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同人》八月流星

60、第六十章、光与影

　　丽璐决定了的事是没人能让她改变主意的。卡米尔和费南德对望一眼，彼此点了点头。考虑到丽璐和卡利亥利的总督大吵了一架，对方或许会做出什么对阿伦海姆号不利的事，还是早点离开比较保险。话又说回来，丽璐竟然没提到要把纳哥普尔给打倒，以前和舒派亚不和的时候，丽璐可是天天说要打倒那个家伙。
　　众人商量之后，决定由卡米尔和丽璐、安杰洛先回船上做出发的准备，费南德和埃米利奥、塞维要回家收拾东西，双方约好一个小时后在港口会合，便各自朝目的地跑去。
　　丽璐等人一回船，阿伦海姆号上就忙起来了。一方面要加快搬货的速度，另一方面要升起所有的帆，这些全都由卡米尔在指挥，丽璐反倒闲着没事干。待在甲板上会妨碍水手的工作，丽璐便来到码头上随意地走着。
　　想想在这座城市里竟然只待了一天的时间就要离开，实在太短了。按照丽璐原本的想法是要把印度所有的地方都玩个遍，吃个够，少说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再向东走。可是，这一天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丽璐再也不觉得这里有多漂亮了，她反而深深地怀念起阿姆斯特丹来。
　　突然一个金色的影子闯入了丽璐的视线。在码头的另一端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男人，戴着绿色的帽子，面向着大海，海风吹起他长长的金发，逐渐下沉的太阳将他全身都染成了金色。那个男人看上去十分年轻，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漂亮得不可思议。要说英俊也可以，不过脸部柔和的线条却给他增添了一种女性的妩媚；当然也不能说像女孩子一样，五官的轮廓比一般的欧洲人还要深些。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海面，就像是用上好的大理石刻出来的雕像一样。丽璐也看得呆了。
　　卡米尔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挡喘口气，却发现船上找不到丽璐的影子，他立刻下船来到码头上，就看到丽璐像个人偶似的呆立着。卡米尔顺着丽璐的视线看去，也注意到了那个漂亮的男人。
　　卡米尔轻轻叫了声身边这个看得入迷的丫头，丽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卡米尔便放大嗓门凑进她的耳朵大叫一声，丽璐总算回过神来，不解地说道：“卡米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米尔无力地耸耸肩，说道：“我早就来了。你在看什么呀，那么入神？”
　　丽璐说道：“当然是在看漂亮的人啦！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卡米尔说道：“漂亮是漂亮，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卡米尔一点都不了解女性的心理！”丽璐说道。
　　“什么？”
　　“女人啊！当然会喜欢漂亮的东西喽！漂亮的男人当然比丑八怪看起来舒服！”丽璐一板一眼地说道。
　　“难道说，丽璐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卡米尔说道。
　　“谁都会喜欢啊！”丽璐说道。
　　“是吗？丽璐根本就不知道男人的价值在哪里！”卡米尔说道。
　　“男人的价值？”
　　“男人的价值可不能从外表上来判断。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一颗勇敢、善良的心！”卡米尔说道。
　　“恩——”丽璐作出思考的样子，然后露出坏坏的笑容说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卡米尔！因为我说那个男人很漂亮？“
　　“才没有！我怎么会吃醋呢！“卡米尔板着脸说道。
　　“哈！你的脸红了！”
　　“丽璐，你不要胡说了！”
　　丽璐和卡米尔嬉闹起来，笑声传到了他们所谈论的男人耳朵里。男人好奇地看着他们跑来跑去，然后朝两人走去。
　　丽璐一边躲闪着卡米尔，一边向前跑着。当卡米尔注意到前方有人时已经来不及提醒了，丽璐就和那个男人撞了个满怀，还差点跌倒，幸亏男人即使扶住了她。
　　丽璐马上向男人道起歉来，男人笑了起来说道：“不，道歉的应该是我，是我没看路。请问，你们是荷兰的商人吗？”男人的声音不是很亮，也不低沉，是十分舒适的中性声音。
　　丽璐有点吃惊，很奇怪男人为什么能认出来，因为荷兰通商才不过一年，卡利亥利的总督甚至连荷兰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她警觉地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男人说道：“因为你戴的羽帽，那是只有荷兰的女孩才会有的东西。没想到荷兰也开始加入海上贸易了。”
　　丽璐和卡米尔对望一眼，这个男人似乎对荷兰十分熟悉，但又很明显不是荷兰人，他有什么企图呢？
　　男人注意到自己被当作了可疑人物，便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易安·杜可夫，以前也是个水手。所以看到这个男孩子就觉得很亲切。”
　　丽璐打消了疑虑，说道：“我是丽璐·阿歌特，这是卡米尔·奥芬埃西。我是阿伦海姆号的船长！”
　　“船长？！你吗？你只有十五岁吧，也能当船长吗？”这大概是所有人对丽璐的共同反应吧。若是平常，丽璐早就对对方骂开了，不过在这个漂亮的男人面前，她竟然忍住了怒气。
　　男人又说道：“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厉害啊！竟然还有那么年轻的船长！”
　　这句话立刻让丽璐的心情大好，她说道：“易安先生以前是水手，那现在在干什么呢？”
　　易安·杜可夫说道：“我现在在李提督手下，这次是来印度执行命令的。”
　　“李提督？”丽璐从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易安·杜可夫说道：“明朝的李提督，你们没听说过吗？”
　　卡米尔说道：“明朝就是那个东方的大国吧。我记得那里以前海盗横行，后来有一位厉害的提督把海盗全都消灭了。难道就是那个李提督？”
　　丽璐听了反而更糊涂，说道：“卡米尔，你说的是那个格尔哈特提督吧！”
　　“格尔哈特？你们认识格尔哈特提督吗？” 易安·杜可夫说道，“那个扫荡北海海盗的德国提督格尔哈特？”
　　丽璐惊讶地说道：“你也认识他吗？”
　　易安·杜可夫说道：“我没见过他。不过，他的名声很响，特别是在海军。听说他早就退隐了……”
　　“他又参加海军了，不过是瑞典海军。对了，他现在就在非洲啊，一个月前我们才分手的！”丽璐一股脑儿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卡米尔想阻止都来不及。
　　易安·杜可夫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那么厉害的人如果退隐太可惜了！”
　　“对了，李提督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丽璐问道。
　　易安·杜可夫说道：“很严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丽璐说道：“他是那么可怕的人吗？”
　　易安·杜可夫说道：“也不能说她可怕吧。不过有时候，她的气势的确可怕。有一次提督出海时被海盗船盯上，提督的船上没有任何武器，她就站在船头看着想要登船的海盗们，竟然让海盗不敢再前进一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丽璐听了瞪大了眼睛说道：“好厉害啊！不用一枪一炮就能让对方撤退！我大概永远也做不到吧。”
　　卡米尔说道：“你没有必要那么做啊！如果遇上海盗，交给我来对付就好了。你只要乖乖到呆在船舱里，别出来惹麻烦就行了！”
　　“卡米尔！”丽璐不满地大叫起来。
　　丽璐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李提督佩服至极，要易安再说些他的事，易安便说出了下面一段故事。
　　那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在明朝的东面有一个叫做日本的岛国，那里的海盗被称为倭寇。他们常常成群结队地冲到明朝海岸来抢劫，政府一直十分头疼，也派了好几支水军去剿灭，但是都败在对方的大型铁甲船上。李提督毛遂自荐接受了任务，在她的战术下，获得了好几次局部胜利。提督制订了更周密的计划，准备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袭击海盗。但是北路的将领因为喝了酒，遗误了战机，致使进攻失败，北路水军几乎全军覆没。那位将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李提督面前，但是他犯下了重罪，将被处以死刑。他被关进大牢，第二天行刑。他对自己的过错责备不已，乘晚上溜出大牢，独自一人杀进海盗窝，拼着命将海盗尽数杀光。这下，他算是弥补了自己的过错，并且立下了大功。李提督当即将他升职，给他记功，奖赏他和他的家人足够用一辈子的金银，然后依旧命令处以他死刑。他没有争辩，流着泪接受了赏金和判决。行刑的时候，李提督的表情严肃地吓人，仿佛身边的空气都变成了锐利的刀子，谁都不敢靠近她的身边。自此以后，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李提督的声名也传到了东方各地，甚至连非洲都在传说，东方有一个冷酷无比的海军提督。
　　易安·杜可夫说的时候，丽璐连大气都没喘一下。李提督的做法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不过的确让人尊敬。如果是丽璐的话，决不会杀了那个男人。
　　易安见两人都默不做声，也觉得这件事不太适合在这里说，便笑着说道：“其实李提督也不是一天到晚都那么严肃，平时也还是很温柔的。只不过那件事太出名了，所以别人难免会误会。”
　　丽璐说道：“如果可能的话，真想见一见他。”
　　易安·杜可夫说道：“我想李提督也会想见你的。如果你到明朝来的话，到杭州来找我吧，没有人不知道李提督的。”
　　丽璐说道：“好！一言为定！我一定会去东方的。”
　　易安看了看天，说道：“我差不多该动身了。还要在今天赶到哥亚去呢！”他向丽璐和卡米尔到了别，便匆匆离去。
　　丽璐还在回想刚才听到的故事，费南德等人已经赶回来了。船上的货物已经搬运完毕，出海的准备也已经差不多到位了，半个小时之后，阿伦海姆号便驶出了港口，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驶去。
　　到他们再次回到卡利亥利之前，那将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而且那时卡利亥利也将完全变成另一副景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