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障碍治疗师》草莓霄

10、第 10 章

　　“下来，季语！”语气命令。

　　林耀手里打着电话，眼睛紧紧盯着电视中记者正在拍摄穿着洁白婚纱的季语，泪流满面的向他们解释那天的事情。

　　季语盯着前方的屏幕，双眼空洞，麻木的语无伦次道歉，“那天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丑，我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的。大家不要再去关注这件事了，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不是他的问题。”

　　漆黑的瞳孔逐渐聚焦直盯着前方，似是能看到对面的人眼中。

　　“帅耀，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但我会慢慢改的，我知道我不好，你等我好不好，你看我今天穿的婚纱，以前你就说过我们要结婚的，你还娶我好不好？”

　　“你还娶我好不好，你还娶我好不好…”

　　季语一脸戚容僵硬着，看起来更像是面无表情，而电视仿佛卡机一般，始终播放这段话，听多了就反令人毛骨悚然。

　　林耀忍耐着性子，对着接电中的手机说，“下来，季语，我都拿钱摆平了，你为什么还要出来说，你胆子不是最小吗，你看看下面全是人，赶紧下来，别在理任何记者的问题。”

　　没人回声，只有呼呼的风声。

　　林耀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那人说话，槽的一声“季语，你能耐，你就呆上面一辈子吧。”

　　“丢人现眼。”

　　骂完直盯着电视中的季语，越看越烦，暴躁的将手机砸在了他脸上，屏幕如同蜘蛛网一样四面花屏放射延伸。

　　林耀转身就走，不想在看，随即电视机传来阵阵尖叫声。

　　现场的记者在打电话报警，最大的广场中心有人跳楼，七十多楼跳下来的，摔得四分五裂，血花四溅，血液还在像小河一样流向他处，染红了脏污的大地。

　　如同绽放的玫瑰被粘连的蜘蛛网而网住，林耀不可置信地看着电视机上的画面。

　　一下子干呕了出来，扶着茶几不停地呕吐，胃里翻腾着酸，眼泪模糊了视线，脑中不可控制不停地播放刚才血腥的画面。

　　最终喃喃不敢相信，“是季语，季语，刚刚还在电话中的季语，他穿的是大版婚纱，没有人婚纱会是那个尺寸，没有的，没有的…季语，他竟然…真的死了？”

　　“那天不是要做戏而是真的跳楼，真的疯了吗他。”

　　林耀以为那天是逼迫他低头的把戏，什么卡在那里的全是借口，窗口那么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能过多大的人。

　　怎么可能，真的死了！

　　林耀耳边突然播放了，“你还娶我好不
　　好。”竟是最后的遗言，电视切了刚才的画面反而播放着季语临死前的视频。

　　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珠，苍白的脸放大般的占据了整个电视，林耀泪雾遮住的眼眸抬去，眼前的画面仿佛变了个样。

　　季语语气阴森，嘴角微微上扬，视线紧盯着林耀，如同跳楼卡在窗户的模子，两只手卡在电视框，像是厉鬼索命一样要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林耀脊背寒凉，不寒而栗地后退，最后拿起凳子死命的砸向电视机，“闭嘴！你他妈的闭嘴！闭嘴！”

　　电视机的屏幕碎成了一块一块，季语的脸也碎开块状，声音还在卡卡的“还…娶…我…好”这让林耀一下子回想到刚才血肉模糊的脸，胃里又翻腾的呕吐了起来。

　　最终消停，电视机变成了黑屏，林耀仰躺在破烂器械上，眼神涣散，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眼里赤红滴泪没入耳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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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星级酒店，墙上的古式钟刚转过三点，滴滴答答的走向下一刻。

　　底下是脸色苍白满身虚汗，汗湿头发紧贴着额头的林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双眼紧闭，不安的在说些什么，像是中了梦魇一般。

　　顿时蓦然惊醒，红血丝布满双眼，干涩刺激着眼球，泪水纵横。

　　林耀呆呆的坐起来，不经意的抚向冰凉的眼泪，那种心痛的感觉还隐隐藏在内心往身体四处发散。

　　季语做错了什么呢？任由思绪游走以往的回忆，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滴滴！滴滴！”

　　林耀缓慢的回过神来，原来是做梦，呼的松一口气，却没心力理会，以为只是普通的邮件。

　　浑身黏腻，汗的臭味充斥着鼻尖，林耀嫌弃的起身走向浴室。

　　洗把凉水脸，才清醒了不少，重吐口气，心里也没轻松多少，转身就去掰开水龙头冲澡。

　　下一刻，林耀瞪大着眼睛盯着水龙头开关，竟然消失了？？怎么可能！？

　　林耀不死心的又摸了下，结果连水管墙壁都通通穿手而过，硬是摸不到。

　　脑海里这时突响起了刺激的阵鸣，林耀反手捂着头嘴里骂道，“小废，你他妈想返厂？”

　　小废的声音变成了机械声，“亲，爱的，宿主，大人，世界正在，崩塌，中，请尽快，阻止，尽快阻止。”

　　林耀返回了意识海中看了邮件，是警告邮件，任务对象也就是季语正面临死亡，世界也会随之消失不见，难怪他刚刚洗不了澡。

　　不在废话，“传送。”

　　“能量，不够，已传送，极限，请宿主，加油。”

　　还没来的质疑，就被传送了一个天桥上，头顶嘭的一声声雷鸣电闪，震得心里发慌脑袋晕，水面上的冷风又吹的林耀头发散乱，寒毛耸立，身上的白浴袍瞬间被倾盆大雨打湿。

　　颇有些无奈的林耀默默地将双手交叉穿进袖子里收紧取暖，搓了搓被雨溅起的泥点弄得有些麻痒的腿脚，半眯着眼睛顶着风雨朝前走着。

　　“季语————”

　　林耀大喊着季语的名字，这桥一眼望去，很长连个人影都没有，空荡的很，他都开始想念起雪儿的定位的好了，唉…垃圾系统！

　　“季语————”

　　不知又过了多长的时间，林耀像是走到了天桥中心，终于看到了坐在栏杆那里一直想要找的人。

　　见到人的第一眼，心里没有任何反应，第一反应不是劝他下来，而是好奇，他六百斤的体重是怎么能坐上去的？

　　大概是任务完成，好像什么都可以了，早在半个月前季语就带来了律师，他就算心如死灰也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或许真的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而我回去交代审核就行，即使是在崩塌中…但为什么要来呢。

　　林耀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手不自觉抚了上去，就静静地在他身后看着他。

　　季语眼里留着泪，恐惧的看着底下波涛汹涌的水势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却又很想得到解脱，他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又胖又丑，没有朋友，连林耀也不要他了，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季语怔怔的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仅存一些的光亮，由着雨水拍打在脸上，脑袋里什么都不去想，似乎有了轻灵平静的样子。

　　没过多久，季语感觉手上多了一抹不属于的他温度的冰寒。

　　心里突的狂跳起来，全身血液重新沸腾，季语期盼的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一身橙黄的消防员满是严肃又担忧的看着他。

　　内心重新归于平静，直觉身上更冷了些，水面寒意渗人，季语嘴角上扬嘲弄着，重量前倾，纵身跳跃，“或许融入这冰冷的河水便不会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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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耀本就不怎么担心的拽着他右手，可下一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猝不及防地被拖下了河……

　　掉下河的那瞬间脑袋里不是生平的画面，而是始终强烈的回荡着一句话，“槽他妈的季语就是来克他的！克他的！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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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林耀在意识海里好吃好喝的呆了一个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也不关心身体的情况，看的系统很是着急。

　　“林耀大人，要不使用恢复卡赶紧回去吧，这个世界能量都快耗尽了，在拖下去，我们都要被封闭在这里回不到主站那里去了。”

　　林耀阴森森的瞄了它一眼，“急什么，不还没耗尽吗，他砸的本主脑震荡还不能耗着他啊，本主是有病吗，上赶着还要安抚他的心情，老子这辈子的伤都被他抢完了，活该等着。”

　　小废两眼泪汪汪的盯着他，“宿主大人~”
　　像是被戳中萌点的林耀心情大好着，轻咳一声，“以后别来这套，不如雪儿可爱。再说了，医生说要三个月呢，这才多久，出去不得震惊医学界。”

　　小废不相信这个事实，依旧泪汪汪的望着宿主，这也是它回顾攻略历史发现的，只要任务对象这样，宿主大人总是会心软些的。

　　就是好像对它没什么用！？

　　林耀化意念出棒球棒，一棍将它打飞，痞里痞气道，“等着，废什么话。”

　　等见不着系统了，耳根清净了，林耀眼
　　神淡淡，继续看着光屏实时播放的季语。

　　夜晚，季语熟练的给躺在床上的林耀擦拭清理皮肤，眼神不在如同以往的阴沉压抑，眸子里满是温柔，愧疚和眼底些许的失落。

　　医生跟他说，“阿耀全身软组织受伤，是被他一身肉砸伤的，得慢慢修养，也许更像是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阿耀明明就在他的右手边，而他看向却是的左边。”

　　季语想到这里，眼带泪雾的笑了笑，看着他曾拽过自己的手，紧握抚摸着虎口，“阿耀，你要快点恢复，等你好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眷恋亲昵的轻碰着他的脸，季语很喜欢这样，清楚平稳的呼吸仿佛这样才能觉得阿耀是存在他身边的，才能安心。

　　随后望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季语喃喃道，“好像该剪指甲了，刀我给放哪儿去了？”

　　随即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终于在桌子上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找到，专心给剪了起来。

　　一时间，寂静的病房只剩下剪掉指甲的咔嚓声。

　　林耀舒展四肢惬意的躺在沙发上，关了光屏，得意道，“这幕得放上去让主站那群失败者好好看看，本主是怎么成为当代楷模的。”

　　小废适宜的附和，“林耀大人从此在再耽美界可算是有立足之地，仅这个世界，宿主大人就是第一个通过的，绝无仅有啊大人。”

　　林耀嘴角扬起一个不可思议弧度，“这话本主爱听，去给通关视频打个码开启收费，名利双收啊，哈哈。”

　　心里扬眉吐气不少，简直是给这阵子的憋屈通通洒了出去，还会有不菲的回报，林耀哼起了小歌，嘴角的笑容愈发兴奋。

　　系统疑问，“宿主大人，哪里需要打码，自查并无违规操作。”

　　林耀回答，“本主怎会违规，又不是新人，是那些不利于本主名声的通通打码，像被砍的，被霸王的，被骗的，嗯还有那个被拖河里的都给本主打码。”

　　小废系统一一照做，如实回答，“宿主大人，这些都需马赛克，视频则无内容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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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耀瞬间暴起，揍了小废一顿，“闭嘴，哪里没的放，英明神武的地方那么多，随便选一个出来不行啊。”

　　小废被揍成了防御萌娃，哎呀呀的捂着头愁着脸，迅速择出片段标题，“宿主大人善良的心融化了全世界。”

　　化成醒目光屏字迹，展示给林耀大人看。

　　“这还差不多。”林耀满意的看着视频中发光发热的自己，自叹又帅了两分，颜值一千零二分了，简直是颜值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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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林耀才慵懒的堪堪睁眼，全身的指标都已经正常，好的不行。

　　床边是守了一夜的季语，双眼充血激动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林耀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脸色没有血色，嗓子嘶哑着，“你谁啊？怎么在这？”

　　仿佛陌生人的平淡让季语如同被冷水泼了一头，两眼红肿的望着他，欲言又止又一字一句顿道，“我是，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