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之枷锁》五车五

49、四十九、悔闲尽绮云窗幕

　　问个结束后，马蔺就被判刑入狱。马蔺很知趣，立即提出与月竹梅离婚。婚后两人生活美满，可正因为美满，马蔺才不想委屈月竹梅母女。月竹梅没说什么，她抱着女儿去参加听审会，有些茫然，好像以前的批斗会。就这样，一波人倒下，另一波人上来，这就是社会。马蔺看着她母女，还笑了笑，他对所有的指控都认了，所以没有受什么折腾，整个人照样神采奕奕。
　　离婚也就离婚吧，月竹梅在离婚书上签了字，没有一点留恋的表现，她知道马蔺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需要这种好，这种好让她心痛。马蔺也是无所谓，签了字的时候笑着说，让我搂你最后一下，以后再也不能了。月竹梅却固执地不让，没理他。好在马蔺也不是真的需要，也就憨傻地咧嘴笑笑。
　　“我不再是你柳马家的人了。”月竹梅落寞地看着马蔺。
　　“你一直就是你自己。”马蔺还能微笑，他什么都看得开，这就是他幸福。
　　“是吗？”月竹梅疑惑地看了下天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与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纠缠一起。随后她把换洗的衣服递给马蔺，又给了他几十块钱。
　　“钱我不要，里面哪里用得着。你走吧，照顾好女儿。”马蔺说着对女儿也笑笑，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脸，真标致，像你妈妈。
　　月竹梅就拉着女儿出来，马蔺随即被人关到里面去。他没有回头，一路笑着，是快意人生的笑着。
　　“爸爸怎么了，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啊？”小白竹问。
　　“他晚些回去。”月竹梅面无表情。
　　叶下珠进城接月竹梅母女回家，但月竹梅拒绝了，她要和女儿相依为命，要体面地活在这个城市里。过了两年，月竹梅的日子没变，开始在香烟厂糊烟盒，后来自己出来开个杂货店卖香烟，平平淡淡的生活，日子不见起色，却也不曾拮据。但人却活出精神来，月竹梅活得愈加自信，母亲捎过来的钱她固执地不要，只是留下玉米、红薯，她也够坚强，甚至连回家看看父母的念头也没有。一天，她梦醒后笑了，看着无限的黑暗，似乎看到蕴含的光明，她拉亮电灯，一个人偷偷笑了好久。
　　天快亮的时候，她把女儿喊醒，给她穿上新衣服。小白竹睡眼惺松，难得看到妈妈脸上灿烂的笑容。那天果真有人找来，是石斛派来的，一切似乎都在梦中一样。
　　石斛先是回了省城，后来官复原职，随后忙着新的工作。有人开始关心他的终身大事，石斛油然地想起月竹梅。月竹梅嫁给马蔺，他恨死了月竹梅，怪她不跟自己走。实际，他是恨自己，恨自己太窝囊，恨自己不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这些恨临到最后都落在月竹梅身上，甚至没有恨马蔺。男女之间的爱恨真的说不清，来得莫名其妙。这些恨也让他晚了两年来找月竹梅，可是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
　　月竹梅出嫁那天，他在叶家喝了酒回去，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三天，眼泪也流不出来，人奄奄一息，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羊群在羊圈里也饿了三天，一只母羊下了崽，群羊因饥渴抢喝羊胎水，挤倒了羊圈。群羊跑了出来，一看到新春长的嫩草，就没命地吃起来。村里人赶过来，才发觉石斛只剩下一口气。叶下珠也来了，让人挤了羊奶。石斛一点劲也没有，被人强灌了羊奶，这才活过来。
　　叶家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恩不能不报。石斛终找到理由来找月竹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