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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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风中是深深的寒，过了立冬后的天气急剧直下，才过几日天就显得高得吓人，抬手，指间撒下细细小小的光晕。
林梓拨弄着阳台上的一株美女樱，室内温暖的气息，使这本该在春末绽放的娇弱生命，在这有着冰雪的空气中盛开，生命旺盛。
她还清晰的记得，当日，李皓把她送回家时，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串熟悉的数字，像是掉落河水中的树叶一样刺眼，使她愣在当地，来不及思考任何事务。
当李皓离去，她还站在枫叶飘零的院中，抱着那一个对她来说有点硕大的天使像，想让落叶将自己掩埋，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素素此时正在房内，整理着一大堆以前的稿子。那是方靖回家帮她带过来的，带着四年前的气息，闪烁着过往的光芒，没有怀念，只有痛苦，不堪。
在决心离开故乡的时候，那一个微笑温暖的女孩早已死去，留下的只是躯壳，可以包容未来，放弃过往的躯壳。没有感觉，不会哭泣，如樱花瓣的透明躯壳，那是放弃一切方能换来的纯净世界。
洁白，却脆弱，经不起外界的一丝变化。所以，素素才会让自己变得沉默，变得对世事漠不关心。那是她最后得铠甲。
本来，素素可以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不管世事，画着心中的故事，让读者随着她的眼睛，看这全新的人间。
方靖是用手将花瓣揉碎的人，自以为是的想将她拉回原来的世界，不管她愿不愿意，想不想，自私的做自己的事，伤害着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人。
她将所有的画稿及物件悉数扔进了垃圾筒，漂亮的，精致的，昂贵的，一件不留，甚至没有看一下，全部判了死刑。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侧脸，林梓突然眼眶有点热，不打招呼就冲了出来，跑到阳台坐着。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不觉冷，不觉累，只是单单坐着，望着窗外繁华的街灯出神。
这时候林梓才发觉到自己其实很幸运，李皓在意她，同时也尊重她自己的感受，不会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也不会去探究她的心事。只是再一旁，默默的看着，在需要他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出现。
而方靖不同，他竭力希望素素回到从前，回到那一个无忧虑的时候，能够对着他笑，对着任何人开怀的笑。没去考虑过素素的感觉，不去在意那一个所谓的过去，带给她的事什么样的回忆。
那一段她从记忆中抛弃的过往，被方靖一再提及，鲜血淋漓，欲哭无泪。
天空被无情地撕裂，张着空洞无神地眼睛，嘲笑着所有愚蠢又自以为是的人。
客厅茶几上有物件散发着温暖的光，是发射着灯光的水晶天使像，一个个切割细致的平面，毫无保留地将所看到地景物，一并奉还给世人。没有私欲，只是将人们给予它地还回来，这，似乎是我们都做不到的。
那一夜，天空中的星星如落入海中的细碎花瓣，隐隐约约，难以辨别，却是存在的。
没有风的冬天，阳光斜斜的射来，影子拉得很长，却是很温暖。站在阳光下,心情一下就好了,有种想飞的感觉。
拉了素素去逛街，小区里满是出来晒太阳的老婆婆老公公们，笑容比阳光灿烂。
“素素，我们老了也像这样好吗？”林梓握住身边少女的手，她的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很干净。苍白没血色，却有力，紧紧回握林梓。
等她们老了？这是一个素素从没想过的词，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概念。曾经，也考虑过未来的事，等她长大了，要读很好的学校，然后找个好工作，好好侍奉父母，让他们生活的开开心心，要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考虑过了，幻想过了，最后还不是被无情的打破了，她所有的亲人，在毫无预警下，全部离去。奶奶说是她命不好，克死了父母，早晚，连她也一起。她那时候那么不信命，说奶奶我会照顾你的，我们一起老去。
最后，证明奶奶说的是对的，她是个命硬的女孩，身边所有人都离去了。害怕再害死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决心离开。
现在和林梓住一起，感情也不错，可是，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自己又会一声不响的逃走。
对，是逃走，其实她是不想离开的，可是却不得不离去。她，不想再害任何人。
所以，她是不可能和林梓一起老去的，她做不到，也不想去尝试。
她甚至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很久，三四年，已是极限，给自己定下的极限。
素素反方向靠人行道外面走着，所以身边有车紧急刹车，她也没注意到。倒是在里面的林梓先发觉，只是一怔，就有人一把拉过她，往车里一塞。
素素被来人一撞，往旁边的绿化带倒下，一下撞在香樟树上，带散了头发。
众人被这恍如电视据般的一幕震慑住，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看到剩下少女从容的神态，仿佛也明白了些什么，默默收起电话，依然好奇开却不再紧张。
素素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方才未看清来人，但那白色的花冠，车主迅速的动作，林梓没有反抗的一切告诉她，来人只有一个。
撑着地面站起，顺下齐腰的长发，素素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身边。方靖站在右边，一手伸出，表情又些尴尬地看着她。
他什么时候出现地，素素竟未曾发觉。
“池骋，来真的啊！”
她冷不妨的冒出这一句，方靖也未觉好奇，苦涩的笑。
“他要在还未结束前，把所有的想法，让对方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将来想说就难了。”
素素自然知道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表面上说的是池骋，实际是在告诉自己，当年没有留住她，现在再想再她身边，很难。
很难，却未必没有可能。很难，但还未被判死刑。
素素依然是很淡的笑，淡得冷漠，白色毛衣在阳光下很耀眼。
林梓被池骋拉进车里，安全带还未系好，车子就疾驰出去。她只是静静坐着，看向专注于开车，一脸表情严肃的男子，第一次觉得，池骋，有点可怕。
他脸色憔悴，黯淡无光彩，可能是几天没睡好。他没她欣然，没她放的开。虽然，是他伤害了她。
也许是条有趣的归途，少女只是看着他，一声不吭，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不生气，不期待，不惶恐，卷带着空气也消失一半。
她很平静，却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平静的如同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却让人感觉她对感情这两个字毫不在乎，平静的，近乎冷漠。
没人知道她为了这段情中的一个插曲，生了一场不大不小却烧得整个人差点站不直得病。
但她嘴硬，不承认那病得主因，她只说是在雪中呆了很久，受凉才生病。但一般人会在大雪中走路吗？一段不算长得路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那些过往比永久更永久，未来却比草原更荒凉。
天高得如梦中的愿，湖泽伪装成云，命运扮演做旅程。不可呼吸的漫长，未来把生命啃噬。
我们，我们无法改变过往，却又无能创造未来。
如果旅程即将结束，我们即将分别，那么，至少在青春得末尾，让我能忆起你的面容，清晰得如同温暖褶皱的花叶。
车辆穿过市区，是往天平山方向，据说是市里最高的山，秋天赏红叶胜地。此时，当已是冬天的山上，只有冷清，没有盛景。
林梓跟着池骋在一座墓碑前站定时，她否定了先前的想法。小小的墓冢修缮良好，台座上是盛放的花朵，在冬天生命依然灿烂，是不久前换上的花。碑上是一女子的头部照片，很美，林梓也认识的人。
“薛瞳！”她读出碑上的名字，带着不可置信。她曾想像过池骋与薛瞳分手的原因，唯独没猜测到的，便是她已不在人世这一可能。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绝无可能胜过她，对于一个已经离开世界的人，最大的武器便是活着的人永远无法否定她，无法抹灭她曾经存在的痕迹，至死都不能。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斑点点落在身上，化成大小不一的圆，游离于山间的雾气逐渐散去，露出本来的面目。
林梓抬头，眯着眼睛，深呼吸一下，转过来对着池骋。他站在墓前，不说话，不看她，向着远方。
那里，有两只麻雀追逐着跳跃，忽而飞起，落在枝头，然后扭打一起，振翅飞去。
“至今，还是忘不了她吧！”她的这句话是陈述，不带疑问。
他不否定，也无从否认。那个女子，陪伴了他整整七年，生命中将近四分之一的年华，怎是说忘就能忘的呢？
“那么，你有多少空间能留给我，一半，三分之一，还是一个小角落？”她笑。她是个骄傲的女孩，不能忍受别人将她视作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使不能占有所有空间，那么至少，她要有一半以上的存在价值，那是她的底线。
男生站在光影交错间，分明的亮与暗，从肩膀开始滑向地面，不可逾越的深远。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林梓在他心中的地位及薛瞳留下的伤口，孰轻孰重，他不知道。他需要有人来指点，但那个人却不存在。
从第一天见到她的震惊开始，圣诞节的约定，她的失踪，雪中的细语，以及她流泪甩身离去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一个雨天她穿着洁白婚纱在他怀里睡去，她颤抖着双手摔下那个相框的气息，还残留在房中，洒在这熟悉的城市中。
他不知道她在自己生命中的比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心中那一个天平，从认识她后开始慢慢趋向平衡。本来那高高扬起的一端，在一年间慢慢下沉。指针依然摇摆，却不再离谱的往一边躺。
那么，应该是，她很重要吧？也许，有一天，她能取代瞳也未必？或许，不久的将来，他可以完全将她融入生命中，做为最完整的人生。
林梓的长发飞扬在风中，淑女屋的长外套将身影完美地勾勒出来，眼神在日光中闪亮，如宝石。“呐，池骋，你将我置于何处？”
“如夜空中的金星。”
她笑，嘴边地酒窝飞扬开来，“呐，池骋，你可以记着她。但是，我是林梓，不是薛瞳。”
她笑着说，我是林梓，不是薛瞳。
所以，你可以记着她，记着她的好，她的脸庞，她的话语，她的一切。只是，我是林梓，不要再叫错。
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强有力的心跳，不同于瞳那无规律虚弱的脉动。所以，她才能如此宽容、大方。
大方得不去探究他得过往，不追问他的曾经，甚至是那一个字，她也未曾提起。她宽容的似乎可将一切包容的光圈，将所有事物，幻化成自己能接受的物质，自认的承受，不再追问。
夜来临的时候，两人互道再见，向着不同的方向迈步离去。林梓在几步后回头，脸上是难以辨别的笑。苦苦的，眼神带着疑问。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天真，变得，会将话深藏在暗处了呢？
房间里没开灯，素素坐在黑暗中，听得到勺子和杯子发出得叮当声，她又在咖啡杯中划着圈，静静的思考。
林梓开了灯坐到一边的地板上，扯过素素身上的毛毯裹住自己。她笑着说素素我已经全好了。什么都好了。
白衣少女抱紧她的肩，把她头搁在自己肩膀上，“阿梓，不要勉强自己。对你不好，也不适合你！”
“可是，你知道吗，素素？他把我当做金星那样的存在啊。
那一颗在夜空中第一时间闪烁，最后消失的星星，人们叫她启明星。宇宙中不可替代的存在，最耀目的证明。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坐着，时间一分一秒逝去。电话响起时林梓匆忙站起，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水晶天使像，连忙伸手去接。
左手上那只从小带着的玛瑙手镯与水晶相互碰击之下纷纷碎裂，红色碎片散落一地，血般狰狞可怖，带着不可言喻的异样神色，反射着灯光。
那是她从小就带着，像护身符一样珍视的物件。从带上那刻起，再没取下过，一直陪伴在身边。
血般的光线映在眼中，心中隐隐的，有某些不安的因素躁动着，整个人突然难受起来。似乎，似乎，有什么事，正慢慢降临，不受控制的，占据了所有思绪，随着夜一同沉入慌乱中。
12月底即将到来的时候，学校里忙碌着准备一个很大的盛典，翻开月历，时间已经滑到24日，正是万人欢庆的日子。
学校下午没课，林梓在中午下课铃声响起时就跑了出去。风很冷的吹过，带不走城市中热闹的气氛。
香樟树的叶子还是很绿，叶背的颜色很深，是墨绿。
忽然就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写着许多的绿。墨绿，是暗自闪烁的悲伤；纯绿，是深厚切实的喜欢；翠绿，是飞翔落落的骄傲；湖绿，是失而复得的惆怅；浅绿，是轻吟浅唱的安然；薄绿，是我没有来得及亲吻你的容颜。
不记得作者是谁，却牢牢记住了这些话，直觉那该是个年轻细腻的少女写的。
伴着一路的绿，到达的目的地是一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白色墙壁，林梓踏着楼梯上去的时候，抱着和前三次都不一样的心情。
第一、二次是纯粹的来看病，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池骋，并产生了好感。第三次抱着忐忑难喻的心情。这一次，心情开朗剔透，只是来找他一起过圣诞。只是，如此简单。
下午的阳光没有先前那么灿烂，一朵朵并不洁白的云在空中会合，拉起手聚在一起，不愿分开，遮住了小半片天。林梓抱着书跳进诊室时，愣了一下，池骋不在。
诊室内的人显然也怔了一下，然后告诉她池骋不值班，吃饭去了，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
林梓很礼貌的微笑，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年龄与自己差不多，该是刚从医学院毕业，却有 着不同于自己的成熟感觉。林梓已经二十四岁，十九年在学校度过，从未接触过社会，依然带着十足的学生味。
顺着女医师指的位置走过去，坐下，那是驰骋的位子。她能感受到同他身上一样的医药味，淡淡的消毒液的味道，很亲切。
“小姐是，姓林？”那女医师观察了好久，怯怯地问。
林梓点头，将书本放在桌子上。随即发出哐铛一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一拍掌，很兴奋的，“果然，真的很像呢！”
会在池骋医院听呆这样的话，林梓并不奇怪，毕竟有很多池骋当年的同学留在这里。她只是笑笑，嘴角的酒窝隐隐的，不真切。
“您说的是薛瞳小姐吧，你们相识？”她终是压不下心中的疑团，决定询问。
“她很我同班，我们是好友。”她无城府的，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纯粹是常人所谓的多言。
“那么，薛瞳小姐是怎么过世的呢？”她的手从地上捡起方才掉下的笔筒，不抬头地问。
那一个刚入行的女医师，以她那单调地语气，告诉林梓一个早已过去的事实。
池骋与薛瞳相识于进入医学院那一天。大一新生总有这些许的骄傲，但薛瞳不同。她害怕大堆的人群，无法融入新生活中。所以，当学校为欢迎新生举行舞会时，她只是静静坐在角落，像时害怕被人欺负的小猫，躲在自己营造的结界中。自我封闭，却又希望能被注意到。
池骋就时在这时出现并对她伸出手，邀她共舞。
或许是出于男生的优越感，他突然很像保护那胆小的女生。希望能带她走出自卑，融于新的生活。
事实证明他得努力没白费，半年之后瞳就变得开朗了很多。而此时的池骋才开始了真正的追求，每日不断的短信问候，鲜花礼物也是经常。其实在那时候瞳已经喜欢上了这一个阳光爽朗的男生。所以池骋一开口提交往，她便欣然接受。
后来知道了瞳自卑及安静的原因，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跑，不能像所有人那么开怀的笑，尽情的哭。她只能压抑自己，让自己心境保持平静。
此后池骋更加小心地照顾她，有惊喜给她时总是先给点小小的提示，让她做好心里准备，以免情绪波动太大。池骋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比对自己更在乎，更细心。
而瞳，也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几乎让所有人都忘了她有病这回事。
七年时间，不短不长，对于两颗相互欣赏，彼此依靠的心，早已足够。
林梓突然想起李皓，他们认识了十九年，大半个生命。而似乎李皓也总是对自己很体贴，自己没想到的事，他总能先于她考虑好。对于自己对他的伤害，也总是不过问，一带而过了。
“那，薛瞳，是因心脏病过世的吗？”她甩下头，挥掉李皓的身影，继续探究池骋的过去。
她知道这样不好，对池骋不够尊重。然这些过往，对着他本人是绝对问不出口的。恰好，此时，有人愿意告知，她只是听着。
只是听着，不做任何反应，任何的感想。
“是车祸！”
林梓一时没反应过来，继续听到的话语，“据说是取婚纱照哪天，在过马路时，被车撞到，池骋连戒指都来不及给她带上。”
林梓眼前仿佛出现当时的一幕，池骋在路边等着未婚妻过来，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将她撞倒。她脸上的幸福笑容瞬间灰飞烟灭。带走他所有的光彩。
从她身体里流出的鲜红液体，充斥了他以后所有的岁月，不堪一击的脆弱。
林梓的手指慢慢收紧，掌心的硬物搁得生疼。她突然有点害怕，害怕池骋知道她今天得到来，害怕他得知自己过问他的往事，害怕自己会去和瞳比较。她握紧手指，抱起书本，快步走出诊室。
“不要告诉池骋我来过。”这是那女医师最后听到的话，她疑惑的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现在的女孩子，难道都不能容忍男友有过刻骨的过去。一味希望自己是最初，最重。
林梓走的是急救楼梯，她以为平常没人会从那里过。却忘记了那些最熟悉医院的人通常会选最快捷的道路。所以，不可避免的，她迎面碰上了池骋，想躲已是不可能。
她紧握着从池骋笔筒下掉出的一只小盒子，里面，是枚粉红色钻石的戒指，上面清晰地刻着瞳的名字。
她只是想把那戒指带离他身边，希望他能将那已不在的少女完全忘却。
人本是自私的，为了这已天生的欲念，即使被人误会也无所谓。
她从池骋身边经过时，他便看到了她手中的盒子，出声叫她。
林梓却以更快的速度往下跑，三层的楼梯，她却跑得很累。身后仿佛被恶魔追赶一样得匆忙。
池骋在看到那盒子时便已猜出她得心思，她必是知道了一切。同诊室的女医师喜欢道人过往这一点，他早已熟知。
她在知晓那段过往的同时看到那戒指，想要毁掉它的心情也无可厚非。他只是担心她会多虑，担心她会将自己困住。
曾经开朗无城府的少女，已经被他摧毁。现在的她，如同受惊的鸟，小小的刺激便有可能死去，永远的失去。
一步不停的追下去，却发现她站在人行道边上，手中举着那盒子。
“池骋，我们把它丢掉好不好？我可以还给你更好的。”她的笑在风中颤抖，他突然感到害怕。
雨在这是落了下来，细细密密的，充斥着虚空，将天地连成一片。
她站在雨中，没有要避的意味。依然握着盒子，依然是欲泣的笑。
“阿梓，你先进来，”他对着她走过去，伸手想握住她，“我们慢慢说。”
她一转身跑出去，头发被雨淋湿，狼狈的贴在脸上、身上。
“池骋，我们扔了它好不好？”
仍然是那句话，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恐惧。
冬天的雨水透骨的冰冷，子林脸色苍白，嘴角发紫。在最后一个“好”字出口时，她猛得转身，教科书散落一地。
在还未得到答案前，她不由自主地把书本抛出，身体向着不同地方向倒下。
雨声，刹车声，人声，混乱一片……
抢救的医生将她抬上担架时发现她手中紧握的小盒子，无论怎样也取不下来。紧得就像是长在骨中，骨肉相连的牢固。
她明明，一次一次地说。我们丢了它，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