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
同伴被木仓打伤、因为人流的阻碍甚至要失去嫌犯的踪迹，甚至要保护的目标都诡异地吞枪自尽。
降谷零本身就不是脾气很好的人，“遇到挑衅就要还击”是他惯常的作风，更别说这场会议，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一样，如果再按“剧本”来走，轻易放嫌犯逃跑，简直就像是把嘲讽两个字丢在他的脸上。
——开什么玩笑。
降谷零啪嗒一声拨开保险，虽然还没有做好击毙对方的准备，可只是简单地打中四肢，还是可以勉强尝试第一次。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动向。”
降谷零的声音非常镇定，但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一切——刚刚过来的时间太过紧迫，根本来不及通知离得最近的伊达航。
而在广口河昌自杀之后，几乎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到了那边。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这里的对峙。
白川裕介没有开口。
毕竟他只是外表变成了这个记者的模样，本身并不精通变声，系统为此愧疚地在旁边叫嚣，说回去就给他点满伪装技能，还一个劲为刚刚的疏漏道歉。
可这跟系统到底没有半点关系，是他差点忘记这些同伴在警校榜上有名的成绩和能力，还因为自己的身份对他们有了错误的滤镜。
有时候白川裕介忍不住想，自己现在的本领都只是凭借着系统和从小到大的环境作底，而他们几个才是真正的天才。
但是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能够倒下的地方。
不像漫画或者电视剧中表演的一样，白川裕介这个大反派并没有过多废话，只在降谷零开口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突兀地、始料未及地出了手。
“什么……？！”
降谷零反射性后撤一步，可眼前的男人却比想象中更了解他，完全不带犹豫地摸向他藏着木仓的地方，用膝盖狠狠撞向腰腹。
降谷零忍住痛呼，手里也紧攥着木仓不放，往后仰倒试图破坏平衡，却在转瞬间被识破，不得已侧身躲过对方的拳头，咬牙把木仓往外远远扔出，非常实诚地表露出我不要你也别想要干脆肉搏的对策，随后跟对方近身狠狠过了几招。
和在学校里刻意的压制不同，为了不通过攻击风格暴露，白川裕介用上了真正烂熟于心的杀招，每一击都朝着致命处攻去。
在降谷零第四次欺身上前的时候，他发现对面男人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劈头盖脸地朝他划过来。
因为直面武器，降谷零的瞳孔下意识微缩，硬生生克服了往前的惯性，跟致命的攻击险险擦过，只堪堪划破脸颊。
“……”
降谷零听到对方低声嘟囔了一句，却没听清，最大的观感只是面前男人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或许是有利器在手，再加上降谷零多少有点束手束脚，紧密的攻击甚至给他一种一不小心就会gg的错觉。
白川裕介蹬墙借力，用更快的速度接近了金发的青年，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捅向心口的位置，完全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要结束了吗？
降谷零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无数种场景推断全部停在他中刀倒地的画面，左下、右下、俯身……但是没有用，无论朝哪个方向闪避，那把刀都会毫无疑问地捅穿他的心脏。
就在降谷零这么想、甚至刀尖距离他心口堪堪一拳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却忽然变卦。
他似乎比要被捅的人还要震惊，手腕猛地翻转，硬生生把匕首倒侧，用手背撞向降谷零的胸口，而泛着冷光的锋刃狠狠划过自己另一只手臂，露出一条细长翻白的血痕。
趁着对面青年怔愣的片刻，白川裕介脚步轻点，攥着匕首跃身朝楼梯上跑去。
“怎么回事？”
手臂的疼痛并没有影响白川裕介，他反倒更奇怪自己刚刚一念之差朝降谷零下的死手。
不，不能说是奇怪，而是一种让他牙齿打颤的战栗。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没有受到意识的控制。
系统正在前面飞着给白川裕介带路，闻言一顿，差点和极速前行的青年迎面相撞，赶忙道：“这个过会再说，你同学快追过来了！”
想到在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跟上来的降谷零，白川裕介下意识抿了抿唇，用没受伤的手臂撑住扶手，整个人翻身越过交叠的台阶，走了好几次“捷径”拉开距离。
他要去顶层。
虽然是傍晚，天台上风却早已经吹了起来，这栋用来开会的楼并不矮，只是站在上面眺望，可以轻易看到不远处渐沉的红日和赤霞。
白川裕介压低帽檐，并没有驻足欣赏难得的风景，而他本身也没有停留在此的理由。
砰——
降谷零推开铁门，还没来得及适应陡然亮起的光，朦胧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到失言。
“等——！”
一直追逐的家伙面朝着他仰倒了下去。
降谷零伸出手却没有抓住，只能眼睁睁对方落下去，在一个警察的面前，带着被人憎恶的罪孽和恶果，或许他觉得自己是在以死赎罪，可偏偏又在最后留下了让人无法忽视和无法不去在意的疑团。
——为什么放过了他？
明明自己应该死在那把刀下，降谷零被死亡阴影真实笼罩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点。
而最后的结局却是凶手自己放弃，甚至刺伤自己救回了他。
降谷零无法理解。
那一瞬间对方的眼神甚至给他一种“他也不可置信，他或许没打算这样”的感觉，可这又和对方先前的做法自相矛盾，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谜团。
而解开谜团的钥匙，随着那个家伙的自我了断彻底陨灭。
这个高度，无论如何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除非有奇迹发生。
从正厅脱身的男人带着白川裕介缓缓落地，因为跑得匆忙，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上严谨扣着的纽粒也解开了一颗，纯净的白色被怀中青年的血迹浸成殷红，但两个人都没在意。
白川裕介本来想跟系统临时兑换滞空的能力，但在开口之前就被人截胡，虽然小小感谢对方的搭救，可在看到顶着森田青木面容家伙的一刹那，他却完全升不起一点褒义的念头。
“好像你每次看到我都是这个眼神。”
“森田青木”有点无奈地放开对方。
“北条织见。”白川裕介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人的名字：“如果计划没出错的话，你应该待在里面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
“可显而易见，你的计划出现了大乱子。”“森田青木”撕下自己的伪装，露出一张分外眼熟的、理应死在当初那场爆炸里的面容。
“你必须得承认，只懂得杀人的你还没学会如何善后。”他说着指了指后面，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躺在了地面上，套着白川裕介同款的外衣和帽子：“我做了点加工，至少看上去贴合你刚刚的行为。”
看到惨状，白川裕介微微蹙眉，却没再说什么，他理解对方的行为，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于是带头往小路上走，按照计划中的死角位置避开警员和监控。
这里同样要感谢刚刚的骚乱，让外面的街道上少了很多盘查的人员。
幸好白川裕介的安全屋很多，离会场最近的也不过一两站路，北条织见把外套借给他挡住血迹，一路上并没有引起骚动，没多久就进入了可以安全谈话的空间。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对于眼下的事件、甚至对于先前的事件，他们都有太多需要坦白，而首当其冲的就是——
“你身上的那个东西，我曾经也拥有过。”
北条织见的目光毫无犹疑地停在系统的身上，说着让人骇然的话，语气却轻描淡写：“之前我用了一直没用过的技能。”
“一次性？”
“一次性。”
很好，这下子算是欠了一个大人情。
白川裕介默默记下，又换了个问题：“你刚刚说的是曾经？”
系统几乎是从小跟他绑定的，一直以来只发布过任务，从来没有提过达成之后、又或者没达成会有什么后果，白川裕介也从没想象过系统会消失的那天。
“那个契机很简单。”
“你估计也记得，毕竟那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北条织见苍白着脸色，却笑意盈盈：“我的提示给的够多了吧。”
北条织见似乎不喜欢直接给出答案，一直引着面前的青年做出自己想要的回答。
毕竟也算是前辈嘛，他总这样想着，即使从累积时间上客观来说，对方的确比自己更有经验。
“是医院的那次吧，那场爆炸，”白川裕介同样去掉了伪装：“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了那里，后来再见到你的时候还差点一枪崩了你。”
“当时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爆炸脱险没什么好说的，和这次一样找了个替死鬼。”北条织见漫不经心道：“反正从那次开始我就没有系统啦，去他妈的任务。”
他毫不在意地在白川裕介面前爆了个粗，或者说他这个人本身就随心所欲，在对面沉默的盯视后抓了抓头发，突然开始神神叨叨地讲着自己的事。
可内容连基本的逻辑和顺序都是乱的，就像是捕捉到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片段，完全不假思索地吐露出来。
直到最后，白川裕介也只听清楚了一部分。
“……不要相信系统的话，看完最后的任务我才知道，这垃圾玩意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逼人去死。点数、对、点数，你相信吗？降到一个阙值就会让人变成发疯的怪物……”
似乎看出了白川裕介的眼神，北条织见捂脸笑了起来，透过指缝露出的眼眸弯弯的：“你想问我吗？我现在还好哦，顶多算个半疯，就是因为不想再跟这个见鬼的东西牵扯在一起，我才选择强行撤出嘛。”
“哦不对。”他说完又立刻改了口，语气非常欢快；“是因为我放弃了任务，所以系统把我抛弃啦。”
“所以所以，”
北条织见凑了过来，毫不掩饰自己的粘稠的兴奋和恶意。
“——你要不要也尝试一下呢？”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