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戚顾现代]过界——过往(37) ...
-
三十七
弱点,有时候是使人强大的动力。因为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的,所以除非有把握一击即中;否则即便是经不起小小碰触般的脆弱,也是不得轻慢。
“这是怎么一回事?”显示器里播放的“哑剧”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反观专案小组组长——铁游夏,只是静静地盯着画面,一点也没有想要解禁的意思,甚至大有任这样有些违反审讯规定的事情继续下去的势头。直到鸦雀无声的室内,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低头各自“忙碌”的几人也只是抬头瞄了不请自入的那人一眼,继续低头继续稍前的动作。沉闷的气氛在安静的室内继续徘徊着——
戚少商看到那画面里顾惜朝所面对的人,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那些人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进来。看来顾惜朝真的做了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事情,才使得他们这样不顾一切。
你就这么信我?
萦绕耳边不绝的,是顾惜朝那带着些笑意的声音,配上透过显示器传过来的那一眼,在戚少商坚信的心里投下一注莫名的动摇,激起层层的波澜,慢慢扩散开来。
“心理评估……”铁游夏没头没脑地丢出四个字,隐隐的带着些隐忍。虽然只看画面,听不到对话,但是他还是清楚明白这场会面,绝对不是在进行什么心理医生对病人的心理评估。
到底这几件案子还牵涉到什么奇怪的内幕。
铁游夏不得而知,诸葛正我没有特别交代他,就是让他别插手太深的意思,但身为一个刑警,面对这样蹊跷的案子,让他不深入又要短时间结案,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乱来——”不等铁手再说什么,戚少商已经自动自发地朝那密闭的空间走去。不说这样做何不合理,让顾惜朝跟那两个人放在一起,就已经令人不放心了。
“哈!你还有什么办法。翻查魏坤留下的证物,你找不到东西;催眠我你一样找不到东西;英子死了,你还是找不到东西。你说——如果我是你的上层,你还有活着的机会吗?”紧盯着九幽的锐利锋芒,淡然地半合了一下,仿佛转换了一个心情一般,轻轻浅浅的笑,悠闲地溢出嘴角的,是如同天南地北的闲聊。
“你很有胆量,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威胁我。你可别忘了,你还不止一个把柄在我手上。”九幽静止了一般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似乎顾惜朝的话等同某种预见一般。
来到N市这么久,一点那东西的下落都没有,眼下说是可能在顾惜朝的身上,依旧也是没有看到半个影子,加上英子的事情,再让事情这么拖下去,等待他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惩罚。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九幽盯着顾惜朝的视线是危险的,带着某种玉石俱焚的冰冷。就算他没有好结果,他顾惜朝也甭想安然脱身。
“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我,那你才是天真的令人料想不到。”顾惜朝依旧还是笑着,手中突地多了一块黑色的物件,刚好就是他的手机,就见他话音才落,昏暗的室内闪过一道色的迅电,直到被戚少商推开的门口响起一道物体重装地面粉身碎骨的声音传来,才明白眼前一闪而过的正是顾惜朝手中的手机。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道脆响吸引时,顾惜朝已经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的移到九幽的面前,看着精瘦的手臂已经勒住九幽的脖颈。
“惜朝!”不等九幽开口求救,戚少商就已经发现室内的不对劲,明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动作,在他眼前竟像慢动作回放一般,每个动作、每个眼神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却无法出声或出手阻拦,就像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噩梦,令你哑口无言、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顾惜朝——你发什么疯。”听戚少商这么一喊,黄金鳞也是即刻回头,正看见顾惜朝勒紧九幽的脖子,用力的往身后的空位拖了几步。
“疯?呵呵,还不知道是谁疯了……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要杀人凶手,我给你们一个就是了。”顾惜朝脸上一直维持着一抹笑意,森冷的如同来自地狱,但是配上那张笑脸,竟然给人一种奇异的魅惑。
“你不是一只想知道东西在哪里吗?我就告诉你……”顾惜朝贴靠着九幽的耳际,声音越来越低,低的戚少商和黄金鳞只有看着九幽愕然的表情,才明白顾惜朝仍在述说着什么。但旋即——他们两个的表情变得比九幽的更加惊愕,圆突的眼里映出的是九幽颓然倒向地面的身影,而那倒地不动的身躯旁,顾惜朝手中握着不知什么时候从桌面上抓来的笔杆,年轻的脸上依旧还是一张笑颜。
“现在可以结案了吧……”顾惜朝轻蹙的眉间竟然有些无辜的影子,微扬的嘴角是如同孩童一般的干净笑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噩梦一场,仿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只是幻影一堆而已。
顾惜朝在审讯室里亲手杀了九幽的事实,就如同一颗重量级的炸弹投到了N市公安局里,让整个市局狠狠地震动几下。上至高层所有领导,下至专案小组每一个成员,都不同程度的受到质询。尤其是铁游夏、戚少商和黄金鳞,更是如同众矢之的一般,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戚少商已经被质问的没有了脾气,尤其是在经过那地狱般短短几秒时间之后,戚少商整个人的锐气也被消磨了一大半。像累极的旅者,每迈出一步都是最后的挣扎,因为只要停滞——就是面对失败和死亡。
戚少商不敢说自己绝对了解顾惜朝,但是如果不是亲眼见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顾惜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在此刻,他亲身经历了那一场杀,但他依旧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
“为什么?我受够了所有人都来逼我的生活……”顾惜朝被手铐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那张冷硬的椅子,几乎没有一个角度能教人舒适些,倒是跟坐在上面的那人,莫名有些相似。隔着带着许多斑驳铁锈的栏杆,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的眼神,就像一个冷漠的观察者。观察着“笼里”的每一个人,而他自在地在“笼外”嘲笑。
“顾惜朝——你老实点,你以为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这样嚣张。”阮明正抬头瞥了一眼虽然身受镣铐,但是依旧惬意淡然的顾惜朝,冷淡的开口提醒了一句。
“理由,只要给我一个理由。”戚少商像是不知道阮明正的存在一般,专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栏杆那头的人,牢牢拴住那双淡漠的眼。记忆中这双眼从来不是这样如同死灰一般,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他的反应。
“他让我不舒服,这个理由可以吗?”像是调皮的玩笑,顾惜朝一双剑眉轻轻一挑。
“那英绿荷呢?她也让你不舒服?”这种见鬼的理由,亏他说的出口,戚少商第一次觉得光是这样讲话,就能被他给气死,怪不得穆鸠平经常被他撩拨地上蹿下跳。
“我没说英绿荷是我杀的,她怎么死的,应该是你们去调查的,不是来问我。”失笑地摇摇头,顾惜朝垂下的眼帘,挡去些许的失落。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戚少商原本紧拢的眉峰,不自觉地皱起,不知是因为眼前的状况,更因为心底一闪而逝的冲动。
信——之前他说的轻松,但是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他还能相信多少,还有多少值得相信。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什么东西就应该自己去找,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以?”顾惜朝抬眼又是不变的笑,却叫人看了感觉不到半丝的轻松,反而借此起了一身的冰寒,如同置身某种毫无生气可言的世界,所有一切都是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