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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今兮昨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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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西大校园的风,吹得飒飒,也吹得黎黎浑身哆嗦。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麻烦。尽管她是如斯强悍,如斯气盖山河,居然还有男生敢向她表白,而且还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乔冬青。
“那个……”黎黎捏紧拳头,润了润嗓子,“乔学长,我觉得吧,开车要小心,做事要慎重。”
“这还不够慎重?这一次……我等了很久。”也谋划了很久,乔冬青省略了后面半句话。
黎黎暗暗扇自己一个巴掌,真是,越想委婉越是离谱,有谁能告诉她,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一个人,同时又不委屈自己?
“我喜欢你,黎黎。”乔冬青带着点急切,打断了她无意义的自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从没有终止过。”
闻言,黎黎浑身一震——抱歉,她从未被人这么酸过,一时无法适应。(其仰头望天,做寻觅状:作者啊作者,侬在哪里?请不要这么雷我阿行?)
喜欢吗?这个问题,黎黎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问自己。
乔冬青,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这个充满阳光味道的男人……两年里,断断续续,平淡如水的相处,让他们知己知彼,又井水不犯河水,现如今,她不能确定是否喜欢他,但她确定,她没有不喜欢他,以及,林亦,很喜欢他。
觉得自己像在编绕口令,黎黎又自我诽谤了一番,才抬起头,微微一笑,恢复了平日里的坦然,目光炯炯:“乔学长,你做的一切,没有女孩子会不感动!”当然,除了后面的小意外。
“我很谢谢你能这么做……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哥们。”黎黎听见电视剧里最烂俗的台词从自己口里蹦出。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管理学老师说,满意的对立面不一定是不满意。同理,不喜欢的反面不一定是喜欢,两者之间,隔着的复杂暧昧,她要不起,也最看不起。
乔冬青眼神一暗,叹道:“原来真是这样。”他也抬起头,望天:“我曾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这样望着天,谈天,找星星。”
“今天,能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来,我很开心。”
“你——”真的很开心吗?黎黎上前一步,惊疑:如果我是一男的,众目睽睽下被一女的擎了足足两分钟,我会……
╮(╯▽╰)╭
“黎黎,你真的很特别!值得我这样做!”
黎黎回以一个微笑,被乔冬青握着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这一刻,她再也痞不起来,面对一个人的真心实意,说不感动,那是瞎话!
夜风又起,她一个人伫立在西大操场,望着远处落寞的白色身影,渐渐隐没。
愿一切都能像风一般,吹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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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西城市区,黎黎昂首走进一家“必胜客”。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卷发的摩登女郎正向她微微招手。她低头看看手表:“哟,今天进步不少,才迟到16分23秒。”
黎黎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坦坦然地拿起菜单,细细研究到底吃啥。
“哎,听说你又接份兼职,这样的话,我考虑下这顿饭要不要——”
果然,黎黎乖乖放下菜单,毕恭毕敬鞠躬:“亲爱的堂姐,多日未见,您风采更胜从前,想必事业情场都是连连得意,小妹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犹如——”
显然,对坐的女子不吃这套:“小黎黎,恭维话我白天挺多了。”
闻言,黎黎转换战略,做掩面愁思状:“虽然兼职在身,可你也知道,现在的学费不低啊,昨天妈还打电话给我,她说啊,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你堂姐啊,她又漂亮又能干肯定能帮忙……”
“行了行了,瞧你这德性,点吧,吃什么?”卓吟没好气地说。
一听这话,黎黎立马化身出山饿狼,扑向服务员:“一个12寸至尊披萨,黑椒牛柳面、烧烤肋排 、法式红酒拘蜗牛各一份,甜点的话……抹茶雪域蛋糕就好!”
卓吟满头黑线:“谢谢你帮我省钱哈。”
“不客气,能和名声赫赫排名全国第三的‘猎头花旦’吃饭是我的荣幸。”
“就你贫!”卓吟在黎黎脑袋上狠狠敲下一个毛栗子,“你到西城也两年了,怎么就不见长进呢。”
黎黎不服,摇了摇小手指:“NO NO NO,小生可是号称‘力拔山兮气盖世梨花一枝压海棠’的黎哥是也~~~~”
O(╯□╰)o
卓吟连连叹气:“可怜的娃,是做姐姐的没照顾好你,好好一个二十啷当的姑娘啊——”
“堂姐!看!”突然,黎黎指着门口处,某位风度翩翩的男士,惊叹道:“黑衣、黑裤、黑皮鞋、黑袜!光天化日能将这配搭穿出如此风骚韵味的,莫非是——”
“嗨~~~~小黎黎许久未见,来,给哥哥抱一个!”黑衣男人从远处一瞄见两人,便飞奔而至,变身牛皮糖,黏糊上黎黎,亲亲又抱抱,抱抱又亲亲,弄得黎黎龇牙咧嘴,活脱脱一只猴子,一边反抗一边大嚷:“你,你居然又把堂姐夫叫来!”
卓吟在一边瞅着,笑得开心:“我就说嘛,他怎么还不来。”(⊙_⊙)
十分钟后,黎黎甩了甩一头乱发,控诉道:“堂姐夫,您年纪也不小了,别这么肆意,大庭广众之下,污染小朋友多不好!”
“堂姐夫”江戎倚在卓吟怀里,满足地舔舔下唇:“这样啊——那下次我就不这么干了。”
“嗯。嗯。”黎黎郑重点头,极度赞同。
“我会把你拉到黑屋子里,然后……”
“啊!我的饭来了!”黎黎奋不顾身地冲出座位,朝服务员奔去,还顺带“不小心”踩了黑皮鞋一脚。开玩笑,她能再被这么折腾下去么她!
看着飞奔的某人,江戎和卓吟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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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食期间,黎黎两眼从未从桌上美食挪开一秒,自然,对坐两个打情骂俏的调调丝毫不影响她的食欲,直到——
江戎忽然抓住她的手,表情严肃:“黎黎!”
黎黎嘴里的披萨馅儿被吓掉了一块,她吞了吞:“怎,怎么了?”
江戎正义凛然:“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噗——”
这下,她的至尊披萨,她的腊肠肉全给浪费了!真是作孽啊——
江戎的眉毛抖动,隐忍着擦掉面上的口水和残物:“说正经的呢!”
“唔唔唔……”
“乖——听哥哥的话,嘴里含着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江戎谆谆诱导。
黎黎猛咽下一口,缓了缓道:“我不记得什么夏雨荷啊!”
江戎和卓吟贼贼地对视一眼,声音腻得惊悚:“哎呀,死相——怎么能忘了人家呢,人家可是日日夜夜念道着你呢。”
“说,到底是谁?”
“五年前,你上初中时的那个啦——”
这时,黎黎脑袋里立马闪现谭婓一袭白衣的影像,随后又被她拨浪鼓般的摇头摇走。
“你看!我就说小丫头心里有人了吧!”卓吟一副奸商样。
“完了完了,小赵子没戏了。”江戎啧啧叹息。
黎黎听得一头雾水:“谁是小赵子?”
卓吟看不下去,戳了下她的额头:“就是五年前被你打得破相的那个!人家当时说要等你这株好苗子长大,一等就是五年呐~~~~”
黎黎翻了翻眼,死命回忆十多分钟后,终于道:“难道是……在堂姐公寓里的那个大色狼?”
“YES!”对坐两人异口同声。
“怎么样?你还记得啊?”卓吟凑近她,小声问道。
黎黎侧着脑袋又想了想,回答:“不记得,我只记得一个猪头。”
江戎摸着下巴:“确实,他被你打成了猪头,连我都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