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缘》穿行四季

22、中状元

　　嫦娥所说，闻武因为小时泥胎被她摔碎，有幸被星君重生、于是命里沾了太阴主星的恩泽余韵；加上泥胎里又浸染了她的血，于是得了仙缘可以度化升天。
　　瞅了个太阴星君访仙会友的机会，由嫦娥帮着打了掩护，灵玉跳下了琉璃井。严小可的魂魄又被点化成一只酣睡的兔子放在了百花馆里。但这次虽然有嫦娥帮忙，取严小可的魂魄却是最费力的一次——严小可的身体居然对这种抽离有了抗拒。甚至，住在她的身体里，灵玉都能听到严小可的声音，在抗议着、尖叫着、咒骂着。灵玉甚至听见她说：“我终于看清你了，你这只红眼睛的鬼！”。
　　这着实让灵玉吃了一惊，凡人能对抗天界之力？不可能，一定是她觉得对不起严小可，心里内疚产生的幻觉臆想。
　　灵玉心里默念：严小可，这回我一定好好表现，只为你做好事，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搞乱你的人生，你就放心的在广寒宫里睡吧，回来时一切正常、按部就班。灵玉这样想着，也就安心了。

　　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天清晨，灵玉一大早急匆匆的就去找闻武。
　　两年没见了，她在篮球场上穿梭寻觅，和闻武几次擦肩而过，都没有认出他来。最后，还是靠了直觉和特殊而清晰的存在感，她猝然停步，一转身，果然是他：又陌生、又熟悉，沐浴在金色朝阳下，眼角眉梢都闪烁着细碎的金色流光。他刚断下对手的一个球，大步腾空上篮，势不可挡。
　　闻武长高了、也结实了，身形轮廓更加硬朗。灵玉这才释然，不禁笑自己，还用当年的影子去找，怎么可能对得上号？
　　她的目光渐渐锁定在闻武右侧的髋关节上，可惜，那里被肥大的T恤遮挡得严严实实，哪里能看到肉？
　　嫦娥说非要直视才行。灵玉决定试试看，也许没那么绝对，她于是在心中默念嫦娥教她的口诀。只见平地风起，闻武仿佛站在巨大的烟囱上，T恤被从下向上直直吹起，露出结实的腰腹。
　　闻武正是一身大汗，虽然这风的方向来的少见，他还是极其欢迎的，大呼爽快。衣襟被吹到脸上，他正好按在脸上额头一通狠擦，省去了找毛巾的罗嗦。可放下衣服一睁眼，闻武差点儿摔倒：不远处站着这个球场上唯一的女孩子——严小可！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
　　闻武羞得就差抱着自己蹲在地上了，慌乱中拽展衣服，觉得刚才最凉快的赤裸腰腹、还有脸，都流火般滚烫，温度直直的蹿升超过燃点。只有一点值得庆幸：穿的是长裤，不是短裤。
　　他被严小可看得烧着了一般，不会走路不会站。那边灵玉遗憾的叹气：唉，什么都没看到。果然，是要看着肉念口诀的。不禁迁怒于闻武，：大夏天的，捂那么严实干什么！
　　单就严小可来说，这目光依旧凌厉尖锐，却没有平日的敌意和刻薄，更多的是小儿女的淘气娇憨，还有重逢后的喜悦，一颦一笑皆是灵气。
　　闻武看着她，就呆掉了，立刻化尴尬为警惕：这不是昨天和他相遇的严小可，更像那年飘雪的温暖冬夜里，承诺保护他一生平安的严小可。
　　灵玉笑嘻嘻的走向闻武，笑容渐渐变成不满：这小子莫非吃了化肥，已经比她高出一头了。
　　原想着一肚子话要跟他说，可近在眼前，她竟不知该用哪一句开口了：分开太久，生疏了。
　　闻武心头突突跳，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严小可，很不好惹，来者不善。于是缄口，等着她先开口，见招拆招。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开口。灵玉笑了，下巴一昂：“怎么，不欢迎？”
　　“不是，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你是来找我的吧？”闻武觉得简直是受宠若惊。
　　“就是来找你的，可是找着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灵玉感慨着，觉得真是可以用“久违”这个词了。
　　闻武更戒备了：“你想干什么？”
　　灵玉对这样谨慎的见面非常失望：“没想干什么，真没意思，不说了，走了。”
　　闻武忙拦住她：“别走，你是不是想通了？就是昨天说的补习的事，你要是能复读，我的资料、笔记都送你。”
　　灵玉不说话：近两年闻武和严小可的情况她不了解，于是选择沉默倾听。
　　闻武以为自己猜对了，高兴的说：“你那么聪明，去车间可惜了。叔叔阿姨嘴上不说，他们也是希望你能上大学的。”
　　灵玉明白了：严小可看来是升学无望被安排去接班做工人，她那慈祥的爹妈肯定失落得要命。
　　灵玉心念一动：这样吧，严小可，这些年来我对不起你，没少让你受苦，今儿本玉兔就在你人生关键时候给你做件好事，弥补一下。
　　主意一定，灵玉诡秘的一笑，对闻武说：“还没考试呢，你怎么就知道严小可考不上大学？对了，什么时候考？”
　　闻武一口气差点儿被噎住，恶声恶气的：“明天！”
　　灵玉潇洒的打个脆亮的响指，转身回家：“明天就明天，瞧我的！”

　　不就是高考？难倒谁也不可能难倒神仙家的兔子。
　　于是考试时，灵玉放严小可的凡胎当样子，自己飞到闻武的考场抄了个过瘾。她还是很聪明的，不能照搬全抄，各门课分数都一样、总分也一样就太不科学了。于是闻武划圈的几道题她选了不一样的答案。
　　这样忙忙呼呼两三天，高考结束。
　　在等放榜的这几天里，灵玉不比高考时轻松，她日日夜夜、明里暗里的想办法要看闻武的……
　　可惜，闻武穿衣服太严实，他在家也不光膀子，睡觉都穿着睡衣，把灵玉恨得真想伸手去扒。她还真的下手去揪过他的衣服，可恶的是，他睡觉极轻，一碰就醒。
　　闻武呢，这些天也怕了严小可了。虽然是门对门的邻居，虽然他也很高兴能时时见到严小可，可见面的几率也太过频繁了，只要有可能遇到的地方，无论学校、小区、还是同学的散伙饭，绝对能看到她。而且严小可不知道怎么了，从远处走近、到面对面、到走散各走各的，她那双思索的、寻找的眼睛就是在他的……似有若无的飘来、飘去、又飘来……
　　甚至他一个人时，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绕着他转。

　　放榜的日子就这样很快到来了，毫无悬念，重点高中的理科第一名当然蝉联了全市的理科状元。
　　状元是：严小可
　　榜眼：闻武
　　探花：岳静依
　　……
　　这是一个可以让整所中学的学生、老师、家长都心跳停止的榜单。
　　心脏病最先发作的是严小可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