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入山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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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他们开着露营车前往山中，那庞大看着新颖的车辆，在兴宫这样的小城镇吸引了不少目光。如果说莱伊还有兴致跟周遭一些人挥手算打个招呼，那么琴酒可以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面无表情，甚至觉得现在这样的景象有些奇怪。尽管他的保时捷也会吸引一些爱车人士的注目礼，但那与坐在这种笨重巨大的露营车中，被小孩子围观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棒的车啊……”
他听见路人这般说道，开始觉得这车有些不必要地受关注了。在琴酒的认知里，过份吸引别人注意力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最好如那黑暗中的影子，安静无声而快速地解决自己的任务。然而现在他也不能阻止莱伊跟那些人打招呼，说些他觉得没有必要的闲话——毕竟这也是卧底行动的一环。作为拍摄纪录片的记者团队，他们势必要和当地人搞好关系，这才能够拿到许多第一手的采访资料。
想到这里，琴酒也看开不少。现在看起来带上莱伊的好处已经非常清楚，至少那些他不乐意去干的活可以有人去做。他想起过去几次跟伏特加合作的时候，因为对方过于不擅长，导致只有自己能上的经历。他有些无奈，伏特加听划归听话，但是很多时候其实派不上太大用场。
“午安，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在终于脱离了热情的镇民，开上通往那座山的道路中，他们又遇上了人。那是骑着自行车的地方片警，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似乎才刚从学校毕业没有多久。琴酒低头开始摆弄手机，他的视线往往被人说是太过凶恶。在其他地方也就算了，现在他可不想要引起警方的过多关注。只是琴酒显然担心太多了，那小警察只是想要看这车，眼睛就死黏在这漂亮宝贝上完全移不开。
他根本没有去理会坐在副驾驶座的琴酒，只是不停与莱伊搭话，想要多知道一些有关这车的消息。
“说起来……你们有听过什么传说之类的吗？”在与对方对话了一阵后，莱伊似乎是终于在对方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里面，找到可以插话的时间。
“传说？” 听见问题的年轻人稍稍楞了一下，随后想起他们之前自我介绍时候说过是记者，一下子就彷佛明白了什么。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兴奋，搓了搓手以后搅劲脑汁地想要给出一些答案。
“有啊！你们要问的就是雏见泽村的传说是吧？”年轻警官推了推帽子，努力想要做出一脸严肃的模样。然而在琴酒看来，这半大孩子一样的警官，比起别的更想要说的就是八卦而已。看他脸上那纠结的模样，估计不是纠结自己该不该说，而是该怎么说才足够耸动。而那年轻警员的下一句话，确实应证了琴酒的想法。
“这是正式访问吗？如果是访问的话你们是不是要拿出什么设备来？”那警官看著比他们还兴奋，又不甘心只是单纯被访问，还期望能在一个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的纪录片里面留下身影。
莱伊似乎也对这警官过份热情主动感到有些意外，看了一眼他似乎是在问该怎么办。琴酒撇过头，虽说莱伊这行为完全符合卧底的人物设定，但这某种意义上也是他招来的麻烦，琴酒可不想要过多跟那小警官有接触。按照贝尔摩德的说法，他的气质太过特殊，是那种走在路上就会让人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尽管他觉得这小警察很蠢，却也不想要惹上麻烦。他想莱伊应该明白他的意思，而对方也确实如此。莱伊先是做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好像是一个年轻记者因为能正式采访到人而感到开心。他跟那警察说了把车停到路边，然后装模作样地准备下车，似乎要架起仪器来录影。
是的，他们确实有准备录影用的一些设备。这除了是应付一些检查或者达成伪装之外，留下第一手录影资料原本也是科学家们的要求。根据他们的说法，雏见泽村所流传出来的照片大多都是比较古老的黑白照片，之后虽然也有一些探索团队去拍摄。但那些影片要么拍摄手法太过业馀，镜头晃头厉害不说还抓不到重点，要么就是指专注于主持人或者UP主本人，他们更在乎的是一些戏剧性或者与观众互动之类，简单说起来就是他们拍摄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那样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满足科学家们，他们要求更多更详细的东西。他们不需要过多拍摄者自己个人的解读，他们要的是忠实呈现，最好是每一块地方都能扫到的那种拍摄。老实说他们要求是真的多，多到应该以什么样的速度来拍摄都有。琴酒是真的觉得很烦，他习惯拿的是枪与炸药，可不是摄影机。他有些烦躁地起身，特别是暂时不能抽烟了，那烟瘾在他心中燃烧，烧得他难以忍受。
他开始往露营车自带的小厨房走去，组织虽然这回要求很多，但好歹配给的东西还不错。小厨房流理台上面有一个小型咖啡机，这东西在其他地方因为尺寸小到只能煮一两杯咖啡，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太大用途。但放在这露营车上，却是刚刚好。他将适量的咖啡豆放入其中，看著机器运转。咖啡已经逐渐发出香气，而这时候他听见了莱伊在外面一边架设仪器一边跟那小警察闲聊。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那小警察凑了过来，一边看莱伊架设仪器，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他可能自觉自己足够小心隐蔽了，然而在琴酒看来那探头探脑的动作也太过明显，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想要问什么的气息。
“请说？”
“那个银色头发的……不是日本人吧？他是记者吗？但看著不像啊？”
琴酒听这话有了警惕之心，反正他在厨房，翻找东西用也不奇怪。他先将一个白色的杯子放在咖啡机下面准备接那深色的液体，随后又拿了一把锐利的小刀。虽说这里已经靠近深山，不太会有人靠近。但是比起他还来不及放上消音器的枪，用刀直接把对方杀害或许会更快。
他想好了几个处理尸体的方法，他听说这山里有熊有狼，那么只要将那尸体上面多弄几刀，或许就可以引得野兽来处理。但如果要这么做千万要小心不能让刀伤了骨头，刀弄出来的痕迹与野兽咬出来的痕迹可不一样。尽管他不认为这么一个小地方的警察，死了会有上好的鉴定团对来调查他的死因。按照一般的情况，这死了大概就是他的家人会悲伤，愤恨说这山里的野兽吃人。但是更多的，恐怕就没有了。他会被人怀念也或许会被一些人嘲笑，说他是在山里巡逻却不小心碰上饥饿野兽的倒霉蛋。
琴酒的嘴角微勾，也下了车往他们的方向走去。他是在拉近距离，只要那警察说了什么不对，就可以杀死他。他看到莱伊的身体有些紧绷，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意图，而进入了战斗状态。此时的琴酒认为莱伊会配合自己，扭断对方的脖子或者压制住对方让他不能发出声音求救。
“我觉得他是什么模特或明星吧？”那小警察恍然大悟的表情，让紧绷的莱伊跟准备杀人的琴酒都停了动作。那警察似乎已经说服了自己，眼睛亮闪闪地看向了琴酒的方向，“我说对了吧！他是模特还是演员？还是都是呢？”
“啊……差不多吧。”莱伊勉强点头的模样让琴酒难得有些心情好，平常都是说话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的莱伊，这回反而被一个愚蠢的小警察给难住了。那小警察看见他承认，眼里绽放的光彩亮得都有些吓人。琴酒的动作微顿，如果对方是这么认为，那倒是不必下手杀掉对方。尽管已经想好处理尸体的方法，但不必要杀的时候，琴酒也懒得下手杀人。
他抽出了原本插在口袋里面打算拿刀的手，只是他都走过来了，这么原地走回去也似乎有些奇怪。虽说那小警察就算觉得奇怪也算不了什么，琴酒还是稍稍思考了一下有没有别的方法。而那不知道自己躲过死劫的年轻警察还在那里不停说话，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停不下来。
“你们是拍纪录片吗？还是拍那种歌曲MV？还是杂志封面？”他自己说了好多种可能，倒是让琴酒他们不必去想了。只是他们还是要适时地打断对方的话语，避免对方越说越兴奋，也避免对方想要就这样跟上来看看他们的拍摄工作。赤井秀一可是很清楚，琴酒方才是动了杀意，如果不是那小子运气好自己找了个解释，现在的他可能已经死了。
他倒是没有对这日本警方的质量感到担心，毕竟赤井秀一就算名字是日本人，本身却是属于美国的FBI。日本偏远山区的警方质量如何，著实不是他需要考虑的范围。他只是松一口气，不用想办法怎么让琴酒不杀了对方，又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心底其实有所估算，如果可以他当然不希望那年轻生命在此消失，但是如果会让琴酒怀疑他，那他可能还是会让琴酒或者自己动手杀了对方。
卧底的手就不会是干净的，他很早就明白这点。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这手上不要沾染太多无辜者的鲜血，毕竟如果手上满满都是无辜者的鲜血，或许那时候的他也已经不是最开始的他了。
“这个是秘密喔，商业机密。”赤井秀一端起笑容，努力想要让那小警察打消念头。小警察看著是不能跟他们一起去拍摄，似乎有些失望但也很快就释然。他们进行了简短的访问，那小警察甚至主动问了几次画面会不会不好看，要不要重拍。他重拍的那几次甚至说得内容都还有点不一样，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几句。但严格来说，他补充的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都是道听涂说来的流言。
“好像差不多了，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之后再约几次拍摄？”看出对方实在不想走，赤井秀一不得不这么说。万幸的是组织给卧底准备的东西也算完善，甚至给他们都准备了一些对外介绍用的个人帐号。他前些天翻了翻那些资料，感慨这个黑衣组织到底是比较小心的，这些帐号明显就养了几年，如果让他们来调查一时半会儿说不准真没看出这帐号有什么问题。至于琴酒那个帐号就简单得多，组织给他的是一个注册为模特儿的帐号，里面发的照片不多，一看就是工作号。他想了想组织在人物设定方面倒也蛮用心，因为他主要是记者跟摄影师，所以没有特殊的工作帐号。而琴酒的设定是记者也是模特儿，自然就有经纪公司给他弄出一个工作号了。
他用自己的帐号加了那警察，那警察快乐的样子完全展现出来，连发了几个代表快乐的表情包。而或许是因为交换了联系方式，那小警察就觉得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帮著他收东西的时候也顺便问了几句。
“那个模特儿叫什么啊？他真好看……虽然穿著衣服，但是感觉应该很有肌肉的那种。”
“是啊，他身材挺好的。”赤井秀一回想了一下昨天看到的东西，点头同意道。也就可惜琴酒不是FBI，如果他们同样是FBI干员，那么他估计还会故意怂恿这小警察去找琴酒要电话之类。这就是一种单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反正两人都是FBI的话也不用担心那小警察会发生什么。
只是想到这里，赤井秀一暗自警觉。或许是因为前一晚两人一起看资料那和谐的气氛太好，好到他几乎都要忘了彼此的身份。妄想在他心中扩散，更可怕的是他没觉得这妄想有什么不好。他先前就觉得琴酒的能力跟头脑很适合去当一名FBI，如果对方也是FBI的话想必会十分优秀。他们可能会偶尔针锋相对，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对方。然而琴酒不是FBI，所以他也不可能让那小警察去亲近对方。
他故意站在两人之间，稍稍遮蔽了对方的视线，避免这视线让琴酒感到不快。尽管琴酒也不算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只知道杀人的杀人狂，他还是想要小心一点。只是他这样的举动让那警察似乎误会了什么，他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开口。
”你们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赤井秀一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而等到反应过来后他马上点头说是。本来他就打算勾引琴酒，尽管这不太可能实现，但这是诸星大摆在台面上的野心。要睡就要睡最猛的男人，他故意让组织里一些人产生这样的误会。
“啊喔……难怪就只有你们两个来这里……”那小警察似乎很懂，俏皮地眨了眨眼。他没有一些人对于同性恋的排斥倒是让赤井秀一松一口气，毕竟如果对方很排斥同性恋，可能就不乐意跟他们说画了。但话又说回来，赤井秀一觉得这小警察可能也不只是思想开放那么简单，他从一开始就一直想要跟琴酒搭话，只是这都给自己挡下来而已。
他看了一眼那小警察，带著点试探地开口。
“那是我的人。”
“好吧好吧，我知道的。”
那小警察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嘟囔著好看的人都有男朋友了。这话还真代表他看上琴酒，赤井秀一忍不住替对方捏了把冷汗。不过他也确实理解对方，琴酒也确实是好看。
那小警察挥手跟他们道别，而这车也终于开入了那座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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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入山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