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 2. 距离> 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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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距离是什么？
是我们在同一个空间呼吸但是心却在别处？还是我们隔了个太平洋却会不由自主地同时思念？
仍然无法想清楚，当初为什么要拼了命地想要接近。
如今我在山崖高处呼唤着你无法回应的名字，你在璀璨的顶端唱着我无法听到的旋律。
都是这样的痛苦。
距离是当初鼓起勇气想要打破，但之后会让人无比后悔的东西。
我们都应该保持它的原状。但又是这样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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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大多人想到初恋都会有三种反应，一是又是叹息又是怀念的微笑起来；二是充满惆怅的目光飘远，即使笑着也带了淡然的哀伤；三便是充满甜蜜的脸红，滔滔不绝的诉说。
有第一种反应的人，大多都至少和三到五个人上过床。
有第二种反应的人，至少和五到十甚至更多的人上过床。
第三种人……基本上只和零到一个人上过床。
第一和第二大多都有例外，第三种没有。
林小雾属于第二种人，但她所谓的淡然的哀伤却是因为例外的原因。
至于和何泰如何从同桌变成情侣这件事情，她实在是无法记得清楚，即使那段回忆被烙上了火印，每个画面都是高质量的分辨率那样的清晰，但过程却模糊了，只剩下充满雾和雪的朦胧，在夜里无声无息地飘了下来。
何泰并不是那种会特别照顾女孩子的人。
应该说，就是因为他什么人都很照顾，所以对女孩子并没有显出过分绅士的举动或体贴。但因为帕维斯高等学校的中国学生少得可怜，又有缘分作为同班同学，所以对林小雾的态度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特别的。
不过，所谓的特别就是不会对她如对其他叽叽喳喳的女孩子那样大吼一声，吵死了！也不会在下课时冲出去打球的时候撞到林小雾的桌子而不道歉。
但林小雾本来就是一个安静的女孩，上课下课的时候都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桌前，说话也是带着有点怯怯的小心和礼貌，而且又习惯了在同样冲出去打球的朱利安身后默默地捡起他落下的笔记本，所以，以上的例子完全不成立，就算存在了她也无法辨认出来。
而她和何泰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个走廊的距离。要说远偏偏转头就能看得到，要说近却是要使劲往旁边移去才能够得着。但那距离的空间却偏偏存在在他们的空间，怎么都不能消磨它。
直到2002年的冬天。伦敦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
在第三次有人喊：“我看不见！”的时候，数学教授已经受不了了，他抬了抬眼镜望了望何泰，又看了看朱利安和林小雾说：“林小姐同学，你和何先生换换位置好了。”
“是…”她听到吩咐便起身，很庆幸教授没有把何泰换到后面去。
但又马上听到：“不，请等一下！何先生你还是和罗德里格斯先生换位置好了，我很怀疑你们坐在一起之后会不会把教室闹翻。”
在全班的笑声中，朱利安对她做了一个真可惜的手势，就站起身来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林小雾一直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但僵硬的背和脖子都快要酸掉了。
隔了一个走廊，从她的左边也传来了桌椅相撞和收拾书本的声音。
何泰要和她坐在一起？以后每天都要在同一张桌子上写字考试？
虽然不是没有和男生同桌过，但她还是感觉自己手心一直地冒汗，笔下的数字也写成了字母，有了奇奇怪怪的形状。
“别欺负我同桌啊…”朱利安抱着书包和快要掉下来的书本低声对何泰说道。
“嘿，现在是我同桌了…”开着玩笑的戏谑声音，但林小雾抬起头来却看到很温暖的眸子，他一屁股坐下来，手上东西全都摊在了桌子上，却是用中文笑道：“请多指教啊！”
“好。”她也笑了。
何泰显然不会感到特别的紧张或尴尬，不知道是因为男生的粗神经还是把她当成同性看，林小雾当初也没有觉得如何，但日后想到却忍不住地惋惜。这样看来，他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
下课铃一响他就完全不客气礼貌地伸出了手，像是一个向老婆要钱的老公样：“呐，借一下刚刚的笔记。我对一下，看看还差什么”
“哦。”她很是听话的把自己的本子递了上去，不断回想着是不是画了什么乱七八糟丢脸的漫画在上面。
只见摊开第一页，就有一个大眼睛的美女的侧脸，迷惑而性感的看着何泰；再来是一只小猪有着大大的蝴蝶结飞在天上；继续翻下去便不断出现兔子、猫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和帅气的男孩子的图片，笔记本的边缘也充满了华丽而复杂的花边还有老师们的漫画版。
林小雾一愣，顿时从脸到脖子都浮上淡淡的绯红，差点没把头撞到桌子上哀号。
斜眼看何泰，却是一脸坦然自若地继续翻着书页，有时候很有兴趣地看着一些写在边缘的中文句子，微微一笑。
“这是什么？”他忽然指着一个由花朵和荆刺形成的小方块，上面用复古的字型拼成英文句子 — “Zanarkand never ends”
“啊…呃…”林小雾忽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说：“最终幻想X的主题曲。”
“这是曲名？”
“……不是……”脸红了半天，她才有点不自在地看着别处，低声说道：“那是我……写的故事的……名字。最终幻想X的主题曲叫做To Zanarkand。”
“哎？”何泰挑眉：“我记得那都是植松伸夫做的曲子吧？”
又是一愣，林小雾点了点头：“你知道？”
他抓了抓头：“没玩过游戏，我只听过几首主题的钢琴版，觉得还不错。你有这首歌吗？”
“寝室的mp3里，晚上自习给你拿来好了”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说：“你拿什么交换啊？”
“还没一天同桌就想敲诈啊？”何泰笑了：“我只有钢琴曲和老音乐啊…”
“老音乐？不会是邓丽君和庞龙之类的吧？”林小雾瞪大了眼睛，他听这种歌吗？然后她下意识的开始哼：“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意识到丢脸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何泰忍笑忍得嘴角有点抽筋，最后他还是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整个脸都亮了起来，像阳光反折在窗户上。
林小雾斜头看着他，跟着傻傻地笑。
上课铃响起，何泰趁教授还没来的时候，转过头一笑：“听过乔治•温斯顿么？New Age音乐的？”
“钢琴家？”林小雾用课本遮住脸：“听说过啊”
“就拿他跟你交换吧？”何泰微笑，好看整齐的牙齿，张扬明亮的笑容。
教室窗子没关好，一阵强烈冷凛的风吹来，窗帘和桌子上的笔记和白纸都飞扬地零落而散。
顿时众人都弯腰捡纸，头和头彼此撞碰到一起，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女教授也急急忙忙用笔盒压住飞起来的作业簿。
一时间，满室白纸飞扬，在阳光照耀之下更是灼眼灿烂。
林小雾低头帮另外边的朱利安捡纸，转过身来看见何泰头也不抬地用右手按住了他的簿子，左手极快的伸过来，按在自己的簿子上面稳住。
就是那样简单，幸福的感觉淹满了胸口，像是满天飞的白纸，凌乱而快速的膨胀在整个空间里。
林小雾微微扬起了嘴角，低下头轻轻傻笑。
下一节是林小雾最喜欢的文学课。
一般来说，在海外读书的亚裔学生都是因为在理科上表现出来优秀而得到同伴们的赞叹和教授们的喜爱的，但林小雾偏偏相反。
年迈的数学教授曾经推着老花眼镜摇头叹息道：“我在帕维斯学校执鞭三十五年……只有你一个亚洲学生会在数学上不•及•格！”
不仅是这位教授，连同班同学们都对林小雾对数字的迟钝感到惊诧和欣慰，纷纷表达出“原来不是国籍的问题啊，亚洲人也有数学不好的”之类的想法。
对于这样的反应林小雾只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她也不是数字白痴，只是不感兴趣而懒得去理解罢了，分数能够及格就好，不及格就补考吧。
相反之，历史，地理，文学，语文，政治，甚至不是她母语的辩论课，她都是教授们的得意门生。
尤其是文学。
外国学校，尤其是帕维斯学校的文学课的学习作品非常广，从傲慢与偏见到哈利波特，从咆哮山庄到百年孤独，剑桥大学甚至把魔戒当成研究和学习的对象。而林小雾这种喜欢文学又对中文有偏执的喜爱的人，读完原作还会去看中文的翻译品，因此……不在课上拿满分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因此，当那个高年级的学生到门口来找自己的时候，林小雾半是惊讶半是不满的望着教授，希望他能够不要放人。惊讶是因为她除了同班同学和室友之外，完全不认识其他的人的，更不要说高年级的学姐学长了。不满是因为，这是一周一次的文学课，而她是托尔斯泰衣的书迷。
但教授笑眯眯地挥挥手让她退课，还顺便说：“林小姐上次的评论与分析非常精辟，这次的作业就免了吧。”让她无比郁闷的走出了教室……其实她很喜欢写文学课的作业的。
“Summer是么？”外面那个优雅的金发学姐向她笑了笑：“很抱歉把你从课上请来，但学生会长想要见你。”
“学生会长？”林小雾惊诧地看向她：“我不认识她啊……”
“你不认识……？”金发学姐也是惊讶地挑眉，想要说什么但住了口，有点神秘地笑了笑：“没关系，等一下就可以认识她了。跟我来吧……”
林小雾蹙眉，虽然习惯了西方学校的校内制度，但她还是有点不习惯这种犹如封建社会的社交潜规则。即使欧洲学院不如美国的青春校园电影所反映的那样，但学生会依然代表着一种谁都不会想去惹的势力。学生会长更是如此，能够以成绩才华和手腕来管理家庭背景都很强势的一群学生的人，必定不容轻视。
因此，像她这种刚刚入校的新生被学生会会长召见，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要被拉去惩罚或者被欺负了；于是不由自主地紧张，有惊心胆颤的感觉。
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她从来都没有上去过的第三楼，那位学姐轻轻地敲了敲精美华丽的木雕门，礼貌地说道：“Cynane，我把Summer叫来了。”又回头对林小雾笑了笑，侧身让她进去，退了出去。
转过身来，还未来得及打量四处的装潢，对上眼的是一双带着盈盈笑意的眸目，林小雾听到了清晰温润的标准中文：
“林小雾么？我叫做流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 2. 距离> 同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