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虔信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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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这是那些哥伦比亚人的资料。”琴酒把打印出来的东西交给那位前哥伦比亚//革//命//军的猎犬。赤井秀一这时候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在住进旅馆不久候让他出门去买了个打印机。这里买的打印机老实说质量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差劲，但是就现在而言东西能用就好，反正到时候也是要捣毁。
琴酒给对方的资料其实并不算多，毕竟他们来这里也没几天，能够请组织那里的情报人员把现有的一些资料送过来就已经不容易了。对方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只是原样将东西还给琴酒，这东西不算什么重要资料，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尽管如此，琴酒还是在接回来以后拿打火机把那些纸张烧掉，零星的火焰与灰烬掉到椅子上，将那人造皮革给烫出一点印子。
“根据目前消息，你家少爷最有可能是交给了一家叫做黑礁商会的运输人员带来这罗阿那普拉。”琴酒的声音是现在这里唯一的声音，那名女仆自从上车以后就很安静，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然而不管是赤井秀一或者琴酒都明白，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保持安静，为了任务的完成。当然，或许有一天这样的杀手也会不停发出声音，但那个时候的她，如果不是为了某些特殊的目的，恐怕就已经是走入了疯狂。
在听完琴酒说话后，赤井秀一特意看了一眼倒后镜。他们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多，组织的情报网路也不能说很完善，然而琴酒就是这样自信地说，彷佛他已经做过调查了一样。尽管觉得琴酒的猜测很可能就是正确答案，赤井秀一也很想要听听对方到底是怎么判断出这个结论。毕竟有的时候比起单纯的结论，是怎么把过程推导出来的更让人在意。琴酒没理会或者说也不在乎来自莱伊的视线，这人足够聪明至少不在外人面前直接问自己是怎么判断的，倒是比一些他曾经带过的新人要好得多。
虽说有些人认为他故意让新人问自己是要突出自己的聪明，但琴酒觉得会有这样猜测的人脑子本身就不太灵光。那已经戴上项圈的猎犬点点头，语气还是那样轻而慢，也不知道是模仿了电视剧，还是那些什么家族的人确实是如此说话。
“那么……就去找这黑礁商会吧。”穿著黑白裙的女仆很快就这么决定，她似乎不是很怀疑琴酒的话，赤井一不知道那是因为对临时同伴的信任，亦或是就算对方说错了也没有关系——毕竟她手上没有任何情报，从哪一边作为切入点都可以。
“不用急，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虽说直接带你去他们船坞也可以，但是去另外一个地方或许会更快一些。”琴酒的话语听著就好像是真的在为对方考虑一样，女仆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手轻轻抚摸放在腿上的行李箱与一旁的雨伞。那东西，赤井秀一知道肯定不简单。一来会只身前来此地的女仆，单纯拿装衣服的行李箱与雨伞，这反而不合乎逻辑。再者，女人上车的时候车辆明显晃动了一下，可见那行李本身具有一定的重量。他心里暗叹，还好这样的装备是出现在罗阿那普拉，而不是纽约的街头。
他把车开往了黄旗帜，这地方是当地恶徒们喜爱的地点，这也包括了黑礁商会。这样的行动其实有点赌博的成分，毕竟谁也不知道黑礁商会今天会不会来，而就算来了那被运送的货物——拉布雷斯家族的小少爷是否还在他们手上，也是个未知数。但以现在而言，除了去黑礁商会会去的地点外，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请停下吧。”在开到将近较为繁华的街道时，那名戴著黑框圆眼镜的女仆突然开口。赤井秀一听她说话也减慢了速度，将车停靠在路边。女仆直接拉开门把手下了车，琴酒没有任何阻拦。
“非常感谢你们给出的情报，那么，就让我们之后在那黄旗帜里再次会面吧。”女仆说话谦和有礼，却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我还有些事情去办。”说完这话后，女仆直接拿著行李箱开始跟路边的人搭话。她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不停重复地问同样的话语。琴酒他们没有多待，在女仆问了第一句话以后就开车离开。只是车虽然离开了，他们的注意里也并没有从那人身上转移。
“她这是想要把什么人引出来吧。”莱伊的推测让琴酒稍稍看了对方一眼，他换了个姿势，以比方才而言更加放松一些的姿势坐在后座。
“看来你也不是傻子。”他这样说，语气里面有复杂的情感。那是赞赏也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然也有更多情感融合在其中。
琴酒不得不承认，跟莱伊出任务还是比较轻松，至少他不用花时间去跟其他组织成员解释些什么。他想起上次一个任务，对面的那个小家族成员很聪明地想要用调虎离山计，用别的东西来吸引他们的视线，最后想引来警察给他们找麻烦。那时候琴酒可以说是马上识破了这个诡计，但是他们离开那里的速度还是有些慢，差一些就要被警方的人发现。那时候他就是花了点时间给其他人说明，那自以为是朗姆手下就非要他说个明白的新人，实在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琴酒实在想不通，直接按照命令撤退是有多困难？为什么非要在现场争执？也不知道朗姆是不是怕他后续下手做些什么，也不等实习结束就连忙让人调换了职位。
要是所有人都跟莱伊或者伏特加那样，前者有自己的脑袋能想明白，后者至少能做到不质疑命令。他的思绪有些乱，对方到底不像是伏特加那样从小在组织长大，对莱伊他还没有信任到那样的地步。但不可否认，至少现在他觉得有这样的人当下属或者同伴，确实是有些轻松。
“她会给我们造成麻烦吗？大哥。”莱伊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问，这聪明而又不过份自作主张的态度让琴酒很是满意。
“无所谓，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琴酒是真的无所谓，摸出□□仔细检查。到了这里以后琴酒就稍稍少抽一些烟了，这倒不是突然开始注重健康，而是他喜爱的牌子在这里没卖。他身上带的烟也不多，抽一根也就少一根。他可不打算尝试一下当地特色的烟品，谁知道那些烟盒里面的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Boss只要求我们协助，最好能救回那位小少爷。但要是真救不回来……那也没什么。”琴酒的语气平淡，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虽说他是打算只要Boss发下的任务就完美达成，但这如果是毁于拉布雷斯家的家犬身上，他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再说了，那女人的行动琴酒也不奇怪。如果换个角度，他是那个被临时的友军帮助的人，估计也是如此。
不轻易相信别人。
这样的情感早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他是不知道哥伦比亚//革//命//军那里如何，但是如果能养出那样一条猎犬，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快乐的乌托邦吧。而他也如此，如果他是在日本，准确说是在组织中长大……琴酒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脑海中那些在他看来实在蠢笨的人的形象踢出去。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他是在日本长大，或许他能够更理解一些他们的想法也不一定。
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他不能理解他们，而他们同样不能理解他。当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琴酒本身在渴望被人理解，只是单纯这么一想而已。他们的车将那女仆的身影远远地丢在后头，琴酒抬头对正开车前往黄旗帜的莱伊开口。
“不要直接去黄旗帜。我们去补充一点东西。”
“了解。”莱伊接收了琴酒的命令，将车开往了其他方向。也就是在罗阿那普拉跑了这些天，他已经几乎将这地方的地图给背了下来，“是去买物资吗？大哥。”
“啊……”琴酒笑了起来，眼底有著即将开始狩猎的兴奋。“不管怎么说，今晚估计会有一场战斗了。”他边说边拿起手机，开始拨打起莫斯科酒店的电话。他并不喜欢向组织之外的人报备什么，但是这也是为了未来组织在此处发展，不得不给这里的大势力一些好一点的印象。话虽如此，他也只是简单地通报了一下今晚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一场战斗，至于要不要在乎这点情报，那就是莫斯科酒店自己的事情了。
赤井秀一看著琴酒，再次在自己的内心里面暗暗评估这个男人。琴酒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就是高傲而冷酷，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为了组织献上一切的疯子。他不知道琴酒到底为何如此信赖或者看重组织，在他印象里面一些有能力的下属其实走到最后大多都希望自己执掌一切。FBI曾经策反或利用不少有这样心理的人，藉此打入也毁掉许多大大小小的组织。但是琴酒不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可以明白地知道琴酒与他先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他不是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也不是可以轻易撼动的野心家。在他心中似乎组织是所有的一切，而没有任何的价码足以买动组织在他心中的地位。
信徒。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样的字眼。他突然理解了组织与琴酒之间的关系，那不是单纯像是工作中上司对下属，也不像是意大利一些黑手党那种所谓家族的概念。琴酒对组织，这更像是一种信仰与信徒之间的关系。而这还不是一般会在嘴上念叨几句教义，然后过上自己生活的那种信徒。琴酒在赤井秀一看来，多了几分虔信者的模样。他想起曾经看过关于宗教的纪录片，那纪录片拍得不怎么样，好像是一家很普通的公司出品。
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东西了，但是有那么些个画面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面。
他看见一个神父，在冰天雪地里面穿著单衣行走。他手上只有一个木制的圣像，看他的表情似乎只要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他就无所畏惧。
他看见一名修士，跪在神像的面前不停拿鞭子抽打自己，以祈用痛苦来修行。
他看见一名信徒，风尘仆仆地在前往圣地的路上。他每走几步就跪下来亲吻地面，即使身上都因为这样的动作磨出血了也不停止。
他有些恍惚，尽管他觉得这样的类比有些奇怪，但似乎在此刻终于稍稍理解了琴酒对组织的态度是什么了。在看见那名女仆后，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那都是被某种项圈困住的狂犬，因为有项圈存在所以看著才稍微稳定一些。那名为罗贝尔特的猎犬，她身上的项圈是拉布雷斯家。而名为琴酒的狂犬，身上的项圈与信仰就是黑衣组织与它的Boss了。
牵扯到信仰，牵扯到心灵上的项圈，他理解了琴酒是绝对不可能被说服或策反的存在。
但那又如何？
赤井秀一的眼底闪过一抹兴奋，如果有人看到在此刻的他们，恐怕会震惊他们两人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即将面对一个狩猎的猛兽的眼神，琴酒想的是接下来黄旗帜可能会掀起的腥风血雨，赤井秀一想的却是别的。
他的脸上挂著笑容，如果能彻底打破琴酒的信仰，或者在对方心中留下些许痕迹，那么作为虔信者的琴酒，似乎也就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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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虔信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