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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太后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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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正好,树木的嫩芽闪着青葱的绿,草地更是无边的与蓝天相接,看上去都能感觉到生命的柔软与坚韧,易飞换了便装,只带了几名大内高手,拉了锦瑟去郊外散心。
锦瑟坐在宽敞华丽的马车,被易飞搂在怀中,一起斜倚在柔软的榻上。微风时不时的将窗帘掀起,露出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
锦瑟拿过茶盏轻抿了一口,侧脸问易飞:“不是说出来透透气么,为什么不骑马而是坐车。”
易飞轻摆着锦瑟耳边的鬓发,乌黑柔顺,划过指尖,心为之一动。他说:“等出了城,就可以随便一些了,我可不想要比人看见你。”要是让天下人看到你天人一般的脸,我可是会嫉妒的。
锦瑟微微垂了眼,将目光中的痛散落在一盏清茶中,不想被别人看见,君王沉迷于男色,怕天下人耻笑么。
易飞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有些僵硬,只当锦瑟因为起不到马有些不开心,忙哄到:“就快出城了,你在忍一下,到时候我陪你骑个够好不好。”却并没有看到锦瑟掩饰的忧伤。
锦瑟淡淡的扬起嘴角,点头应允。
易飞宠溺般的又揉了揉锦瑟的鬓发,在锦瑟无波的眸子边轻轻的吻了。
锦瑟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心却是狠狠的痛了,这样的吻,像极了那个人,那样轻,却有着浓烈的宠爱。只是,那个人从不会认为自己“丢脸”而将自己雪藏。锦瑟知道易飞喜欢自己,却终究不确定那是不是爱,如果他爱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要过他,如果他爱他,为什么要残忍的要了苏玉盏的性命呢!
锦瑟心中的想法,易飞并不了解,不是他不细心,而是锦瑟隐藏的太深太深。
苏玉盏离开了一年零三个月八天,锦瑟记得,易飞也记得。那些时间里,易飞一直以为他与锦瑟共同努力着,他努力的爱着锦瑟,事必躬亲,无微不至,只要他不开口,他便不去要他,天知道他忍得多么辛苦,不是他好色,而是,爱到情浓处。他也认为,锦瑟渐渐的恢复了,也渐渐的接受了他的爱。而他却不知道,私底下,太后曾暗暗召见过锦瑟,也是那一次召见之后,锦瑟才慢慢的变得“正常”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做母亲的,总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或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却偏偏忽略了别人的痛苦,忽略了别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锦瑟被秘密带到太后的殿内,都还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行礼下跪,就被拖到一间阴暗却不潮湿的密室,四名太监与一位白胡子老头恭敬的在屋子,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见锦瑟进来,太监们手脚麻利的将锦瑟脱了衣服,一丝 不挂的按在室内的木床上。
挣扎于事无补,终究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老头在锦瑟私密羞愧的部位查了又查了,看了又看,捅了捅,摸了摸。时间并不长,但若不知锦瑟被堵住了嘴,恐怕他早已咬舌自尽,没了性命。
老头向太后禀报,称锦瑟近期内并没有行过房事。
太后叹息,怪不得皇儿终日闷闷不乐。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皇上又无微不至的呵护锦瑟,难免会招人嫉妒,招人陷害,谣言也总是被描述的天花乱坠,比真相还要真。
传到太后耳中,便是锦瑟仗着皇帝宠爱,拒人于千里之外,因而皇帝无心其他,更是因为劳心劳神在锦瑟身上,日渐消瘦。
太后在皇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若不是有一定的能耐,怕是早被妃嫔们拉了下来,对于这样的言语,起初他并没有放在心里,然而,看着自己的骨肉瘦了一圈,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锦瑟的苦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相较于自己的儿子,锦瑟的痛苦就被缩小了。
果然,检验过之后,锦瑟一直都没有侍候过易飞,太后不禁感慨,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表面低眉顺目骨子里却透着不服与委屈的锦瑟,更是怒火中烧,我儿子已经为了你做到了何种地步,你却一副高傲清冷,做给谁看!
抬手换了婢女扶着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锦瑟面前,小指轻抬锦瑟的脸颊,和蔼了声音微笑道:“果然招人怜惜。”然而,语气中高高在上的漠视与不满呼之欲出。
锦瑟并不答话,待太后移开手指,便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太后轻哼一声,坐回榻上,看都懒得看锦瑟一眼,开始了她的训话。
她说锦瑟,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若不是姿色过人,皇上怕是都不会看你一眼。
她说锦瑟,皇帝对你好,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是还摆出一副冰冷的颜色,那么早晚有一日会被锁如冷宫,无人问津。
她说锦瑟,苏玉盏已经死了,若不是皇上仁慈,恐怕他连全尸都保不住。
她说锦瑟,如果你要报仇,那么就要抓住皇上的心,否则,一旦皇上失去了兴趣,怕是连出谋划策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苏玉盏是易飞赐死的,锦瑟骤然生出一道深深的划痕,直到皮肉绽裂,直到鲜血淋漓。
锦瑟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脸色苍白无力,好似一章薄如蝉翼的纸,几近透明。他一直以为,苏玉盏是为他而自尽的,他一直活在自责宇愧疚中,然而……易飞为什么要骗他!
太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你以为飞儿为什么给你疗伤,”话还没说完,就惊觉说走了嘴,自己明明答应皇儿不提此事的,这个女人又是何等聪明,转瞬便给自己打了圆场:“他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的那身肮脏碍眼。”这样说来,既没有说出真相,还可以挫挫锦瑟的锐气。
不过太后毕竟不是恶人,说完了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终于缓了语气,劝锦瑟好好想想,不要再忤逆了皇上,便命人将锦瑟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锦瑟的心里空空的,似乎思绪都飘散了,接不到一起,找不到头绪。
原来自己那么傻,还曾经幻想过,徘徊过,内疚过,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终究没有被易飞的温柔所迷惑,而做出对不起苏玉盏的事。
耳边响起送行公公的话:“这位小哥,不要怪老奴多嘴,于公,太后吩咐了要老奴告诉您今天的事不要皇上知道,于私,老奴也觉得这是不应让皇上知道,为了您自己也为了死去的那位将军,小哥您还是接受皇上吧,这样才可以完成您的心愿啊!若是让皇上知道,是因为太后才是您开窍的,恐怕皇上多心,会认为您是虚情假意啊。”
风不大,就连树叶都慵懒着不远飘动,可为什么锦瑟的耳边嗡嗡作响呢!
回到院子里,锦瑟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告诉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只是为了报仇,他要颜宇付出代价,他本就不爱易飞,可是锦瑟回答不了自己的心,为什么那里会痛的无法呼吸呢!
锦瑟走后,太后便靠在软榻上叹气,今天实在是有些情绪失控,回想锦瑟没有血色的脸,一定是吓到了,唉,希望他接受皇儿的爱吧。太后并不知道,他的话打碎了锦瑟全部的幻想,他也不知道,他的话竟然让锦瑟误会了易飞是杀害苏玉盏的凶手,他更想不到,正是她对儿子的好心给儿子带来了无可磨灭的伤痛。
易飞第二天视察回来,听说锦瑟要见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匆匆的赶过去,只见锦瑟温了一壶好酒,等在院子西北角的桃树下,伴着缤纷的落英,令人痴迷。易飞心中暖暖的,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