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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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陶见现场重归秩序，心情转晴。原先已经报到完毕的人看够了热闹，见热闹散了，跟着也散场。场面秩序逐渐维持妥当，老师们动作越来越熟练。
刚才跑过来的青年把喇叭拿过来，打开，对着所以排着队的同学和家长喊起来：“来！哈！大家有序排队哈！”
他喊着又回过头朝着老师们喊：“哎，老师们，有什么想要录音的吗？这个可以录音，在这里放着方便很多！”
青年态度积极，简直和学校正式工一样。
他见队排得整齐，拿着扩音喇叭洋洋得意，转向褚宇方向兴高采烈：“大g……”
褚宇迅速夺走扩音喇叭关了声音。
大什么哥？
怎么的？他好不容易熬过公示期，整个过程安分守己得不行，生怕又被人举报。到现在录取公告还贴在公告栏。以前喊喊大哥就算了，现在他当老师了还喊大哥。生怕他丢不了工作。
以他的猜测，现在上到校长下到教学的林老师这一批都对他印象很正面。
一个大哥出来，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怀疑他哪条道上混的，转头一个举报三连。进入校园筹备开学没几天，他不想惹事。
为了维持他个人形象，这段时间备课的同时，他做好了足够攻略：做一名优秀好教师，坚决不暴露过去任何负面情况。
褚宇和小伙伴低声说了两句。
青年摸摸口袋，从口袋里掏出来小白条交给褚宇，嘿笑朝着大家挥挥手，往校门口跑走：“走了啊拜拜！有事随时可以叫我！”说完就跑得飞快。
褚宇手指在喇叭后面按了按，喇叭放出歌声。他伴随着歌声背景音走到报到点那儿，先一步解释：“刚才看校门口闹起来，临时让人买了个喇叭。本来还想买点隔离带，沿路没看到。”
扩音喇叭放着《渴望》，曲调悠扬，画风好笑。
章君陶点了点褚宇手里的小白条：“给报销，等下给财务。”
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没想到刚开学报到日就会产生问题。以前在廊城一中招生琐事不归她管，在金禾县上岗培训时，其实也认真学习过报道日如何处理秩序问题，但她没想到小事升级到打架会那么快。
她高估了学校教师的应急处理事情能力。
褚宇解决了问题，章君陶决定先口头表扬：“谢谢褚老师。刚才把家长拉起来的速度很快。警告也迅速。”
褚宇：“……”
……刚才拽人起来的力气好像大了点。
总不能解释是因为中学时期黑网吧什么地痞流氓都有，他为了维持自己大哥形象，缝了几个沙袋手脚上都带着，经常拆上拆下显摆。
效果显著。
后来回校园也没拆。中考体育要考长跑，他要上高中体育分必须拿满分。
褚宇觉得沙袋这种听起来就很混，默了两秒才开口：“以前打工多。搬东西练出来的。”
章君陶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夸奖，引发了褚宇怎么样的想法变化。
她把褚宇的话当真，顿了顿：“这样啊。”
褚宇对上章君陶复杂的视线：“……”很好，带有一丝同情一丝感慨，全然是一种长辈看小辈艰苦奋斗后终于成才的既视感，比宋老师都过分。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招聘面试她也这种眼神。
他到底在校长心里已经形成一个怎么样的形象？
褚宇关掉喇叭音乐，转移话题：“章校长，要录什么话么？”
章君陶顺着回答：“就和谐校园，和谐你我他吧。”
褚宇点了头，关了歌声开始录音：“尊敬的各位家长，尊敬的各位同学，和谐校园，和谐你我他，让我们维护好文明校园秩序，友善待人，认真排队。”
他留白两秒后关闭录音，点开播放按钮，大喇叭把他的话循环重复。
全校都能听到他刚才说的这一段话，通俗易懂。这话本来没有任何笑点，也不知道戳到大家什么地方，几个在处理报名并发书的老师听着听着笑起来，彻底没了刚才遇事的慌乱。
章君陶见队伍比刚才更齐整，总算放下心。她问了声褚宇：“你们二班有人看着么？”
初一二班，褚宇负责带的班级。现在褚宇本应该在教室里看着，负责接应可能会去教室的学生们，解答一些开学问题。
褚宇应声：“刘老师帮我暂时照看一下。我这就上去。”
他点头示意道别，随后朝着教学楼方向走去。
听话，能处理事。没有激化矛盾。
褚宇简直是教师中最优秀的一类。
章君陶看着人走远背影两秒，很快转回视线。她在报名点再守了十分钟，确认没有问题后，和负责的老师说了声：“全部报名结束和我说一下。如果有问题的话，提早跟我讲。我去看一眼孙校长和赵老师那边。”
负责老师忙点头。
章君陶匆匆赶往保安室，脑子里却还分割出一小块区域给褚宇。
联想褚宇的过去和现在。
真是小可怜。
当年教褚宇的老师们见证他成长到现在这样，一定很欣慰。
……
褚宇回到教室。教室窗口趴着几个学生在朝校门口继续张望，好像想再看到什么热闹。余下一些三五结伴，看着就是早前同一个学校或者同村的玩伴。
负责教英语的刘老师看见褚宇回来，立刻咧开一个灿烂笑容，朝褚宇竖起大拇指：“厉害啊。这喇叭声简直了。我们这边听得一清二楚。是因为什么吵起来？”
“小事情。”褚宇简单回答，“麻烦你了。”
刘老师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英语老师大多数时候是全校最时尚的一批人。刘老师就属于这大多数之一。他头发烫了个微卷，刻意打理过，看着自然又休闲。
他不是本地人，考到第七中学是因为他有个亲戚早年来金禾县做了生意。听说第七中学要收老师，就让他过来试一试。英语老师很多地方竞争太大，学英语的人特别多，以至于他大城市毫无竞争力，也不管第七中学是新学校还是老学校，先麻溜过来面试。
刘老师今天没课，又必须要在学校内上班。备课已经做好，当然选择在褚宇这里聊天。
朝窗外探了眼，他从楼上往下已经看不到章校长：“章校长看上去太，嗯，太年轻了一点。怎么想到金禾县来当校长？大多数人闹起来没什么理智，看到她这么年轻的来阻拦，完全不会怕。”
褚宇：“不清楚。”
褚宇对章君陶的过去几乎可以说只知道大家都知道的事。人从廊城一中的秘书，转到金禾县干了三年，随后正式成为第七中学校长。
宋老师说起章校长时，大概也就是说：“这校长我去了解过。只听说是想要当校长，所以来了金禾县。当时金禾县正好有这么一个培养校长的政策嘛。当时乐意的人不多，她乐意就来了。这几年在岗培训成绩一直很好。各学校校长都夸她的。”
再多信息也没了。
如果在廊城继续发展，章君陶照样可能是成为一名优秀校长，只是需要更多一点时间。她读书也在廊城一中读的书，在廊城发展必然比在金禾县好。
刘老师猜测：“我觉得孙副校长应该知道吧。可惜孙副校长应该不会和我们透露。”
褚宇觉得未必。
章校长看着处理事情事事算妥当，但总有一种游离感。她哪怕偶尔跟着别人一起笑，一起聊天说话，也照样像一个旁观者，不会多说自己事。
他见过很多人，像他一样更关注自身，渴望得到更高成就。章君陶相反。
当然，可能是因为接触比较少，所以他会有这种不知是直觉还是错觉的感触。就像章君陶看他总会有奇怪误解。
刘老师说完章校长这话题，又转向学生，和下方坐着整理课桌的学生搭话：“哎，不带个英语书回家吗？英语要每天练习积累分数才考得高哦。”
底下学生才塞了英语课本到课桌里，听到话很是不乐意，却又对老师有尊敬，委委屈屈把英语书掏出来：“好吧。”
教室门口，一个矮个子学生进门，看完学号表和座位安排后，无声息走到自己位置上。
褚宇注意到这个学生。他的身高却在初中生里都偏矮，从教室走过去碰到的同学几乎每一个都比他高。但按照学号，他的位置已经到了倒数第二排位置。
过段时间还是要再调位置。不然高个子在前，矮个子在后，看黑板会非常吃力。
金禾县现在发展越来越好，大多数家庭的孩子更没到扛起家庭重担时候，精气神都颇有朝气。这学生精气神却很萎靡。褚宇看了眼手边名单。周米。这学生叫周米。
起名的人想法简单。米是金禾县的主食，是每户人家每天要吃，夸张一点每顿要吃的主食。干脆起一个“米”字，有“粥”有“米”，登记的时候一拍脑袋就这么登上了。
结果起出来有种朴实之美。
褚宇看着名单，一个女学生走上前，也探头看起了名单。
她略有点紧张：“老，老师。我想问方小萍来报到了吗？”
褚宇扫了眼名单，对应座位看了眼。座位课桌没动过。他问了声：“怎么？”
女学生咬咬牙：“她昨天跟我说，家里不让她来报到。不给她读书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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