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女仆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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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黑礁商会的办公室里面确实无人在，大门深锁，船坞里面也没有那在附近闻名的鱼雷艇。琴酒拿起望远镜四处看了看，他本意是大概看看这四周，将自己记忆中的地图补全。
他曾经在这罪恶的天堂住过一阵，孤儿院附近的地形他烂熟于心，毕竟在院长没有”生意”的时候，也是需要他们这些小孩上街去接点别的外快。那可能是某些孩子跪在肮脏的角落替人服务，也可能是找好下手的目标，上街去抢去扒。
一般而言，罗阿那普拉的扒手是个危险的“职业”。如果没有师傅传承一些看人的技术，又或者是有足够的情报网避免惹到不该惹的人，那些扒手大多会变成别人练枪或者其他什么的对象，好一点的就被卖到妓院，惨一点的就不知道落入谁人之手。
琴酒也跟著一些大孩子出去过，但是比起给那些大孩子当炮灰去扒那些看著就不好惹的人，当时的他也算是幸运与意外地找到了一份别的工作。那时候的他偷了一个水果摊的水果，吃下了那外表光鲜而内里腐烂的东西。这水果是专门欺骗外人的水果，但就某方面而言似乎也象征了罗阿那普拉这里的人们。
尽管大家看著外表鲜活充满活力，内里却跟那烂掉的果心没有两样，不过是行尸走肉。他被人喊住，在他忍著吃下了那水果以缓解腹中饥饿后。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自己会被那水果摊老板抓起来打一顿，毕竟就算是那种烂水果也是别人的商品，这里的人不会因为他年纪还小，就这样简单放过他。他脚下发力想要逃跑，然而却直接被人抓了起来。那不是水果摊老板，抓住他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人身穿神父的衣服，脖子上挂了一个十字架。但那人也同时叼著烟，身上满满都是酒味，脖子那里还可以隐约看见亲吻的痕迹。
小时候的琴酒并不理解这样的场景如果放到外处会造成多大的震撼，该是遵守戒律的神职人员却如此堕落。不过就算理解了大抵也无差，毕竟这里是罗阿那普拉，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地方。他瞬间理解了这应当就是院长口中的暴力教会的人，神父与修女的袍子底下有枪，以枪来施行传教。附带一提，他记得院长说起暴力教会的时候满是羡慕，毕竟在他口中他只能陪著笑脸去要赞助，然后送孩子们去进行“慈善表演”而已。在他看来，他们这样的小鬼头可以派上的用场可不只那些。
他们可以当驴，在身体里面被放上包有毒品的袋子。他们也可以去各个地方当实验品，甚至好一点资质的还可以卖去当少年兵或者炮灰。他甚至不满足于那些“慈善表演”，嘴里念著要不是现在市场几乎都被一些大佬掌控，那么光他手上的这些货色就能拍出不少好东西。他认为他会止步于此，仅仅是因为那些大佬们已经把该吃的饼都瓜分了不少。而且他手下也没有太多人，不比那些能从外面进口材料的势力，这孤儿院老板能掌控的就目前而言也就他手中现有的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喜欢盯著年幼的琴酒，又或者是一些在他看来姿色比较好的孩子。曾经的小琴酒也很害怕自己会马上死去，厌恶天明的到来也厌恶夜色降临。活过的每一天彷佛都是一种偷来的幸运，那些被早早送出去“表演”的孩子也会以恶毒的视线看他。他后来明白那是因为院长怕他死得太快，毕竟罗阿那普拉或者那些慕名而来的变态们可是很难手下留情。那院长希望他能够多接一些客人，未来多替自己赚点钱，在此之前当然只能保护一下这个“商品”。所以除了被拉出去放在那些恶心客人们腿上抚摸，他到底是没有被做到最后那步。
“暴力教会？”
“Bingo！小鬼，还有点样子吗。”
那人把他放了下来，知道是暴力教会后琴酒也没想过逃跑。他跑不过子弹，不如说对方想要做什么他都躲不了。他站在那里想要以最锐利的眼神瞪向对方，希望对方不是一个喜欢玩弄小孩的变态。
幸运的是，对方真不是。
那神父需要的是一个跑腿的小鬼，他用廉价的泰铢买他的时间，让他带著一些比较轻巧的货物去送货上门。当然，这不是那种简单而轻松的送货。那人告诉年幼的琴酒让他往最危险的地方送货，那可能是某个正在交战的巷弄，也可能是某个行刑现场。
“我不想去啊……修女嬷嬷说让我去送这些，但是我还想多休息一些。”他露出暧昧的神色，年幼的琴酒一看就明白他所谓的休息是说什么。但是琴酒仍然接下了这份工作，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不如说，如果能跟暴力教会稍稍有那么一点关系，或许院长在把他推出去之前会稍稍考虑一下。
抱持这样的心情，他拿了那些子弹或者枪械，努力地在这大小的街道里面穿梭。那院长确实是不太敢让他马上去死，而他从对方手里学来的一些东西也让一些大孩子不太敢动他。也不是没有其他小鬼找上那个神父，希望能够顶替掉小琴酒的工作。那神父似乎也无所谓谁替他跑腿，只是后来他又不满意地喊上琴酒，让他去把落在角落的货物好好送到客人手上。
小琴酒去了，不是很意外地在角落看见那位抢了自己工作的男孩的尸体。看见同类的死，他只是嘴上勾起了一抹笑容，无声地说出“活该”二字。他捡起调落在地上的物品，稍稍点了点确认没有丢失后，转身从他熟悉的那些隐蔽道路出发。
那天因为那个孩子没有回去，院长又似乎喝了点酒以为自己有勇气跟暴力教会要点好处。然后他被羞辱了一番，也没怎么地就放他回来。年幼的琴酒是真巴不得他死在外面，虽然这有可能会让那个喜欢打孩子的女人上位，但那女人至少有点脑子知道该做或者不该做什么。
然而并没有，暴力教会“慈悲”地放过他，而他回来以后把琴酒喊到了自己的房间，拿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泄愤。
“大哥？”莱伊的声音稍微唤回了琴酒的注意力，他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拿著望远镜看著看著就想起从前的事情。
“到了。”他没有理会莱伊的些许疑问，只是放下望远镜表达自己已经找到了目标。那站在船头，正往罗阿那普拉开来，身穿黑白女仆装拿著行李显得格格不入的女人。他转身走下楼，走到他们买来的二手车辆。
那车是不知道转了几手的赃车，有些改装琴酒看了猜测上一个主人可能是个送货的人。至于送什么货，在这罗阿那普拉就不好说了，什么都有可能。他不是很在乎这些，反正这车等他们要离开了也要浇上汽油烧毁。
开车的是莱伊，他们很快就驶到码头，停在了那下船的女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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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很不简单。
赤井秀一站在琴酒的后面，默默地观察眼前的人。女人的资料琴酒方才大概说了一下，说是哥伦比亚那边的势力，曾经的代号是“猎犬”。听到这里的他暗中苦笑，他对那里也是真的不熟。现在到了罗阿那普拉，在琴酒全天候的监视下，可没有办法去联系FBI给他查些资料。
他只能靠自己，靠自己搜集情报与资料，甚至将来还可以把这些东西整理起来传回FBI组织。打从被琴酒带到罗阿那普拉那刻起，赤井秀一就明白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只是想办法让琴酒信任自己，也是获取更多资料的机会。在美国虽说情报部门很厉害，但是各个情报部门其实资料也不互通。一些CIA他们知道的东西，可未必会直接给FBI查阅。如果没有一定的好处或者人情，他们拼死拼活查来的东西，可能早就在CIA资料库里面躺著，然而就是不给他们看。
“我们是乌丸集团的人。”赤井秀一看琴酒走了上前，拿出一张名片给对方。对方看了他们一眼，那双藏在圆框眼镜下的眼睛锐利无比。
“乌丸集团……确实，我们当主有提过你们。”女人终究是收下了名片，说话的声音有些缓慢带著特殊音调，就像是从唐顿庄园的片场里面走出来的一样，“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女人的话语里面充满了不信任，然而这样的态度对琴酒而言似乎也不算什么。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就像我也不在乎你是什么人。”琴酒慢慢地说，不意外看见对方捏紧了手中的粉色雨伞。那绝对不可能只是雨伞，能给猎犬拿在手上的只有武器，“你想要带回你家少爷，而我只想要完成我Boss发下来的任务。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什么兴趣。”
“是吗？”女人缓缓地说，似乎也在考虑是否要合作，“请先容许我问一个问题，当主大人他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吗？”
女人的话语里面带著危险，似乎只要他们回答的不对，就会先在这里解决他们。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改变了姿势，只要对方拿出武器自己这里也能马上攻击。这说来也讽刺，他或许是这里最不希望琴酒出事的人。他知道FBI里面有很多人认为琴酒这样的人不可能被捕捉，与其造成更大的威胁，不如直接趁乱杀死对方。只要琴酒死了，黑衣组织也会断掉重要的左右手。
这样的想法不能说不对，却不是赤井秀一所想的。他想要调查父亲的死因，希望能查到更多黑衣组织的事情。琴酒是一个被组织Boss信任的人，他判断只有对方活著才能够给大家带来最大的利益。何况……
他看了眼琴酒，即使知道可能有些不对，却也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像是这样的人，死在阴谋与毒杀下，也太可惜了。
在与琴酒一起出任务的现在，赤井秀一不可否认地发现自己对对方有了欣赏与好感。那是像他这样的天才，终于碰上对手的兴奋。
“我没见过你们的当主，我们估计也不会与你的当主见面。”琴酒把这话说出来，那女人的态度似乎一松。但是只是这样的回答，可不能满足对方。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女人看著对方，似乎不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罢休。然而面对这样的女人，琴酒的态度也显得轻松许多。
“现在追问这些好吗？为了你家小少爷能够安全回家，现在是跟我们浪费时间的时候？猎犬，你不会不知道轻重缓急吧。”那最后的话语带了点威胁之意，女人身上的杀气顺飙了出来，让赤井秀一是马上掏出了枪。
“莱伊，把枪收回去。”琴酒如此说著，尽管被那样的杀气包围，他的声音也不曾有过一丝恐惧。他只是从容地站在那里，让海风吹过了他的头发，看著就好像不是在一个危险份子聚集的码头，而是八离那样浪漫的地方。
“收起你的杀气，既然已经找了主人要当个家犬，就不要给你家主人添麻烦。要想要知道我们集团更多的事情，回去问问你家当主吧。我可以保证，我们这里对他并无虚假。”
“我会的。”女人这么说，倒是也缓缓走向他们。在经过琴酒的时候，她低声补充了一句，“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要伤害当主大人或者少爷，我到哪里都会追上你们，然后杀死你们。”
“随你吧，不过也不要小看我们才好啊。”琴酒的脸上有狰狞的笑意，此刻的他身上也是杀气蔓延。一些原本在码头看热闹的人快速散去，那是这里生活的人一种生存方式，看到不对就快些跑，省得被卷入与自己无关的战斗之中。
女人上了车，琴酒与她一起坐在后座。这是一种保障，也让开车的赤井秀一有些不习惯。他已经习惯琴酒会坐在副驾驶座，却没想到对方做到后头去。尽管这也有琴酒自己的安全考量，但是琴酒选择坐在他的正后方，还是让赤井秀一有些小高兴。
看来，不只是他不想要让琴酒死在这里。琴酒也同样不想要莱伊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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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女仆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