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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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萩原研二察觉到了北条织见表情下疏离的态度。
这不是刚刚才发现的，说实话，早在医院北条织见让他们从病房出去的时候，松田阵平就疑惑过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惹怒了对方，可任凭他们如何想都想不出突然被支开的理由。
最后松田阵平沉默半晌，憋出一句：“难道是因为那个守护甜心？”
萩原研二立刻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你真信了？”
“废话，当然不信，这不是实在没理由了吗！”松田阵平耳根有些红，狠狠抹了把脸，“说起来那个混蛋还真是够欠的，态度也很奇怪好吧，忽冷忽热，明明是自己失忆了，却搞得我们两个在这里焦急来焦急去。”
“毕竟被我们碰上了呢，总觉得不能放着不管。”
萩原研二还记得自己当初说的话，甚至记得自己是如何把胳膊搭在松田阵平肩上，揽着对方商量该用什么清醒脱俗的借口再次登门的。
可惜最后两人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还是在经过交通部的时候，被里面的同事塞了个绝对完美的理由。
……
萩原研二慢慢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沉凝着双眼去看对面的青年。
他的直觉告诉他，一旦错过现在的机会，之后再想跟对方有接触会恐怕变得很难很难。
所以，即便另一个当事人只要用“我们的确是陌生人”几个字就能轻易打破这个看似友好的屏障，萩原研二还是想再努力争取一把。
“我知道，你现在恐怕也很混乱，空白的记忆、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人和事，我最开始也的确因为些个人原因对你加重了关注，”萩原研二几乎做出了举手投降的动作，对着那双漂亮的绿眸缓声道，“但是，北条，我是你出事前后见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世界算是你最熟悉的了吧。”
“也许这听上去很荒谬，但我的确想要帮你，只出于私心。”
就算没有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单单对北条织见本身萩原研二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刚刚脱离学校不久的青年人，几乎剖开胸膛把血淋淋的真心捧出来给对方看，上面甚至还跳动着诚挚滚烫的热血，坦诚得不像话。
估计没有人会拒绝这样赤诚的善意，除非他不知好歹。
北条织见觉得自己挺不知好歹的，只是真那么做的话残存的良心可能会有点痛。
哦，这里说的是原先'北条织见'的良心。
“……口才这么好呆在爆.炸.物.处.理.班也太可惜了吧，”他伸手将刘海撩上去，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对面的萩原研二没听清，轻轻“嗯？”了一声。
“我是说——我果然无法理解你这种家伙，”褪去温柔医生外表的北条织见露出了古怪的情绪，却贵在真实，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心里原本那些“远离”、“划清界限”的想法已经悄无声息地被开了个洞……
完了，北条织见想，这回他大概要步原来自己的后尘了。
为了最后再挣扎一下，他扬起礼貌的笑对萩原研二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
“我请假了，”萩原研二朝北条织见wink了一下，“上次爆炸还差一个心理治疗没做，权当今天补上了。”
北条织见：“……”你有一点需要心理治疗的样子吗？
话虽如此，作为一名医生，北条织见倒也没有要把'病人'拒之门外的意思，他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苍白的面色上终于露出了妥协的神情：“去客厅坐吧，警官先生。”
萩原研二这才真真正正地得到了留下的许可。
也许是这个结果太难能可贵了、他一个没忍住，在对方进卧室说要先进去检查的空档掏出手机，咔嚓在房间里拍了几张照片，最后还点开前置摄像头比耶来了个自拍，
随后划出和松田阵平的聊天框，一股脑全发了过去。
萩原研二：怎么样？[墨镜][墨镜][墨镜]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可恶，要不是猜拳输了，这种机会怎么可能轮到你！
萩原研二：但是你输了，小阵平～
萩原研二：现在坐在小织见家里的是我哦～
松田阵平：……你今晚有本事别回来。
“是松田警官吧，”正聊着，北条织见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萩原研二下意识摁灭了手机，脸上还带着点被抓包的窘迫，所幸这间房子的主人并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提着手里棕色的牛皮袋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们似乎关系很好，是认识很久了吗？”北条织见把袋子搁在桌面上，问话的时候双手交错，绿眼睛微微眯起，给人一种强烈的、会被看透的感觉。
但萩原研二没有回避他的视线，毕竟按他们平时形影不离、甚至一起合租的状态，但凡从其他警察那打听一下都能知道，完全没必要隐瞒，
“他是我的幼驯染啦，从小一起认识的，”萩原研二相当干脆地坦白了，“后来也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同班同学，很巧吧，甚至最后连工作都分在了同一个组。”
“那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北条织见体贴地感慨一句，耸了耸肩，'八卦'完后终于想起了正事，很快打开带过来的牛皮袋一点点往外掏东西，边说，“来看看，这些大概就是我之前的私人物品。”
话虽如此，里面稍微有点可疑的都已经被他挑出来了，剩下的这些至少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也不怕被查。
北条织见想，毕竟原先的自己认识萩原研二，如果能从中找到相应的东西，应该也可以刺激刺激自己寥寥无几的记忆。
于是他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倒了出来，挨个摆在桌面上。
内容倒也不多，甚至可以说少得可怜，使用状态下的两部手机他都没拿，只剩下一个看上去报废很久的翻盖手机，其余的则是些新刊医学杂志、一条浅棕色的围巾、从现场捡回来的观察笔记、和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小型刀具。
最后一项数量和种类之多，甚至让北条织见犹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职业……比如他不其实是心理医生是个卖刀子。
“这是你的……爱好？”萩原研二也率先被数量庞大的'凶器'惊到了，表情略有些复杂，因为自己的职业关系，他明显想得更多，沉默片刻看着对面的青年低声开口：“北条，要不你还是说实话吧，这样我好帮你争取减刑。”
“……不需要，谢谢，”北条织见直接一抬袖子把那些刀具扫进了垃圾桶，“看看其他的吧。”
“其他的？其他的应该也没什么，至少我觉得都是些正常的、没什么刺激点的东西……”萩原研二边说边从桌面上一一扫过，唇角刚扬起的笑意在看到某个东西时刹那间凝滞。
北条织见甚至看出了他眼底的震颤，那惊愕的神情就好像生生吞下一头史前灭绝生物、又或者亲眼看到有人在西伯利亚的冬天穿着草裙狠狠扎进冰面。
他连声音都带着颤抖：“能告诉我这个手机为什么在你这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萩原研二甚至忘了面前的人是个严重的、新鲜的失忆患者，而自己坐下来的目的是为他寻找记忆，不是质询。
这种情况让北条织见忽然起了兴致，他积极地伸手拿起几乎快被萩原研二盯出两个洞的手机，而在这整个过程中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一直瞥过来的目光。
……让萩原研二失态的是一款过时的翻盖手机，外表小到整个手掌都能包住，盖子上还有不少划痕，一看就用了很久，乍看上去唯一的亮点，估计就是垂在旁边的樱花吊坠了。
边缘平滑，使用的人应该摩挲了不止一次，下面的流苏掉了大半还依旧挂在上面，极有可能是寄托了什么不得了的情绪和思念。
北条织见犯职业病似地分析了一番，又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最后愣是没看出这手机究竟是“死”于意外还是自然老去。
和另外两个智能机完全不同，这个已经熄了火的手机比起使用，似乎更多承载了纪念的意义。
可北条织见对这个东西毫无熟悉感，就算努力让自己回忆也无济于事，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从这个东西上传来的压抑的、深切的死亡气息。
比起自己，他倒更偏向于这是某个亡者的遗物，而原来的'北条织见'和对方有着不可取代的联系，所以才留存至今。
于是，以为自己想明白的北条织见回答的相当干脆。
“大概是因为使用者已经死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