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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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太宰治给自己和小傻子找了个住处。
那地方相当破败，他把自己的口袋掏得精光，虽然乱步表示他想在社长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可福泽谕吉的作息太过正常，每天被迫早起实在痛苦，加上他心里有鬼，自然不能多呆。
他误导了乱步手头的一个案件。
那个案件和费奥多尔有关，他还不想暴露自己和白饭团之间的交情——相当恶性的杀人案，被乱步发现真相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他最好有个正儿八经的落脚点。
但怎么搞到钱——
太宰治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落魄过，在横滨有条通用的经验，如果你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去加入港口黑手党，可太宰治对差点就陷进去的港口黑手党相当抗拒，一来二去，他剩下的选择也不多。
而且他的身份是个大问题。
他有两份身份ID，一个是津岛家的小儿子，另一个森鸥外的被监护人，他哪一个都不想用，可办理假证他又要和一些不太合法的人打交道，这期间，太宰治越活越茫然，而且小傻子养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A5158什么都不懂，这估计是人格没激活的原因，傻乎乎的，没事就碰得自己浑身淤青，太宰治跨着脸给他上药，再用绷带缠得乱七八糟。
小傻子眼睛倏地一弯，说话还不太熟练：“你、你回来了。”
太宰治：“……”
小傻子：“晚上……晚上没有人，我想你不要出去。”
太宰治撸狗似的给他擦头发，擦得相当粗暴，擦完橘色脑袋能蓬松一圈，他没教会A5158使用不太灵敏的淋浴，上一次他让小傻子自己折腾，小狗狗愣是淋了自己一身冷水。
太宰治刚走进浴室，浴室里冷冰冰得没有一点热气，小傻子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湿漉漉的，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太宰治擦到一半，对方就转移了注意力，等他从一堆脏衣服里面好不容易找出一件干净的，小傻子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太宰治揉了揉额角，真真切切地怀念起深田管家来。
衣服脏了要自己洗，没有饭吃要自己做，主要还是没钱。
“别乱动。”
他把小傻子捉回来，扯掉他身上的浴巾，又捏着小傻子的脚踝，用毛巾把脏爪子擦得干干净净。
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就那样懵懵懂懂地盯着他瞧，他叹了口气，又给对方套上衣服，从未离开实验室的人造异能力生命体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
太宰治他微妙地扯了扯对方漂亮的脸。
小傻子一无所知地坐在他怀里，身上线条流畅而又结实，太宰治大概能判断出这副身体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对方体温偏高，靠在胸口暖洋洋热烘烘的，因为刚刚洗了澡的缘故，嗅起来像刚晒过太阳后的蓬松棉花。
更像一只小狗崽了。
对方自顾自地抱着他的游戏机傻乐，毛茸茸的脑袋蹭得他下巴发痒，一低头就能看见耳垂若隐若现地从橘色发丝中露出来，可能是游戏打得不太顺利，动作幅度愈发大了起来。
太宰治的睡衣比他整个人都大一圈，一动就往旁边滑，歪歪斜斜的领口裸露出一大片皮肤，白的有些刺眼。
太宰治手疾眼快地给他扯了回去。
小傻子：“？”
太宰治冷着脸宣布：“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说完他就像被抽走骨头一样倒在小傻子肩膀上面，长长叹了口气，呼吸落在后颈，对方敏感地朝后猛然一缩，非常娇纵地去薅他的头发。
太宰治心想这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刑了。
他一开始只想看看小怪物的生存方式，写本观察日记，但到现在他也没觉得小傻子有什么特殊之处，甚至连人造特异点的异常之处都没显露，更别提什么毁天灭地的强大异能力。
他懒着骨头，眯着眼睛看小傻子打游戏，时不时伸手过去，捉着小傻子的指头摁上两下按键，有他帮忙，游戏里的小汽车简直是开了挂，在最后他突然生出点坏心眼，快到终点线的时候，他蜷着中指扯了一下对方的拇指。
手柄立刻失了控。
小汽车连翻两个跟头摔出公路，本来在后方的车辆一一追上来，冲过终点线。
小傻子：“？”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气呼呼地抓过手边的东西往太宰治脸上重重一拍，速度极快，敏捷到太宰治都没反应过来。
太宰治：“……”
他扯掉粘在脸上的空白纸张，神情莫测，眼神十分平淡，小傻子更加头铁地瞪他，过了一阵，又自觉理亏，把目光移开了，嘟囔着：“是你先……”
他的词汇还不足以完整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太宰治倒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但他挺头疼小傻子什么破烂都往回捡，就像小孩似的，他皱着眉把纸揉成团丢到一边：“不准再捡垃圾回来。”
这只是个小插曲，太宰治今晚还有个计划，这个念头早就存在他的脑海，只是因为怕疼一直没有实施。
他冷冷淡淡地推开小傻子，找了只小刀冲着手腕比划，第一次也不存在丝毫陌生，该割哪里他很清楚，他想自杀也没什么理由。
想死能有什么理由。
无非就是不想活了。
太宰治真的特别怕疼，他的疼痛神经比大部分人都要敏感，但找死显然没什么舒服的办法，他不怕死，但他怕疼，怕疼怕得厉害。
他拿着小刀割开手腕，滴答、滴答——伴随着对死亡的渴求，他用力蜷缩起背，脊柱微微颤着，咬住嘴唇，太疼了，疼痛中又有着深重的愉悦，可他还是疼，血液沁出伤口，破损的皮肤疼得他两眼发黑。
小傻子露出了难以形容的惊慌神情。
他几乎是冲上来去夺刀。
用不着他抢，太宰治早就疼得松开手指，金属哐当一声砸上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之前扔出去的那个纸团又被小傻子踢到身边，血液滴上纸团，又渐渐渗进去消失不见，太宰治身体晃了晃，有些晕眩，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过程这样快——
那张纸团突然舒展，震动起来。
整个房间都被暗色所覆盖，太宰治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睛，完全想不出什么异能力能波及到他，天旋地转，失重感一瞬间袭来，他无意识地想去抓点什么。
太晚了。
他相当狼狈地摔在地上，碰到伤口又疼得他连痛呼都没溢出唇缝，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眼前有盏台灯亮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左眼被绷带缠绕着的男人靠着宽大的办公桌，手指松松地夹着雪茄，懒懒散散地翻看着一本书。
四目相对，鸢色眼眸中是如出一辙的愕然。
下一秒剧烈的风声从他身后袭来，太宰治刚准备躲，却被踩着肩膀一下固定到地上，无法动弹，视野只有前方的一小片。
黑色的皮鞋踩着红色雕花厚羊毛，烟灰落下来了一截。
那个踩着他的家伙替他挡住了身后的袭击：“没事，我已经知道了。”
太宰治：？
你知道了什么？
“不要让他看见你。”
太宰治听见对方轻柔地和另一个人交谈，另一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出声，一直保持沉默：“也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异能力，变声器在隔壁房间，对了，出去的时候顺便拿一下药箱。”
一阵细细簌簌的摩擦声，似乎有人离开，接着对方低下身，纤长的手指像逗猫似的摸了摸他的下巴，太宰治心想这是什么有病的家伙——接着绷带一圈一圈地裹住他的双眼，对方在他后脑打了个精巧的结，才让他重获自由。
他听着脚步声向后转去，像是有人在那张气派的办公桌后坐下。
一声轻微的关门响声，刚进来的人钳着他的手腕，非常不客气地往伤口上缠绕绷带，他本来还在老老实实地装乖，被这样一勒顿时痛得原形毕露，嗷呜一嗓子叫出声，用力挣扎起来。
对方停顿了好久，语气是机械音都遮不住的震撼：“……你什么情况？”
太宰治坐在地上，语气激烈：“你是要谋杀我吗！”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用那只没受伤摸索着扯着眼前男人的衣领把他拽下来，对方蓦地僵硬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意思低下身。
办公桌后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嗓音，那人“啪——”地一声合上书，好整以暇地问他。
“你能再丢人一点吗？”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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