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夫人姓五条》陏尘

24、第 24 章

　　“喂，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少年的声音从五条悟的身后穿出，画面定格在两位少年牵手走出院子的这一刻。

　　五条悟转身看向依旧是十三四岁小少年模样的念琴:“阿念，你好像总是喜欢在别人身后出声。”

　　“我叫时钰。”

　　五条悟俯下身，捏了捏小少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不都一样吗？”

　　软软的，好可爱！

　　时钰挥开他的手，生气道：“不一样！”

　　小少年的情绪异常激动，道道形似锁链的咒纹爬上手臂，像条蛇一样扭动着朝里爬。

　　是束缚？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看着炸毛的小孩，干脆伸手将人一把拖进怀里，牢牢困住。

　　“那我们一起看吧，小钰~”

　　白发大人自主屏蔽小孩不乐意的挣扎和碎碎念。

　　“好啦好啦，安分点，要开始了。”五条悟亲了下怀里人的脸颊。

　　“？！”时钰顿时僵住，跟哑了炮的炸毛小猫一样。

　　“你，你！无礼！”

　　鲜少被人如此亲近的小少年红透了脸颊，‘嘭！’的一声消失在五条悟的怀里。

　　“噗，哈哈哈哈，太容易害羞了吧，小钰。”

　　画面快速变化，小少年也再快速长大，最后停在十六岁的年纪，停留在一处热闹的港口。

　　“小钰，你真的不去吗？”

　　念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梅里凌：“不去了。”

　　梅里凌接过：“是什么？”

　　“手鞠球，拜托你到了那，找处风景好的地方埋了吧。”

　　梅里凌不死心道：“真的不一起吗？”

　　明明那么想去母亲的故土，现在就差一步了，怎么就突然放弃了呢？

　　念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岸边的船上，前几日梦见的画面浮上脑海。

　　黑沉的天空，狂狼中的船只残骸，染红的海水，以及浮在半空中看不清面容的猎杀者。

　　这个噩梦很短暂，却让念琴遍体生寒。他清楚自己被盯上了，像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等待被人宰杀的猎物。

　　如若离开，不仅会直接引来那不知名的敌人，还会害死身边的人。可是他不可能原地等死，他要活着！

　　“小钰。”

　　“嗯？”

　　“等回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

　　“不行，你得让我思考一下怎么开口。”

　　开玩笑吧，他要是现在说，把人吓跑了那不就完蛋了。

　　“那行吧。”念琴不喜欢等待，但如果是凌的话，他可以等一下下。

　　“你该登船了。”

　　航船架上了木梯，已经有人在船民的吆喝声中登船了。

　　“抱一个？”

　　没等念琴同意，梅里凌就自顾自的上手抱了。

　　“要是在禅院里待得不习惯，就去找我哥。”

　　念琴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回抱住人：“嗯，路上小心，别犯傻。”

　　“放心，绝对完完整整的回来！”

　　航船消失在海平线，念琴正想着去找玲乐姐接任务，却被穿着禅院族服的男人拦住。

　　“时钰少爷，家主找您。”

　　念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在男人的与其说是跟随不如说是监视下，沿着自己熟悉的小路返回禅院宅。

　　禅院夜极是在一年前担任的家主，本来是想着直接让念琴上位的，但是被他严肃拒绝了，少年甚至跑到梅里宅和梅里凌住在一块，直到禅院夜极放弃让人替他担任家主后，才回到禅院家。

　　在禅院夜极出现时，不知道是不是五条悟的错觉，眼前的场景扭曲了一下。

　　不，不是错觉，是时钰在排斥这段记忆。

　　男人和少年交流的声音断断续续，画面也像是老旧电视机一样扭曲抽搐，时快时慢。

　　五条悟从零碎的画面和声音知道两个人吵架了，以念琴咆哮着的突然攻击为开端，直接打了起来。

　　“为什.....不救.....她不是.....!!”

　　“没.....只.....平民....不救.....”

　　两个人的话语零散破碎，五条悟却从这几句话里猜到了念琴为什么会在明知自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要攻击禅院夜极的原因。

　　念琴的母亲的死亡是禅院夜极一手策划的，只有失去了温暖的炉灶，初具雏形的兵器才会在不断的锤击和打磨下成为锋利的武器，展露锋芒!

　　禅院夜极甚至好心的告诉念琴，琴的骨灰也被他一并给扬了。

　　“喂，只.....一，才....活。”

　　禅院夜极恶意的说着让人崩溃的言语，下手也越来越狠。

　　画面扭曲这快速前进，最后是重伤的念琴一脸冰冷的用手洞穿了禅院夜极的胸膛。

　　我可以活着了吧，杀掉....他了。

　　男人半阖的眼睛，一抹暗沉的金光消散，久违的对念琴笑了笑，他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

　　“臭小子，下手真狠……”

　　未尽的言语被咽回肚子里，男人笑着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画面再次扭曲闪烁，五条悟只来得及看到念琴身上浮现的诅咒枷锁。

　　再次出现的场景是在一处深谷中，满身狼狈的濒死少年握着手中残破的短刀面对着咒灵浪潮，最终被咒灵们淹没。

　　五条悟甚至听到了骨头被咬断和血肉被撕扯下的闷响。

　　画面再度跳转，在熟悉的小木屋里，两位面容一样的少年相互对峙着，不过左边的少年要比右边的少年看起来成熟些。

　　右边的:“你要抛弃我吗？”

　　左边的:“我没有，我只是签订束缚。”

　　“为什么呢？因为母亲的诅咒，那个想让我们活下去的祝福？”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变得不是自己，成为一个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人，这不是我们所期待的，也不是母亲所期待的。”

　　在为了活下去，不受控制的虐杀他血缘上的父亲禅院夜极，并且在逃亡路上对禅院族族人的肆意绞杀都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他不排斥杀人，只是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杀戮，让他厌恶，他享受战斗，但永远不会享受杀戮。

　　他不想变成这样，更重要的是，他要隐藏起来，等着那个敌人的主动出现。

　　“时钰，你是我的过去，而现在的我，是念琴，一个全新的我。”

　　念琴双手握住时钰的手，锁链咒纹随着俩人的话语出现在时钰的身上。

　　“嘻嘻，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迟早会找到你!”

　　时钰的神态突然阴郁了起来，那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那又如何，我不可能把眼睛给你，它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念琴认出了这个钻入他脑海的怨灵，自他从可以看到那些未来的画面后，这只怨灵就一直跟着他，并且一直洗脑想让他交出眼睛。

　　“愚蠢!”

　　念琴通过对过去的自己的记忆作下束缚，换得自由的生活。

　　在念琴接纳属于时钰的记忆时，束缚重新启动，这时的他依旧是念琴，那个千年前流浪的咒术师。

　　画面还在走动，但是模糊卡顿，五条悟没来得及辨认出信息，画面就彻底卡住，陷入了黑暗。

　　从念琴的回忆里退出来，五条悟最先冒出的念头是最后一刻看到的场景。

　　四只手，两张脸，那是千年前的两面宿傩，而念琴和他面对面站着。

　　哇喔，阿念和两面宿傩认识，那他真的是千年前的咒术师了，是转世吗？

　　念琴没有马上醒来，五条悟询问了蝴蝶，在得到念琴需要真正的休息一会儿才会醒后，只好抱着人，梳理着刚在回忆里看到的信息，等待着他的醒来。

　　奇怪的眼睛纹样，被限制的活动区域，随时都可能到来的死亡威胁。

　　那个未出面的敌人，仅仅只是为了夺取阿念的眼睛吗？那又为什么要夺走呢？不会术式，夺走了也只是个摆设，除非……

　　五条悟摘下眼罩，看着怀里的人，咒力流动正常，那双眼睛也没有什么异样。

　　除非这双眼睛没有局限，不像他的六眼一样仅限五条家的人才会有。

　　可以看到未来的眼睛，也难怪那群人费劲心思的想要夺取了。

　　是的，在看了那段回忆后，五条悟确定了念琴眼睛的作用和他的术式。

　　具体可以看到多远的未来，他还无法确定，不过阿念的术式应该与时间有关。在杀死那只名叫“晴”的特级咒灵时，用到的或许是有关时间加速的术式。

　　唔，真的是个超级厉害的术式呢，不过，我依旧是最强的!

　　五条悟就这样抱着人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

　　“嘶……”头好疼……他这是，睡了多久?

　　“阿念～你醒了吗?”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呼吸间的热气吹拂在耳上，有些痒。

　　“醒了.....”说出口的话声音沙哑，念琴难受的干咳几声，喉咙里干涩发痒的让他忍不住咳嗽。

　　“嗓子难受?”五条悟捂住人的眼睛，

　　“先别急着睁眼，等我把窗帘拉上。”

　　眼睛上的手撤开，随即脚步声响起，然后是窗帘滑轨的声音，重新是脚步声，朝床铺这边靠近。

　　念琴睁开眼，撑起身体，昏暗的空间没有给眼睛带来不适感，他看着白发青年走向自己，手里握着一个玻璃杯。

　　“呐，喝些水吧，手臂可以抬起来吗?”五条悟将水杯递了过去，确定人握住后才松开手。

　　五条悟坐在床沿，安静的等人喝完水后，接过杯子随手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你这几天不会又没有好好休息吧?”

　　五条悟愣了一下，没料到青年刚醒关注的竟然是这些事。

　　“阿念这副样子我可休息不好啊……”

　　措不及防的被人拥抱住，念琴下意识回抱住白发青年。

　　“我睡了很久吗？”

　　也许是刚醒，嗓子还疼着，念琴的语调放慢，带着点未散的沙哑，像是在撒娇。

　　五条悟抱紧怀里的人，蹭了蹭，“有三天了哦，我已经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就说他的头怎么会这么疼，感情是睡了三天。

　　“好了，别抱这么紧，会不舒服的。”念琴扯了下五条悟的手，示意他松开些。

　　“不要，阿念陪我休息吧。”

　　“不，我已经睡的足够多了。”念琴拒绝，再睡下去就要变成傻子了，况且，肚子饿了。

　　从事发那天到现在，虽然有悟在照顾，但是肚子里空落落的饥饿感在醒来后很是折磨人。

　　“我要去洗漱，然后吃点东西，你先自己休息？”

　　“诶?那好吧。”五条悟没任性，松开手，后仰躺倒在床上。

　　念琴无奈的揉了揉人的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可以站起来吗？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冰箱里有荞麦面，刚醒吃些清淡的。”

　　五条悟怀里抱着还留有余温的空调被，侧过头，冰蓝的眸落在走进洗漱间的青年的后背上。

　　“嗯，那你要吃一碗吗？”念琴打开洗漱间里的小夜灯，灯光是柔和的暖白色。

　　“不用啦，阿念自己吃吧。”

　　五条悟收回视线，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儿。

　　念琴醒来的时间挺赶巧的，过个几天交流会就要开始了，因为有上面批下来的资格证，所以这次念琴也是要参加的。

　　顾及到五条悟在休息，念琴动作放的很轻，洗漱好后，他轻手轻脚的扶着墙走出房间。

　　冰箱里不止有荞麦面还有一大堆的甜点和速食，看来他没醒的这段时间，五条悟又是应付了事。

　　因为刚醒，嘴里没啥味，念琴也只是煮了些荞麦面拌油醋汁垫垫肚子，没多吃。

　　吃完后清洗好碗筷，他没有选择进房间，反而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

　　在自己房间的蝴蝶葛花悄咪咪的探出头看了眼，又立马缩了回去。

　　念琴注意到蝴蝶葛花的小激动，没点破。只是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凝聚在手心的咒力。

　　咒力幽蓝，边缘泛着冷冽的黑色光芒，像火焰在燃烧。

　　念琴的目光看到手腕上的纹身，泄气的散去手上的咒力，仰倒在沙发靠背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摘烂果子的计划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