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 之 齐思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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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结婚那天，小琴做我的伴娘，两个女人穿着白色礼服，对着镜子笑得花枝招展。小琴问我，思思，你会幸福的，对不对。我握着她的手重重地点头。
那个时候她刚和陆迦在一起，最终是青梅竹马的花好月圆。我对小琴说，不要这样随便地决定自己的未来，你根本不爱陆迦。她却只是摇头，轻笑不语。后来陆迦进来，对小琴耳语几句，她亲了亲我的面庞。微笑着离开。
陆迦却留在化妆间里，静静看着我，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思思，你对小琴很重要。”
“所以呢？”
“所以你的话对她影响很大，你知道的，她是个很容易被影响的人。”
“所以你希望我像你一样，就任由她被假象蒙蔽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其中一定有猫腻的。”
“我爱她，我会给她幸福，这你是知道。”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陆迦。我不是傻乎乎的虞琴，对这一切我比她看得清楚，同样的我不是她，我也没办法为她决定什么。
“陆迦，记得你说过的话。”
“我会的。”陆迦把礼花递给我，笑容却一闪而逝，“小琴很在乎你，所以有些话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李平成也是男人，有时候男人的自尊就是很可笑的东西，你好好想想吧。”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现实的女人，即便我的生活里有两个不那么现实的例外。我也以为自己是真的机关算尽了，算到了老爸的不忍心，也算到了李平成的妈妈会对我的家世妥协。可是我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那天陆迦的好意提醒竟然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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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家里人送了我房子，这是很早以前小姑为我备下的礼物，只是没想到我这么早就提用了。老爸也格外慷慨地给我和李平成一人买了一辆车。李平成的妈妈虽然还是不喜欢我，但碍于我对他们向来出手大方，面子上也还是客客气气的。李平成待我很好，他还是学校里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平稳地生活着，看我到处张牙舞爪。李平成他妈一直想要孙儿，可是我的肚子却一直没有消息，我并不想过早地结束两人世界。我觉得自己还年轻，不用这么着急，李平成也未跟我说过什么，我也就随了自己的性子这么过着日子。
一年后，小琴和陆迦准备结婚。可是婚礼的前两天，陆迦却打电话告诉我小琴失踪了。我急急忙忙地打了电话给李平成，然后和陆迦一起去找小琴。
等我找到小琴，忙完了他们的婚礼再回到家时，已经是一周之后。李平成他妈生病了，李平成对我爱理不理，只有李爸爸在一旁宽慰我。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李平成妈妈的病来势凶猛，几乎花光了他爸妈和他的所有积蓄。偏巧他们父母前阵子订的房又到了要交款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从银行里取了三万块给他，他却固执地要给我打借条。那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吵架。
两个月后，李妈妈的病好了，对我的态度却越发冷淡了。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里照顾她，她却对我颐指气使，从来没有一点好脸色。我齐思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了，可是为了李平成，我忍了。
我们的吵架也在李妈妈痊愈后渐渐被淡化了，我收下了他的借条，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免和他妈妈的碰面，他也对我的举动视若无睹。
我以为，日子可以就这么过下去。
我不知道其实一切只是美好的虚构，泡沫一般的童话，总会坍塌。
直到５月１２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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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地都静止之后，我从塌了一半的法院大楼里跑出来，满脸的灰土，一种无端的恐惧笼罩了全身。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车钥匙也被埋在了办公室里。我想，李平成一定会来找我的，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过来找我的，所以我什么也不用害怕，因为有他。我就抱着那样的想法，一直站在烟尘四起的楼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直到老爸和二舅舅开着车出现在我面前。老爸抱着我痛哭，问我有没有怎么样，我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李平成他没有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爸，平成呢？”
“我不知道啊。”
“爸，带我去找他。”
我几近崩溃地拉着老爸大哭，瘫软地几乎摔倒。车子开到李平成学校的时候，我看见完整的教学楼和四处奔走的人群。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里没有塌房子，他一定没事。
等我在李平成父母家楼下找到他的时候，我却彻底愣住了。他抱着另一个女人，轻声软语地安慰她，吻掉她脸颊上的泪水。李妈妈也在一旁给那个女人喂水，满脸关切之情，那是从不曾对我有过的表情。
“平成……”我有些不确定地唤他的名字，多希望他回头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幻觉。
可是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事与愿违。
他转头看到我的时候，显然被吓到了，却丝毫没有松开怀中女人的意思，“你…你还活着？”
我忍不住失声大笑，原来你竟是希望我死去的。这样，正好可以成全了你们吧。
也许是我笑得太骇人，这时候他才松开那女人，小心翼翼地把她交给李妈妈，然后起身走到我旁边，他伸手想要拉住我，却被我躲开，只好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思思，你没事吧？”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女人，普普通通的长相，好像是他们学校的一个实习助教，却有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完全不同于我的轻浮。他，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么？那为什么当初又要叫我尽管做我自己呢。
“思思……”他突然有些惊慌地叫我，伸出手来想抚上我的脸，被我狠狠地打开。
脸上一片湿濡，我知道我哭了。我竟然哭了，那么骄傲的齐思思也会有天为了男人哭泣。我推开李平成，快步向那个女人走去，我要让她知道得罪我齐思思会是什么下场。
“思思……你干嘛！”李平成想拉我，却抓了空。
我跑过去，却被李妈妈拦住，她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我听见身后李平成停下了脚步，看见李爸爸眼中的怜惜，也看见那女人脸上隐隐的得意。
“你别乱来，我告诉你！小卿已经怀了平成的孩子了！”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让我失去了所有理智。我推开李妈妈，拽起那女人，可手刚举起来就被人握住，旋即被拉得转过身去，还没站定就又被扇了一耳光。
这一次，是李平成。
我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李平成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自己的手，尽管谁都不愿意承认，但一切都发生了。
老爸和二舅一来就看见这一幕，老爸气得大骂，二舅舅更是直接冲上去就给了李平成一脚，直把他踢翻在地。
我吓了一跳，扑过去抱住二舅舅，嘶声大哭，“二舅，不要，你会打死他的。”
二舅被我抱得无法动弹，只得停下，把我从地上捞起来，眼里还有丝丝血丝，“他都动手打你了，你还护着他？”
我摇摇头，转过头去看着李平成，他也正看着我，我擦擦脸上的泪水，走近他，低声问，“李平成，我问你，刚才你妈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直直地看着我，沉默半晌，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避开我的注视，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觉得天翻地覆，灰暗的天空下，什么都失去了光彩。我按住老爸握紧的拳头，一字一顿地继续问道，“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让你再选一次，你要她还是要我。”
李平成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彩，却又很快平复，满满的都是挣扎。那个叫小卿的女人走到他身边，一手缠上他的手臂，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边，另一只手状似无意地拂过自己的小腹。
我看着李平成脸上各式各样的表情变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陆迦说过的话。
“思思，对不起了。你那么强势，没有我也许也没关系，可是小卿不一样，她和孩子都需要我，我……。”
“够了！”我还是控制不住吼出声来打断了他的话，我承认我害怕亲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那些话，“这么大一场灾难，你都可以对我不闻不顾，你都第一个先跑来找她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了。李平成，我看错你了，你比起那些男人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当我齐思思当初瞎了狗眼了！”
“思思，对不起……”
我笑着转身，望望混沌的天空，忍不住流泪。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我的眼泪，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惨然一笑，“李平成，是你高看我齐思思了。”
我哪里还是那个所向披靡的齐思思呢，我早已为了一个人把铜墙铁壁炼成了绕指之柔。我早已为了一个人收拾了所有的骄傲自负，只求与子偕老。我早已为了一个人丢开了现实残酷，单寻一个童话结尾。
只是那个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你不够惊才绝艳，我就给你创造一个平淡是福的生活；你不够圆滑世故，我就去独挡那现实的腐蚀；你不够坚定不移，我就先扫荡开所有屏障。
可是你不够爱我，我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一场旷世灾难，你抛弃我们曾经的美好年华，我不过是站在属于的自己的角落，做着路人甲，又有什么资格继续陪你蹉跎年华呢。
齐思思，你后悔当初遇见我么？
不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 之 齐思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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