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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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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油油大受打击,往后退了一步,似乎随时准备转身逃跑。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伤心的意味,祖母绿的眸子转了转看向卫道身边的邬有,蹙了蹙眉,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依依不舍望着卫道问:“那你是他带来抓我的诱饵吗?”
「诱饵?啧啧啧,这个词」
「什么?谁敢拿仙尊当诱饵?不想活了么?哦,红狐狸呀,那没事了」
「哈哈哈!绿油油好像精灵,我喜欢他,他适合当崽崽,可可爱爱没有脑子」
邬有面若寒霜,拉住卫道手腕一直都没松开,像运动比赛裁判拉着胜利者往上举起来一下那样的手势,牢牢拉住卫道,两只手牵在一起,对绿油油示意,似乎要不是顾忌卫道,他就要把手递过去给人仔细看看,冷笑道:“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诱饵,你长了眼睛应该看得清楚才是。”
绿油油完全不觉得这是嘲讽,仔细看了看二人牵在一起的手腕,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耷拉着自己的两条树叶子似的眉毛,摇了摇头说:“哎呀,没想到又晚了一步,那你们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
他看了看二人,状似明白,自顾自说:“看星星?不行,现在的天气不合适,已经看不到了。明日再来吧。还是说,你们想今晚留在这里,早上看日出?山顶风大,很冷的。”
他看向卫道,蹙了蹙眉,不赞同地看向邬有说:“他的身体更不合适。”
「哈哈哈!绿油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一点也不会照顾人」
「不如让给他是吗?哈哈哈!」
卫道想说什么,林中吹来一丝风,他又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邬有拍了拍卫道的后背,对绿油油冷笑道:“你想多了,并不是为那件事。”
绿油油不通人情世故,不代表不能理解感情,察觉到邬有对自己的敌意,转而对卫道告状说:“哥哥,你看他,他凶我!”
卫道猝不及防听见这话,又觉得可笑,又觉得对方实在可爱,咳嗽得更厉害了。
“咳咳咳——”
绿油油的可爱到了一种复杂的程度,直白得干干净净,单纯得桀骜不驯,目的清清楚楚,不加掩饰,不懂伪装,显出天真的荒谬,又衬出旁人的不洁,一边叫人心疼他的愚昧粗蠢,一边叫人鄙夷他的努力用功,倒还一时说不清,究竟是旁人嫉妒,还是小人拨乱,恶人凶狠。
邬有叹气,绿油油看了看卫道几乎咳红的脸颊,忽然道:“外面风大,哥哥随我避一避去吧。”
卫道缓过来,点了点头。
三人便都到了一处无风之所。
其上金玉镶嵌,其下九幽洞府,其中辉煌灿烂,或烛火香灯,或美酒佳果,自带一股朦胧之意,行走之间,飘飘如登仙,恍恍如一梦。
这里空无一人,四处寂寂无声,像是挖空了山来的好处,说话还有些回音。
“请坐吧。”
绿油油这么对卫道示意说。
卫道坐了,邬有坐在卫道身边,绿油油就坐在二人对面,目光落在卫道面上。
不知是不是周围夜明珠温润浅淡的乳白色光晕散开的缘故,那眼神竟似乎有些灼热痴迷。
卫道奇怪地看向对面,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绿油油睁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感受到卫道的关注,十分高兴,丛林小鹿似的扑闪两下自己的眼睛,望着卫道,等待言语。
邬有在桌下拉住卫道的手腕,好像真怕这么大个人丢了,对绿油油出声道:“你就是山神!”
他的语气肯定。
绿油油点了点头,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承认了:“是啊,我就是这片山脉的山神,你有什么事找我?”
他的语气就懒懒散散的,很没兴趣的感觉,目光只看了邬有一眼,又看向卫道,舍不得挪开目光,又仿佛在欣赏什么名家绝唱的油画。
卫道的注意力在桌上的盘子里,许多见过没见过的水果摆在里头,憨态可掬,一看就知道很好吃的样子。
邬有正色对绿油油道:“这附近你可见过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绿油油知道他的意思,偏不如他的意,装傻笑道:“不存在?不存在的东西,我怎么能见过呢?”
他又把话题扯到卫道身上,慢条斯理笑道:“若说我见过什么不存在,那只有眼前这一位绝世美人了,如此美貌,我生平仅见,从前只以为并不存在所谓绝世之美,如今直面美人,死也心甘了。”
「好家伙,你搁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收回之前的话,绿油油哪里是没有脑子?他是懒得用吧」
「端起来讲究的样子也很有派头哦」
邬有感觉自己额头青筋跳了跳,冷笑道:“一个好色之鬼,也配山神之位?我同你商议正事,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立刻带着朋友走开,日后你绝不可能再见他一面!”
绿油油一愣,明显有些心慌,马上看向卫道,怯怯求证问:“哥哥,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卫道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他说得不错。”
绿油油一时没说话,卫道低下头去观察水果,邬有也没说话,过了一阵,卫道察觉气氛好像不对,抬眼一看,哦豁,绿油油居然哭了。
「哭起来也好好看,只要不说话,就是漂亮小精灵」
「不是山神吗?」
「看他的编发、绿色花环、尖耳,山神不影响精灵」
邬有看向卫道,卫道看向绿油油,感到棘手,他不擅长安慰人。
卫道想了想,还是聊表心意安慰说:“别哭了,我暂时不走,实在不行,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没事,以后只要没死,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绿油油望着卫道,瘪了瘪嘴,眼泪更厉害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出来,可怜巴巴地哭着委屈说:“我可是这里的山神,轻易不能离开,万一我死了,见不到你回来怎么办?”
卫道:“等你死了,我到你坟前见面。”
绿油油似乎被安慰到了,又说:“我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只怕死后尸体不存,更没有坟头,万一赶来也见不到,岂不误事?”
卫道:“那我对着这座山祭拜你。”
绿油油说:“等我死后,这山另有新神,与我无关,不行的。不如、不如……”
他吞吞吐吐迟疑着看向卫道,观察反应。
卫道挥了挥手:“直说就是。”
绿油油小心翼翼道:“我有一个宝物,拿在手里,不费法力,随时随地可以联系,称作镜花欢,取镜花水月之意,只要哥哥愿收,日夜可见,若日后哥哥也与朋友分离,想见不得,此镜亦可分离,旁人也可略解思念之苦了。”
卫道想了想,点点头。
绿油油就随身取了一面铜镜递给卫道,脸上还有泪痕,口中已经兴冲冲道:“这镜子要好看的人才能用,若不合心意,便不肯动弹,今日只请哥哥给我试一试。”
卫道接了,想起自己还没照过镜子,便将手中黄澄澄的铜镜竖起来,抬眼一看,镜子突然就红了。
红得还有点烫手,卫道一时愣了愣,根本没看见什么,奇怪道:“这东西还会发烧?”
「小东西真别致」
「近距离欣赏美颜,呜呜呜……」
「实名制咬手绢羡慕了」
绿油油眨了眨眼睛,喜笑颜开道:“我从前用这镜子试过别人,它内里空无一物,竟不能照人,而今见了哥哥,头一次红了,据我所知,这是喜不自胜的征兆,想来这镜子有灵,得了哥哥这样的好主人,激动得脸红吧。”
卫道将信将疑,扯了扯嘴角笑问:“真不是被我给丑哭了?”
绿油油一愣,震惊了,看向邬有。
邬有略觉惨不忍睹地撇开眼去。
「仙尊对自己的颜值似乎有很大的误解」
「哥们你家里是没有镜子吧!!!」
「可能,我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仙尊根本没看过自己长什么样?」
卫道看二人这番眉眼官司,摇了摇头,将镜子放下,左看右看,看不出自己的样子,也并不觉得稀奇,便问绿油油:“它现在用不了了,我……”
话没说完,那镜子的红色腾一下又倒回去了,好像听见卫道的话,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绿油油将镜子拿起来看了看,镜子里隐约显出他的轮廓,连内里都泛出一股绿意。
他对卫道笑道:“好了。”
说着,绿油油将镜子再次递给卫道。
卫道不太想接,看向邬有,邬有伸手接了,绿油油也不介意,十分自然地松了手。
邬有拿着手柄,递给卫道,卫道垂眼看了看才接了,镜子又微妙地泛着一圈红,很快消失了。
卫道也没心思看了,将镜子收起来,又咳嗽了一阵。
邬有和绿油油商议中心者的事情。
绿油油居然早知道有这种违规扰乱正常秩序的事情,不过,他的称呼是“逻辑修改事件”并告知二人周围或许存在某种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