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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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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话:袭击

      *

      沢田纲吉从派对一号室出去之后,脸色有些不大好。跟在他身后的狱寺隼人表情也复杂到难以言喻。

      狱寺隼人紧紧锁着眉心,阴鸷的目光还未能因为离开刚才的房间而完全消失。他凑近了沢田纲吉些,低声道:“十代目,我认为那个混|蛋说的话完全不可信。”

      沢田纲吉的步伐逐渐缓慢起来,最终停止了走动。

      狱寺隼人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直到快要撞上站在原地的沢田纲吉时,他才猛地刹住了动作,为了足够安静地把持住平衡,他的身体还踉跄了几下。

      然后狱寺隼人看见长廊内水晶吊灯的浅橘色光芒挥洒在了少年柔软的头发上。这分明是很温暖的色调,可不知为什么,狱寺隼人竟感觉十代目的周身萦绕着阵寒意。

      “隼人君......”他听见了背对着自己的棕发少年呼唤着他的名字。

      沢田纲吉的声音不咸不淡,但似乎隐藏了千万种情绪在其中:“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似乎是真的。”

      “至少有些话是真的。”

      *

      二人从温柔港的大门走出去后,迎面而来的便是西西里夏季的轻柔夜风,接着便是扑鼻而来的沁人心脾的柠檬香气。

      沢田纲吉站在台阶处,若有所思盯着夜空。或许是因为温柔港的位置在巴勒莫市内已经较为偏僻的原因,在这片没有高层建筑的地域,他抬起头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大片的星河。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手机先前被沢田纲吉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此时的一阵阵越来越强的震动震的他腰间有点发痒。

      他掏出了手机,发现来电人是自己的秘书田中小姐。他用拇指轻轻滑动手机屏,然后接通了电话。

      手机贴至耳侧后他问道:“田中前辈,有什么事吗?”

      “十代目,您现在在哪里?”电话中的田中叶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沢田纲吉在一秒钟之内思考了自己到底要不要说谎,权衡利弊后后他决定实话实说:“我现在在......”

      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天际而来,在月光之下反射出惨白的光芒。

      几乎没有犹豫的,源自于血脉爆发而出的超值感促使他抬起了左手,大脑中猛地喷薄出的危机意识令一团金红色火焰自手心中绽开。火焰在微风中轻轻摇晃,一枚在闪烁着骇人银光的子弹赫然被那火焰阻隔了行迹。

      狱寺隼人这时已经赶到到了沢田纲吉身前,他的步伐生风,脚下甚至激荡起起一片石沙。他的表情正因难以遏制的愤怒而狰狞着,祖母绿的眼睛在黑夜下散发着狠厉的亮光。

      “十代目,非常抱歉!!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狱寺隼人紧紧咬着牙关节,似乎正因为刚才的疏忽而自责,但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握着炸药交叠起来横至胸前,

      “十代目!十代目!发生了什么!!?”电话中传来了田中叶似乎有些轻微破音的话语,沢田纲吉发誓他是头一回听到田中叶如此慌张的语气。

      那枚子弹在火焰的高温下渐渐融化,沢田纲吉收回那只高抬着的手臂,接着立即好人狱寺隼人躲到一处掩体后,“我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应该是碰到袭击了。”

      他飞速地报给了田中叶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并表示自己会持续开启手机GPS定位,如果自己需要被迫移动,起码还能让总部的人有迹可循。

      “先离开这!快去找司机!”他挂断了电话后一把抓住了狱寺隼人的衣襟,二人迅速地在这片略有空旷的地方奔跑起来。

      他们从基地离开的时候顺便找了一位家族成员作为司机送他们出来,原定好的是司机把车停在停车场等他们两个人回去。

      以防万一,沢田纲吉下车前管那位家族成员要了手机号码,然而他现在拨打这串号码,却迟迟没有人接起。

      停车场周围是片小型森林,因为今晨还下过雨,林子内泥泞潮湿,穿梭过那片森林后,有大片的泥点被迸溅到沢田纲吉的裤脚。

      停车场只有两个大门,此外是一圈有一人之高的水泥墙,两个人没去走大门,而是干脆直接翻过水泥墙从外面跳了进去。

      这处停车场是户外式的,已经十分老旧了,石板铺就的地面都带着被长期腐蚀而残留的小坑。停车场周围有几个里倒歪斜的灯杆,白色的灯柱上有干涸的污痕,一整排灯中只有两个在亮着光。

      两个人几近于摸黑地走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沢田纲吉一直在默念着他们的车牌号,最后还是狱寺隼人找到了他们的那辆。

      沢田纲吉在见到了车后几乎是如释重负地长呼出一口气。

      狱寺隼人连忙打开后座的车门,然后侧过身,他刚想让沢田纲吉先坐进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突然扑鼻而来。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一齐探头看向里面,借着浅浅的月光,他们看见了任谁见了都会汗毛直立、后背发凉的一幕——

      那个家族成员的身体还面朝着方向盘,然而头部却被扭曲到了面对车后座,脖颈处分明有绞碎的肉被拧出了好几个结,血液还再顺着脖颈向下流淌。

      那个人的表情定型在死前的那一刻,脸色泛青,眉头高扬,目眦尽裂,嘴巴张大到能清晰地看到牙龈。沢田纲吉仿佛听见了这人临死前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这个人的脸就朝着他们所站立着的方向,用那双漆黑涣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沢田纲吉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胃部自下而上喷涌出来,喉咙处被极酸的固液物刺激的一片火辣,他反射性地弯下腰,今日的晚餐被他吐得一干二净。

      然而把肚子里的东西吐的精光后他还在干呕,胸口处传来的闷疼感让他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呕着灵魂。

      也许是因为生理性又也许不是的晶莹液体自他眼眶中流淌而出,一滴一滴地沿着脸颊的弧度滑落在地。

      这幅景象后来成为了沢田纲吉许多年的梦魇。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件事。

      *

      “我发现你现在是真的很有能耐,沢田纲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指轻轻叩击着办公桌,脸上的笑容带着森森寒意。

      沢田纲吉现在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面对老师的讽刺,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那个家族成员.......”他低声喃喃着,目光有些失神,“他本来不该这样的,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要跑去温柔港,他根本不会死。”Reborn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甚至分毫不留情面地加了一句:“更不会死的这么可悲。”

      回想起那个家族成员的尸体,沙发上的沢田纲吉猛地瞪大了双眼,一阵恶心至极的感觉直冲头皮,肩膀随之颤抖起来,他连忙抬手捂住嘴干呕起来。

      胃里的东西早就吐没了,他现在只觉得胃部带着阵抽搐的疼痛,口腔也因为那阵刺激着他神经的一幕而分泌出酸涩的叫舌头发麻的液体。

      而坐在对面的男人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深邃而漆黑的眼底仿佛潜藏着深不见底的深渊。

      Reborn对于自己的学生露出这种窘态没有丝毫的表示,他没打算对沢田纲吉做出任何意义上的安抚,即使是走到近在咫尺的饮水机前给他的学生倒上一杯温水。

      “你的家族成员因为你的冒失而丧失了生命。”他见到沢田纲吉的状态终于好了一些后,终于又开了口,冷淡到似乎能让任何事物都结上层冰的声音响起:“这是你的责任。”

      “你以为你还是个小鬼吗?”他轻嗤了一声,“别做白日梦了,蠢纲。这里可不是人人都拥护你、爱戴你,生活一片其乐融融的日本。”

      那个缩在沙发上的少年依然是惨白的脸色,瞪大的涣散双眼中遍布着细密的红血丝。或许因为干呕过久而导致了缺氧,他将头部微仰起来,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苍白的嘴唇张开着,正随着腹部的起落而大肆地吸着氧气。

      Reborn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投向沢田纲吉的眼神还带着些许不屑,他轻启唇瓣,清冷的声线回荡在他的办公室:“给你一晚上时间,明天别用这幅蠢样子面对我。”

      话音落下,他迈起修长的双腿走到了房门处,接着不带一丝停顿地走了出去,房门闭合时还被他手上力度带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然后Reborn看到了站在门口脸色同样不太好的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也因为看到那一幕而反胃了许久,但他到底是在硝烟之中穿梭惯了,此时的状态要比屋里那个废柴好太多了。

      “Reborn先生,”先开头的人是狱寺隼人,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虚,看来还没完全缓过劲来,“十代目他......怎么样了?”

      Reborn挑着眉哂笑了一声:“好的不得了。”

      狱寺隼人没在意Reborn眼中带着讽意的光,而是轻昂起头,认真地问道:“那么十代目和您说刚才与凯尔奇谈的事情了吗?”

      *

      三个小时前。

      温柔港。

      “因为......Vongola家族?”沢田纲吉略带诧异地轻挑起眉毛,随后他低声笑了一下,眼神冰冷地看向卡尔弗特,“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比安奇先生?”

      “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卡尔弗特坦然回视了沢田纲吉的目光,笑容甚至可以说是惬意。

      “少爷的这种状态每三个月会出现一次,有时会是两次或者三次,几乎没有什么预兆。”卡尔弗特再次低头看向轮椅中即使被注射了大量麻醉剂却还是没有昏睡过去的男人,“我们起初以为这是某种病症,还有人以为是少爷吸了|毒——”

      卡尔弗特仿佛在刻意吊着人的胃口,那表情就像是在和人讲着一个分外有趣且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但是检查结果告诉我们并不是这样。”

      “最后有人发现,这是个‘诅咒’。”

      “诅咒?”沢田纲吉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随后他抱起双臂笑了笑,“我假设你没在和我开玩笑,可这与Vongola家族有什么关系?”

      “少爷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凯尔奇上一任首领也就是少爷的父亲带着他拜访Vongola家族的那个月。”

      “可这之间根本毫无联系,你难道要凭借这件事就下定论说费里·凯尔奇的‘诅咒’与Vongola有关吗?”沢田纲吉现在的表情就像听到了无稽之谈。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的话,我想我们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说罢,沢田纲吉从沙发动作优雅地站起身,站在他身后的狱寺隼人也做出了准备离开的动作。

      卡尔弗特倒也没有因此而焦急,他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但是就在少爷与前首领前往拜访贵家族的时候,柯约戴·奴贾带着少爷进了一个房间。”

      柯约戴·奴贾,第九代岚之守护者。他给沢田纲吉的印象仅

      是个装着机械手臂的和蔼老人。

      但这不过是这家伙的一面之词,沢田纲吉正欲反驳他,那个金色长发的男人突然抢先了一步:“我这里有个称之不上证明的证明......”卡尔弗特伸出指节分明的双手慢慢扯开了费里的裤腰带。

      沢田纲吉被这意义不明的举动下了一跳,不过他身后的狱寺隼人显然反响更大:“喂!你这个......”

      狱寺隼人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看到褪去外裤后费里的大腿上,分明有个漆黑的痕迹。

      那是Vongola家族的族徽。

      不过有些奇怪。

      沢田纲吉盯着那族徽看了一小会,然后才发现了与真正族徽的不同之处。费里腿上的族徽——那图案中间的子弹是朝下的。

      “这是二十年前少爷前往贵家族时才出现的。”卡尔弗特的表情叫人捉摸不定,“少爷二十年前的记忆始终混乱不清,但是从最近开始,二十年前的记忆逐渐的恢复过来,仔细推算的话,大约就是Vongola九世去世时开始逐渐恢复的。”

      “他不久前亲口告诉我,他想起来二十年前贵家族与我们的前首领做了一个协定,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是什么协定,他就又开始发疯了......”

      沢田纲吉看见了卡尔弗特还是在微笑,眼角下的泪痣在灯光下红的显眼,“我敢发誓,Vongola十世,我对您说的话,没有半个字是假的。”

      *

      等到狱寺隼人向他叙述完谈话内容离开后,Reborn破天荒地点了根烟。

      他这个人本身对烟就没有极大的需求,尤其是成为彩虹之子之后,他就更是没触碰过烟了。他现在恢复了原来的身体,却几乎忘记了有“烟”这种东西的存在。

      他手持已经燃起来的香烟,安静地伫立在房间的露天阳台上。

      西西里的夜色在这里一览无余。

      那个叫卡尔弗特·比安奇的男人没说谎,他十分地清楚这一点。

      Vongola家族历任首领几乎没有活得长久的,他们几乎在壮年之际便早早逝世,而且他们不是遭遇谋杀,就是死于病逝。当然了,这些死法不过是对外的说辞。

      但是九代目活得时间与其他首领相比似乎太久了点。

      Reborn现在隐约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他的耳畔突然回响起那个行踪不明的男人曾经对他对他说的话:“门外顾问,至始至终......都是这个家族罪孽最为深重的恶人。”

      Reborn垂头吸入一口香烟,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唇中飘出。

      他突然低声笑了笑,嘴角带着与素日里的他极度不相符的苦涩。

      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苦差事啊,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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