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右代宫家 ...
-
38.
水晶灯在拥有华丽装饰的天花板上绽放光芒，底下是拿著酒杯交谈的人群。位于角落的是日本小有名气的管弦乐团，他们搭配现场气氛演奏了D大调卡农的弦乐四重奏。这是一个私人的小酒会，能聚集在这里的人不是政商名流，就是社会上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三五成群，讨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但是要说这里最受瞩目的，应当就是应邀前来的美国知名女星之女克丽丝˙温雅德以及这酒会的主人右代宫绘羽。说起这右代宫一族，当年在全日本也是引起轰动的家族。首先他的家的发达就充满神秘，一个穷小子某天徒然拥有了大笔财富，然后又用这比财富创造了一个商业帝国。
可以说，在当时右代宫家是非常受人瞩目的一个家族。然而这样的家族，在多年前那场悲剧后，明显就开始走下坡。尽管现在作为唯一当主的右代宫绘羽仍有著大笔财富，但是比起从前她的名声倒是没那么好。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庞大的家产到底能不能顺利被第三代继承。而这第三代，也不是右代宫绘羽的孩子，而是她兄弟之女。
“你演的电影真好，处处让我想起了你的母亲。”右代宫绘羽如此说著，上了年纪的她挺起胸膛，穿著华丽订制的模装在这人群中走动。她就像是没有听到或者不在乎那些闲言闲语，只是骄傲地站在场中央。
“非常谢谢您的赞美，我与母亲还差得多呢。”贝尔摩德露出了微笑，以克丽丝的身份回话并赞美了一下作为莎朗的自己。她看了看浓妆的右代宫当主，猜测对方估计是用这过于浓的妆容掩盖自己的身体状态。右代宫绘羽并没有打算在克丽丝˙温雅德的身上浪费时间，毕竟作为右代宫家的当主，曾经的她是不必要跟这些明星打交道的。于是她只是点点头，又转入了别人的谈话之中。有些人以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小温雅德，心道如果是当年的莎朗在这里，右代宫上一任当主金藏，可不会这样忽略冷落一个美人。
贝尔摩德对那些想看自己或者右代宫绘羽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她才不在乎这些人心中到底想些什么，反正对她都是无关紧要的。她今天来到这里是出于Boss的指示，虽然她不知道Boss什么时候对右代宫家有了兴趣，但这也不是她该多问的。他的眼睛扫了扫四周，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她真正的目标。那是一名站在角落的少女，她身上穿著礼服，完美衬托了她姣好的脸蛋。少女约莫14岁，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单。
贝尔摩德心想，这还真的落实了情报组那里搜集来的情报——那即是没人看好右代宫家的第三代，右代宫缘寿。一般而言，像是这样的场合很多人也会带上自己的孩子。孩子与孩子之间也会有属于他们的社交圈，右代宫缘寿不该就这样站在角落乏人问津，而是露出得体的微笑，身边有其他人环绕才是。然而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右代宫绘羽身上，而下一任的当主就被弃置在角落。贝尔摩德眨了眨眼，端上一杯饮料就往那里走了过去。
她注意到右代宫缘寿可能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处境，在角落拿著什么东西在看，似乎很享受自己独自的时光。但是对于贝尔摩德而言，她可不打算就让对方在那里站到这场酒会结束。她得花上一点时间试探，看看这样的女孩到底适合以怎么样的方式接近。贝尔摩德原本并不想要接下这工作，比起前往日本的其他地方，她更在乎的是琴酒他们被卷入的实验。因此她曾询问Boss为什么不派上别人来接近这女孩，一般来说接近女孩最好的方法就是派出一个帅气的男孩才是。
**
“男孩？”Boss笑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她露出的抗拒之意而感到恼怒。他只是用手撑著脸，轻松地询问贝尔摩德自己该找什么男孩来执行这个任务。
“波本不就可以吗？”在贝尔摩德眼中，她不在乎什么人是属于谁的手下。所有人都知道苦艾酒的地位超然，她不结成属于自己的派系，在组织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因此，她不会因为某人是属于谁的底下而有所在意，可以直接推荐也可以让对方在Boss面前落不得好。
“……波本啊……”Boss在贝尔摩德提出这话以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脸上挂起微笑，只是那笑容在贝尔摩德看来是那般的虚假。果不其然，Boss马上就露出了反对之意，“波本确实长得不错，但是他可不行啊。我就这么说吧……波本、莱伊、苏格兰威士忌……在这回任务里，这几个可都是派不上用场的人。”
Boss的一连串点名与态度让贝尔摩德暗自惊心，这几个都是在组织里表现还算不错的年轻人，长得也都挺帅气的。但是既然Boss这么说了，他们肯定有不合适的地方。贝尔摩德暂时没往卧底的方向想去，毕竟如果那些人都是卧底，那么Boss早该派出琴酒来解决他们了。而Boss似乎也不在意贝尔摩德在想些什么，只是很淡定地继续往下说：
“如果可以的话，这回的任务我其实更想要交给琴酒……但是吧那孩子你也知道，就算没有执行雏见泽村的任务……他也不适合与这样的小女孩相处。虽说总有些人喜欢吹捧莱昂与玛替塔，但琴酒不是莱昂，而右代宫缘寿也不会是玛替塔。”
“哎呀，这可不好说？”面对Boss坚定的语气，贝尔摩德难得地想要用化与堵住对方。这在组织里也就她敢这么做了，“琴酒长得也不差啊。虽然脾气坏得很，但万一遇上了玛替塔他就温柔了呢？”
贝尔摩德说这话完全就是故意的，在她心中其实觉得这世界上压根就不会存在属于琴酒这个莱昂的玛替塔。她单纯只是想要反驳Boss，以一种无伤大雅的方式反抗一下而已。然而她却有些意外地发现，Boss露出了让她有些恐惧的笑容。
“那不必要，我不会允许琴酒出现那样的玛替塔。”男人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控制欲。他说：“琴酒的玛替塔，只会是组织。”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僵笑了下，她注意到Boss的态度有些执著，执著到让她有些害怕的地步。这似乎继续说下去就不再只是单纯玩笑或者顶嘴的阶段，于是贝尔摩德又说回了任务。
“好吧，那我该做什么？”她看著Boss，有些害怕对方那种强烈的气势。那气势让她感觉陌生，尽管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眼前这人，但是在大多时候，她还是比组织里的人要更了解Boss一些。直到今天，这样的想法才在贝尔摩德的心中被打消了。
“虽然我算是知名女星，但是一个才14岁的小姑娘……从资料上可看不出来她是个喜欢追星的人。”她端正好自己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合格的下属一般。
“右代宫缘寿不可能是个喜欢追星的人，她更在意的八成是多年前的那案子吧。”Boss笑了起来，倒是没有继续那个琴酒的玛替塔必须是组织这样的说法。他看出贝尔摩德的服软，而他也宽宏大量地不予计较，“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样吧……你以魔女为切入点去跟她说话吧。”
“魔女？”贝尔摩德诧异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会在这人口中听到这样的字眼。但不管如何，既然Boss下达了命令，她就得去完成。这从很早以前开始，便是这样了。
**
“让我呼唤你们吧……炼狱的七姊妹。我是见习魔女缘寿……”
一走近那名少女，听觉还蛮敏锐的贝尔摩德就听到了对方的喃喃自语。在这瞬间，贝尔摩德确实有些无语也有些惊恐。无语是在没想到眼前的右代宫缘寿，似乎是一个中二或者御宅少女。虽说以年龄来说，现在的她确实是初中二年级。但只要是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会这样吗？脱离学校多年的贝尔摩德是一点都不明白。而她心中的惊恐在于……Boss的情报网到底有多广？为什么能知道眼前这中二少女的喜好是哪种？要知道就算是中二，也是有不同的中二形式。这么准确地说出魔女这个字眼，Boss到底是了解了多少东西？
但现在不是去思考Boss到底了解多少东西的时候。贝尔摩德挺起胸膛，露出微笑地看著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少女。
“你好，我是克丽丝˙温雅德。”
“……你好，我是右代宫缘寿。”
女孩看起来挺不高兴被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但在这里她也没有直接甩脸色，而是有
些僵硬地对贝尔摩德也问了好。而在对方问好的时候，贝尔摩德也快速地判断了一下少女大概的情况。关于六轩岛的惨案，这在当年也是一件大事。根据组织情报员所搜集归整的资料来看，即使到了今天，仍有部分人想要查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不知名的作家甚至专门倚靠这个惨案来写书卖钱，尽管大多都被称为伪书，其中也有几个人的版本被广泛受到认可。
贝尔摩德对六轩岛惨案其实并不怎么关心，毕竟比起那些一般生活的老百姓，作为黑衣组织的高级成员，她犯下的案子可是多的多。不管是在美国、英国或者欧洲，都有他们黑衣组织活动后，被当地人误以为是闹鬼或者至今未解的悬案。右代宫一家的惨案，当时黑暗势力大多是在猜是某个大佬出手了想要吞并他家的金钱，又或者是那些比金藏能力差得多的儿女们，为了庞大的财产而进行的杀戮。右代宫绘羽之所以能没事，现在还经营公司开酒会，不过是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让警方抓她罢了。喔当然，那雄厚的律师团也是一个理由。
“我刚刚听到你说炼狱的七姊妹……这是对照了七大罪吗？”
“……是的……”
少女露出防备的姿态，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发言在其他人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奇怪。她下定决心要武装自己，绝对不让自己在这个漂亮的女明星面前失了气势。然而与右代宫缘寿想的不同，这名叫克丽丝˙温雅德的女性，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没有那些明星的架子，也不像是那些讨厌的同学或者绘羽伯母那样。她并没有嘲笑自己对于炼狱七姊妹的说法，而那些什么见习魔女，又或者黄金魔女之类的说法她也没有任何觉得好笑的地方。
缘寿自认自己看人还是准的，这女明星并没有嘲弄自己的意思。她开始慢慢与对方说话，尽管说的东西不多，但跟克丽丝˙温雅德说话确实是她人生里面难得开心的时光。她甚至开始忍不住想，要是哥哥战人在这里，或许会更开心吧？
**
他们又回到了山路上，这回雾气要比上回更浓厚些，但是除了前去探查到底发生什么外，他们也没了退路。
“要走了啊，琴酒。”赤井秀一喊了一声琴酒，侧头看了看对方。
“啊……”琴酒简单地回应了，他的神色也挺严肃，毕竟这雾气浓成这样，他们去了能不能回来可不好说。
“这真要出什么事情，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了。”赤井秀一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笑。他觉得这有些疯狂，又有些兴奋。他知晓自己的使命是要调查当年的真相，也是要把黑衣组织给摧毁，将里头人都给送上法庭。但是他又觉得兴奋，他骨子里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喜欢安分的人，眼前展现的未知确实在让他的血液沸腾。
“哈，你怕了吗？”琴酒的目光扫了过来，里面的锐利就像是出鞘的刀，“怕了就在这下车吧。”
“怎么会呢？”赤井秀一不知道琴酒到底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或许他也确实不在乎是否有人跟著自己吧。只是赤井秀一不管基于什么方面都不可能让琴酒单独去面对，只是如今他也说不准到底是为了卧底身份才这么做，是因为事件本身足够吸引人，又或者是因为在这里的是琴酒，他可不打算让琴酒认为自己是胆小鬼。
他踩下油门，直直地进入那浓雾之中。
而在他们后面不远处，也出现了另一台车辆。
那是载了组织其他成员与科学家的车辆，在琴酒他们离开后，上头也对他们下达了另外的指令。原本他们只是需要观察与研究琴酒和莱伊的血清或者其他身体状况，现在却是让他们也跟著前去那片区域。只是不比直接驱车进入的琴酒他们，这些科学家在距离雾气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放出无人机以及各种仪器对这雾气进行测量。
他们有的人兴奋，也有的人面色凝重。但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站在这里没有逃避的打算。他们是科学家，对未知的探索是他们的天性与本能。当然或许也有些科学家不是如此，但不知道是碰巧或者其他原因，组织挑的都是这样的人。他们打开了装在琴酒他们车上的监视器，趁还有通讯的时候将所有的资料存在硬盘里。
“记录下来，磁场有明显变化。”这一路上负责记载磁场变化的科学家快速将数据记下来，而其他人也有他们的发现。
“根据无人机的观察，雾气包了大半个山，差不多就是将雏见泽村的范围给包起来了。目前并没有扩散的趋势。但是……”那人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似乎是在查资料。“根据先前几天的卫星观测，这雾气是突然出现，并且原本没有现在这么大。”
“……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东西会扩散出去吗？”
“不知道……”
两名科学家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浓厚的雾气。而在此的第三名科学家也组装好了自动小鸡汽车，那上面装载了摄像头的机器人经过调适后，慢慢地在他们的目送下驶入了浓雾之中。他们紧张地盯著屏幕看，希望能发现什么。然而过了一会儿，这小车突然又从雾气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谁把小车弄回来了？”说话的科学家抱著怀疑的眼光看向了另外一人，怀疑对方是不是操作失误。而被误会的科学家则是错愕后满脸不高兴，直接将路线记录调出来给对方看。他确实一直操作那东西前进，除了前进之外没有其他操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车就自己转回来了。科学家们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一人慢慢开口。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样说就算是科幻小说也会被人说夸张吧？难道是只有注射过疫苗的生物，才能进去吗？”
“这不是没可能……那你，山本，你去准备一下。”最为年长的科学家开口了，他指著其中一人如此说道，“去宠物店或者什么领养中心随便都好，弄几条狗来。虽然基于女王感染者去改良的疫苗只有琴酒身上有，但是其他一般的疫苗还有。我们将这些疫苗注射到动物体内，由他们带著摄像头往里面走。”
“但是动物不可控吧？”
“这没什么，在它们身上装上电极就可以了。”说话的科学家说得轻描淡写，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要是给旁人听到了会有什么想法。或许就算被听到了，他也并不在乎。尽管就动物实验而言还是有许多人道与伦理的考量，但作为黑衣组织的科学家，他可不在乎这些。不如说正是因为不在乎这些，才会在组织里待著吧。
有他的命令，其他人也纷纷动了起来。这科学家小组当场拆成了两组，由山本先回去与其他人汇合，去购买或者领养那些流浪动物，用它们来进行实验。
**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右代宫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