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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难懂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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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一声怒吼,易飞已经来到了锦瑟的面前,不由任何抵抗几下就将锦瑟蔽体的衣物全部除掉,扔出了殿外,头也不回的走了。
锦瑟一个人跌坐在地上,一丝 不挂,羞耻与不堪让他恨不得死去,可是他不能,他要活着,因为他要苏钰盏活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躺在了床上,闭着眼似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然而一丝丝的冷风划过肌肤,却不由得轻颤。
易飞其实并不比他好过,天知道他如此对待锦瑟是怕锦瑟冲动之下跑来见太后,那么事情就更加糟糕了。不出所料,太后此刻召见也正是为了这个问题。
易飞微笑着给母亲请安,寒暄了几句,太后便直奔正题。
易飞也不隐瞒,跪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坦然承认自己对锦瑟的爱,他说如果没有锦瑟,就没有今日的易飞。
太后气的脸色苍白,举起手边的拐杖就向易飞身上打去,闷响声声,易飞却不闪不躲,直到嘴角溢出鲜血,太后才停止了责打。
扔了拐杖跌坐在软榻上,易飞忍了痛赶快去扶,太后避开他的搀扶,喘息了片刻,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她请求的自己的儿子以大局为重,不要沉沦于儿女私情,尤其那个人还是个男子,这断袖之癖会让全天下的人当做笑柄,而对于锦瑟二人的维护,也会寒了众多臣子与百姓的心啊。
易飞复又跪在地上,他说这些他都明白,所以他这些日子都在想法子以求完全,对于锦瑟的爱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只求他的母后饶过锦瑟,就当是一命换一命,报答锦瑟当年的救命之恩。
太后叫易飞起来,伸手去抚摸儿子日渐消瘦的脸颊,不由得一阵心痛,她说她有法子留锦瑟一条命,但苏钰盏必须要死,否则难堵悠悠众口。到那时,易氏的天下便会动荡不安,她说她不逼他,要他好好考虑。
从太后的宫殿内出来,易飞一个人走在洒满冷月冰霜的石子路上,他并没有回去寝宫看锦瑟,却是去了苏钰盏的住处。
一夜无眠,锦瑟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最后终于忍受不住拉着一旁的被子遮羞,然而却还是找不到一丝的安全感。心中惦念着苏钰盏,却不敢违抗易飞的旨意,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撕扯着,仿佛这样可以缓解心中的不安。
易飞一整夜都没有在出现,天色渐渐转亮,而锦瑟却依旧想在寒夜里般轻颤着,冷,内外皆寒。
终于,脚步声渐行渐近,锦瑟微微的用余光扫去,不远处一袭明黄色的长衫,站在那里不动。锦瑟咬唇,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索性听了他的话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沉默,沉默中两颗心不安的跳动,沉默的心底渐渐的变得空虚与荒芜。那么长那么长,长到易飞开口说话时,锦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己看吧!”薄薄的一张纸飘落,抓在手中却有千金之重。
锦瑟躺在那里,泪水顺着洁白的脸颊无声的滑落,浸湿的枕被一片冰凉。一夜不见,便成诀别,扔了手中的纸,随着那一纸书信的飘落,锦瑟的心也坠入了无边的冰冷,再没了生气。
那确确实实是苏钰盏的字迹,熟悉的一眼就可以认出。
他说锦瑟,我们注定今生无缘,他说锦瑟,其实他早已没了生的念头,只是他放心不下他,如果有一天锦瑟看到这封信,那么便是他离开的时候,也是锦瑟找到了可疑托付终身的人的时候,他便可以放心的离开了。他要锦瑟不要难过,他会在天上陪着他,永远永远。
没有了泪,锦瑟身体僵硬,心痛的已经没了感觉,就那样躺在那里,一言不发,双眼直直的看着金色的天花板,他也不觉得冷了,仿佛什么都消失了,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闪着与苏钰盏在一起的日子。
两个人一起跪在师父面前受罚,无论是谁犯错,只要是挨板子,就会每人一半;两个人在草长莺飞的季节里,一个弹琴,一个舞剑;两个人在闪烁的星空下,任身体交缠在一起,相互体味着各自的温度,最终融为一体;两个人各自为了对方牺牲,却甘之如饴,手牵着手逃出皇宫,带着共赴黄泉的誓言。然而,此刻一切都只成为了空谈,苏钰盏孤独的走了,撇下了他一个人,深深的闭上眼,锦瑟一点都不想死了,他要报仇,找两个人报仇,其中的一个便是人面兽心的颜宇。
不再计较自己是不是一 丝不挂,不再计较羞耻的部位还锁有什么,锦瑟竟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般,一步一步的走到易飞的面前,跪下,抬头问他:“皇上,锦瑟愿意为您夺取整个天下!”
易飞什么也没说,他知道锦瑟有多痛,跪下去抱着眼前的人,他竟然瘦弱到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皮肤下的骨头,硬生生的扎在易飞的心里,他知道锦瑟有活过来了,却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仇恨。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还有机会去温暖锦瑟冰封的心灵。
就这样,苏钰盏死了,锦瑟活了。就如太后说的一样,似乎所有人都满足了,没有人再去追究,那件事很快的成了过往,被遗忘。
那一夜之后,锦瑟得了一场大病,每日只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分不清是梦是醒。易飞每日散了朝都会陪在锦瑟身边,亲自喂他吃一些特意准备的流食,还特意向太医学习了按摩的手法给锦瑟活动四肢,他说躺的时间久了,四肢难免酸软,肌肉也可能退化,他希望锦瑟好起来之后还是那个初见时鲜活的少年,然而锦瑟在半梦半醒之间呼唤着苏钰盏的名字却让他心如刀绞。
但是易飞不曾放弃过,若是连他都放弃了,那么锦瑟还去哪里找生存的希望,在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他便会俯身在锦瑟耳边说:“锦瑟,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对付颜宇。”然后在他的额头印下轻柔的一吻。
身边发生的一切,锦瑟都很清楚,只是他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苏钰盏的离去,所以他倒下了,他也想好起来,他也想报仇,可是他的心累了,心不听话了,挣扎中,锦瑟似乎依赖上了易飞,只有易飞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安静的睡去。
报仇的意念终于战胜了心中追随苏钰盏而去的念想,锦瑟不再时冷时热了,几天后便可以下床了。着对于易飞来说,是莫大的惊喜。
大病初愈的锦瑟不在抵触他了,也不再苦苦的哀求他要他,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谈的更多的竟成了朝廷大事。其实,易飞又何尝不明白,锦瑟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勉强自己忘记忧伤,只为了报仇,让他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
夜里的时候,易飞也留在锦瑟的院子,却不与锦瑟同床,而是在一旁加了一张软榻,每夜批阅奏折结束,他都会将锦瑟的被子掖好在合眼。
锦瑟如何睡得着,易飞的悉心照料他全部看在眼里,他不再用自己的身体去逼易飞,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情愫,那便是真爱,只是这一颗心他已经全部给了苏钰盏,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他只能默默的藏起愧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有一天夜里,锦瑟从毫无预兆的疼痛中醒来,惊恐的发现自己被两名太监似的人按在床上,一人手持被烛火考的泛红的刀,就要刺向他的身体。锦瑟惊叫不要,那人发现他醒了,迅速吩咐道:“快给他喝下去,快。”
无论锦瑟如何挣扎,苦涩的黑药还是流入他的口中,想吐都吐不出来,渐渐的,身体没有力气,大脑也失去了知觉,只留下一句:“易飞,你终于忍不住了么!”凄然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