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Ⅲ ...
-
他肃穆的如同一位绅士。
青色的寸头却又滑稽地露在外面。
他似是无动于衷的，让指头在88个黑白键中徘徊，流动。
他能让人忘记他的身份，驾驭着此刻，将落寞的夕阳，腐化成灰 。
我久久不能平息。
发憷地想要靠近他。
只听他绯红的唇边，散出一声低吟，似轻笑。
我渡步到他身边，一手扶着钢琴，坐下。
“赞美我主为众万物
赞美我主为我日兄
带来白昼 带来光明。”
我试图循着他的节奏默背。
010290突然停下，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望向窗外，早已披星戴月。
“你弹的很好。”
一片死寂。
他勾了勾手指，传来一阵类似低音的响声。
与此同时，他问我。
“你的名字是……”
我一下正襟危坐，毕恭毕敬地答道：“简夕浓。”
他用无名指轻轻弹了个轻快地跳音，随即用拇指将整个琴键从低至高划了一个遍。
礼堂门口的武警往里边望了一眼。
他眉头一扬，用近乎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气音告诉我：“我叫道灰之……”
猝不及防，他语毕的那一刻突然用他的右手拌住我的左脸，生生地往他那边扯！
《沉默地羔羊》中有这么一个叫汉尼拔的人。
当他刚一出场，就让人异常清晰的感到他的邪恶。他静静地站在牢房中央，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双手垂下。可立刻有让人觉得并不是在立正，而只是稍息着——像一头肆机而动的野兽。他说话的声音是那么傲慢，根本不屑于对寻常人运用他深奥的智慧，他的目光空虚而锐利，能够看到人的心底。
最重要的是，他犯罪的特征是吃掉受害者身体的某一部分。
因此在010290那双关节分明，瘦的如同白骨一样的爪子向我伸来时，我近乎感觉他就是现实中的汉尼拔。
空虚，傲慢，睿智，邪恶，变态。
而现在的汉尼拔正准备活生生地将我吞噬！
他一口咬住了我的下嘴唇，而我早在他扑上来的前一刻惊声呼救！原本就高亢的嗓音在空荡的礼堂中又提高了几个分贝，听上去惨绝人寰。
但其实也没有听上去那么痛，我只觉腥腥涩涩的一股热流在我嘴角边涌出，我一阵吃痛便反咬了回去。
咫尺间，我和那个变态就这么瞪着眼互相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
当然这个过程也只持续了三秒不到的时间。
门口的武警迅速地冲过来扣住了010290的双手并试图将他的嘴掰开。
而我被强行拉离了现场，只觉下巴一直火辣辣地疼。
跟多的武警冲进来扣住了他。
此刻的010290像是疯了一样张着血盆大口不停地咆哮，仿佛受惊的野兽，月圆的狼人。
几个武警合力将他的嘴贴上封条，他好像突然开始呕吐，只是贴着封条的嘴让他很痛苦，他不能大口地喘息，双手在口中胡乱地挥舞，倏地又拱起身子蜷成一团。
钢琴被这群手忙脚乱的人来回地碰撞出嘈杂地响声。
我在不远处静观。
在他被打晕的前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
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当然是，疼的。
刚才那个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一样的人，不见了。
我颤抖着身子，一手握着武警递给我的纱布捂住嘴，眼睁睁看着他被几个人抬出去。
妈妈来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
她蹲下来替我捂着伤口说：“小夕你别怪他，他是毒瘾犯了，自己也没办法控制。”
010290。
在母亲死于毒品吸食过量后，父亲在神志不清楚的状况下替年幼的道灰之注射了大剂量的毒品，日复一日。长达三年。最终以被自己的亲身儿子捅了二十刀作为生命中最完整的句号。
他刚入狱的时候已出现精神状况，加上他的出生并没有任何登记。
他在这个城市没有户口。
如同一个并不存在的人。
于是那一纸资料上根本不会又他的名字。
而那些从小叫他名字的人，全都死光了。
上面发话下来，准备取消今年的圣诞晚会。
而我并没有同意。
因为我看得出在他们得到不能每周有一点时间腾出来唱唱歌的消息后显得很沮丧。
特别是密夏。
我也只是嘴角有一个叶片大小的口子。
除了吃饭的时候会有点疼。
其他没什么。
却不知怎的。
我还想再见道灰之一面。
回忆起他与我对视时的眼神。
我觉得这个人在引诱我陪他一起堕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