一命抵一命,我给世子爷陪葬,只求王妃不要再为难我的儿子——”
卫绫眼神狠厉——
“你倒是个不怕死的——”
“咱们都是做娘亲的人,为了孩子又有什么舍弃不下的呢?”
“为了孩子?是啊,我也是为了我的渊儿能有锦绣前程啊!我是为了他好啊!!为什么就死了呢?不公平!老天瞎了眼,让我的渊儿做了你儿子的替死鬼!死的该是你儿子!!渊儿枉死啊,我的渊儿!”
“姐姐还如当年般算计,为你渊儿铺前程,我儿子就该死吗?清儿可怜在我萧家没落了,没有能让她依靠的外祖家,你卫家圣眷正浓,想要我儿的命轻而易举,我认了,这次是清儿命好,躲过一劫,我这个做母亲的从没为她做过什么,只教她一味的忍让,姐姐终究还是容不下她,那就用我的命保我儿一命。”
萧淑蕴既然选择来,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卫绫走到桌案旁,指着上面的酒壶,伸手拿起,随即斟满一旁的酒杯——
“这壶毒酒,本来是给你儿子准备的,可你一心替死,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今天若不成全你,倒是浪费了你的良苦用心!”
萧淑蕴看着眼前的毒酒,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要我喝了,王妃就肯放过清儿吗?”
“是,只要你喝了,我就放过他!”
“好!那我喝!提醒姐姐一句,林怡阁都知道我来了你福涟阁,若我清儿有个三长两短,林怡阁全部人都可作证你卫绫谋害平南王两个子嗣,逼死妾室”
话罢萧淑蕴便将那杯毒酒举了起来,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这样干脆利落的模样,饶是卫绫都为之一惊,因为若是此刻换做是她,也不见得就有萧淑蕴这般决绝。
“还请王妃,说话算话。”
萧淑蕴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一路上的隐忍,让她才刚到林怡阁的门前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腹中更是一阵绞痛如弯刀割肉,重重的跌倒在青石阶上。
“姨娘!”
“姨娘!”
尚妈妈跟南锦屏见状,一把推开守在门前的家丁,将人抱在怀里,扶进屋中——
南锦屏探过萧淑蕴的脉,眼泪就落了下来。
“姨娘您——”
萧淑蕴却嘴角含笑——
“待二少爷回来,告诉她不要替我报仇,也不要去恨谁,让她...好好活下去——”
“姨娘——”
“一定...照顾好清哥儿。”
说完,萧淑蕴就合上了眼,一代绝色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屋中一片哭声,就连门口守着的家丁,都不忍的别过头去——王妃真的是疯了。
萧淑蕴以为自己的死能够平息卫绫的怒火,可她错了,像卫绫这样害死了自己的儿子都不认错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萧淑蕴的命放进眼里?
霍启清是王府里唯一子嗣又怎么样?又不是她卫绫的血脉!
她要的不是萧淑蕴死,而是他们全都得死!
趁着夜色,卫绫来到祠堂——
“霍启清你不是有上天眷顾,可以大难不死吗?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还能不能活?!”
霍启清被绑在柱子上根本动弹不得,她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的女人,大喊道——
“你明明知道大哥的死与我无关,却偏偏还是要伤及无辜,你这根本就不是为给大哥报仇,你不过是想借此来要我陪葬!”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让你陪葬,难道不对吗?!”卫绫面容渐渐扭曲,悲戚道:“我的渊儿不该死,若不是你没有与他一同上路,他又怎么会无端端丢了性命,是你!全都是你!你让我的渊儿给你当了替死鬼!”
话罢卫绫便将沾了油脂的火把点燃,猩红的火焰就像是阴间催命的鬼符——
“你要做什么?!”霍启清拼命地挣脱着身上的绳索,眼睁睁的看着卫绫越走越近。
“做什么?”卫绫仰着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自然是让你去那阴曹地府,跟你的姨娘团聚啊——”
阴曹地府?!
霍启清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刚还在拼命挣脱,这会儿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你对我姨娘做了什么?!”
“不是我对她做什么,而是她为了你自愿赴死!”卫绫笑的丧心病狂“我告诉你,那是穿肠烂肚的毒酒,喝了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的!”
“你这毒妇!!!你骗人!我娘怎么会死!不会的,她不会!!”
霍启清愈加用力的挣着身上的绳索,可就是挣不开。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有上天眷顾吗?怎么样现在还不是照样逃不过我的五指山!”
卫绫让人在霍启清的身前堆满了干柴,而她却高举起火把——
“今日我就叫你去给我的渊儿陪葬!”
府门外头,一阵马蹄传来,霍曙允还没下马,里头的老管家闻声,就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王妃她发疯了,把萧姨娘给逼死了!”
“什么!”
“王爷,您赶快去祠堂吧,要是晚了,怕是清哥儿也保不住了!”
就在火把高举之时,一个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卫绫一把抓住,用力的甩向一旁——
卫绫敌不过,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抬头看去,竟是霍曙允那张怒不可遏的面容——
“你怎么敢!”
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
“来人啊!把这个毒妇给我绑起来!”
“王爷!王爷!”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渊儿到底是谁害死的!!!”
话音刚落,卫绫就发狂似的大喊起来——
“是霍启清跟萧淑蕴母子害死的啊!是他们嫉妒我的渊儿!!!”
霍曙允双眼猩红,扬起手里的刀,恨不得立刻就朝卫绫砍去——
“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吧!”
话罢便将手里的血书扔到了卫绫面前——
宋护卫在逃跑的途中被抓了,供出了所有。
这一刻卫绫再也不能狡辩了——
“害死渊儿的不是别人,是你!”
“是我?是我?”
霍曙允将她的面具毫不留情的全部打落——
至此,终于了结。
可却又为时已晚。
解了绑的霍启清狂奔回林怡阁,却只见到萧淑蕴早已冰冷的尸体——
“姨娘——”
“哥儿,哥儿您要保重!姨娘,姨娘她已经走了。”
“姨娘!”
不过就是一趟上京,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霍启清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转过身拿了墙上挂着刀剑,就要往外冲——
“我要去杀了卫绫!”
“哥儿——”
南锦屏在身后想要拦住霍启清,但两人的力量悬殊太大,再加上霍启清现在的状态,别说一个南锦屏,就是三个怕也是拦不住。
可等霍启清赶到福涟阁才发现,屋子竟然被封死了。
“你要做什么?!”
霍曙允看着手拿长剑的霍启清。
“我要杀了她!”
霍启清的眼睛里像是有火在燃烧,现在的她已经被仇恨完全蒙蔽了,除了要卫绫偿命以外,再也想不出其他——
不顾霍曙允的阻拦,霍启清拎着手里的长剑,就往那被钉死的木板上砍——
一下一下,就好像是砍在自己的心上,虎口处都被震的裂开。
当家主母密谋杀害王府子嗣已经是天大的丑闻,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子杀母的场景吗?!
霍曙允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径直走上前去,一抬手便卸下了霍启清手里的刀剑。
霍启清的那点功夫,在身经百战的霍曙允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她甚至连手都来不及还,就被制住了肩膀。
“回去罢,不要再闹了。”
“父亲以为我再闹?!”
霍启清不顾肩上传来的痛感,咬着牙恨恨的望向霍曙允的脸,泪流满面却不自知——
“姨娘死了,难道父亲还要袖手旁观?!”
“就是因为你娘死了,我才更要看着你,不能让你闹事!”霍曙允看着霍启清眼中的恨意,缓声道:“你现在是平南王府的世子,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一句世子,无疑是告诉霍启清她的身份被扶正,可这两个字听在耳朵里,却是无比讽刺——
“世子?哈哈哈——”
霍启清的眼泪浸湿双颊,丧母之痛岂是一句世子二字便能消除的,更何况自己从来就不是男子,如何做的了世子——
想到这儿,霍启清的心中像是长出一条吐信子的毒蛇,她要报复,要狠狠的报复,既然你那么想要世子,我偏就让你要不成!
没有子嗣继承,堂堂的平安南王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笑什么?”霍曙允被霍启清的笑声,笑的头皮发麻。
“我笑你们太蠢,到了现在竟然还记挂着世子之位?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
“清哥儿!”南锦屏一声大喊,这才将霍启清差点儿就说出口的话,逼退了回去。
快步走到霍启清身边,死死地将她拉住,手指用力的掐在霍启清的胳膊上,想借助这样的痛感,让她清醒过来。
“王爷,姨娘才死,清哥儿心里难受,才这样的,您千万不要怪罪她啊。”
霍曙允见状也不会真的忍心怪罪,人心都是肉长的,到底是自己回来的太晚了,别过头去,声音里带着沉重——
“把清哥儿带回去,好好照顾。”
“是,奴婢知道了。”
就这样霍启清被南锦屏拉走了。
霍曙允看着那被霍启清砍坏了一半的木板,眼中闪过一道狠厉——
“来人啊!把整个福涟阁给我全都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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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南锦屏拽回屋子的霍启清,跪倒在萧淑蕴的尸首面前——
“哥儿刚才想做什么?”南锦屏想到方才的一幕就后怕。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要告诉霍曙允,这个世子我做不成!我要报仇!”
“哥儿,难道连姨娘的临终嘱托都不顾了!”
霍启清面色一怔“姨娘说什么了?”
南锦屏哽咽着,握住霍启清的肩膀“姨娘说了,不准报仇,也不准心中留有仇恨,姨娘要你好好活下去!”
“难道就这样死了,就这样——”
“哥儿,您现在是王府的唯一子嗣,是世子爷,要是您刚才冲动的说出了口,姨娘可就是真的白死了!不仅白死了,说不定王爷还会因此震怒,姨娘到时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了!甚至整个平南王府都要受牵连,这些哥儿您都想过没有!!”
霍启清痛苦至极,一把抱住床上的萧淑蕴,嚎啕大哭着——
“娘!娘!”
南锦屏在身后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来,失去娘亲的痛苦她早就尝过了,揽住霍启清的肩头——
抽泣着——
“哥儿,会过去,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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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黑,房妈妈从福涟阁后院的小洞里钻了进来——
“王妃、王妃——”
“谁?是谁?”
“是老奴我。”
卫绫整个人都在发抖,几乎是连滚带爬才走到窗前,可外面全都被木板钉死了——
“房妈妈,快去找我爹爹跟我阿兄,他们、他们一定会救我的!”
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什么树丛里有什么声音——
吓的房妈妈,不敢再逗留,只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老奴知道,老奴这就让人寄书信给老爷他们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