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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Chapter 60 ...

  •   十月,盟军的海上运输线路在邓尼茨上将的群狼战术下被打得哀嚎连连,然而他们的反击也丝毫不客气,埃里希的第四舰队接到了出港作战命令。无奈之下他只能将那条十字架项链交给安德里亚斯,虽然他知道上校一直很讨厌那种聚会。

      尽管在装甲军官面前安德里亚斯也一直都受到非常高的褒奖与赞扬,毕竟海军的牺牲在帝国国防军中有目共睹。当然,除了元首之外。他是个天才政客,却不是个好军事家。但他总觉得自己也是个好军事家,这一点让元帅们很头疼。

      但埃里希没想到,安德里亚斯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嘴角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容。

      “你可得小心了,巴黎全是党卫军。”他知道安德里亚斯在想什么。
      上校耸肩:“我会的埃尔,你也得小心一点,我听说皇家海军们又盯上你了。”
      “沙恩霍斯特号要是再不好起来,所有炮火都得我背着,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安德里亚斯朝埃里希敬了一个军礼,目送埃里希登上了驱逐舰舰队的旗舰。
      他在阳光下微眯起眼睛,注视好友,紧握那条十字架默默祷告着。他多希望能再次出征,可是他的孩子——沙恩霍斯特号太累了,浑身是伤,他不得不耐心地等他好起来。

      鸣笛声起,埃里希的第四舰队驶向了大西洋。安德里亚斯移动目光,看向了身后巴黎的方向。

      ——

      巴黎,此时的巴黎。

      “所以,再也没有消息了?”夏佐喝下一口咖啡,苦涩让他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也太苦了弗拉基米尔!”他只差说这是什么玩意儿难喝死了。

      弗拉基米尔停下手中一个中国雕刻的上漆工作,有些嫌弃地抬眼看他:“这点苦都受不了,还能干什么大事儿?”
      “这能一样吗?”夏佐无语。
      “少校,你得小心一点,你这段时间来我这里太频繁了,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可千万别连累我。”
      “我这不是心急嘛,真一点消息都没了?”
      “没有,感谢你为我堆了这么多存活。”
      夏佐撇了撇嘴,这揶揄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好啦!”夏佐一口干了那杯浓黑到极致的咖啡,觉得自己瞬间清醒了:“反正,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看来现在到了比拼耐心的时候了。”
      “人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可是人往往会挑最方便的坦途走。”
      夏佐眨了眨眼,离开了弗拉基米尔的手工艺品小店,驱车来到了卢浮宫。

      他买了份报纸,坐在一张路边的长椅上阅读起来。白鸽群飞,他将自己裹在风衣下,十月的天气变得有些寒冷了。
      “不错不错,小家伙还挺有才的,文笔的确好。”
      他仔细欣赏着诺伊曼负责的版面,不禁啧啧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深棕色风衣男人坐在了他身边,面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也拿着一份报纸,打开后挡住了面容。
      “少校。”

      男人声音就像瓦尔登湖一样深邃。所以夏佐老早就想,库瓦涅夫的代号为什么要叫“棕熊”呢?听起来像个彪形大汉。而眼前的男人分明清清瘦瘦,看起来像个文弱的大学生。
      “库瓦涅夫,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嗯,按照您提供的方案,我们已经成功在德军驻巴黎陆军总部的俱乐部下布置好了炸弹。只要坎佩尔中校登上礼台,我会按下遥控,只是,万一他不上去呢?”

      库瓦涅夫佯装阅读报纸,声音低沉却清晰。

      “他会上去的,他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他在巴黎停下来这几天就是为了宣扬他们在北非的战绩,这也是隆美尔的意思。况且,炸弹只有在木质礼台之下才会有更好的效果,靠近前面的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这样我们可以留下更多我们想要留下的人。”

      库瓦涅夫一声轻笑,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天的场景。他想那应该会是德意志的地狱,他没想到这个里尔克少校这么狠,玩的手笔这么大。

      “您说的对,少校。感谢您安排我成功进入了俱乐部。”

      “不用谢,库瓦涅夫,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那天达尔科会潜伏在对面大楼上,万一,我说是万一,炸弹没起到作用的话,他的狙击将是我们的二重保险。而我会在不远的街边随时注意情况。记住了库瓦涅夫,不能让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你作为服务生基本无法从俱乐部逃离,你得尽快销毁遥控器,明白吗?”
      “我明白,少校。”

      夏佐站起身,眯起眼睛看了看卢浮宫的拱顶。
      “再见,库瓦涅夫,预祝我们成功。”
      “再见,少校。”

      十月十四号,巴黎被一片黯淡的灰黄色天空所笼罩,几片阴沉的云无力地漂浮,随风缓缓移动,毫无方向,就像法兰西彷徨而迷茫的现实。战争中这只高傲的高卢雄鸡已经俯首了一年多,那低垂的头颅却仍旧逃不掉来自北方德意志的一次次无情的捶打。那些狂妄的雅利安人试图摧毁他们的自尊,就像当街凌‘辱一个应/召女郎。

      一队重装军车车队驶入巴黎城,棕绿色的车身上布满粗砺的灰砂,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就像沙漠中猛兽发出的低吼。这是一种威慑,让沿街的法国群众们躲在窗后,静默着,瑟缩着,用畏惧的目光悄然盯着。
      盯着车上鲜红色的万字旗,盯着车队中央的军官专车。
      那道白帘之后,又是哪位死神?

      他们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唯一知道的,将要取下死神的命。

      夏佐站在沿街的一栋公寓的顶层,透过玻璃窗冷眼注视着下方行驶的车队。他面沉如水,眼中的寒意快要化为一丝丝冰冷的雾气,攀沿上车队,落在最中央的黑色高级轿车上。
      他伸出手,轻点着,一个,两个,三个……这一行车队上有几个军官?有多少名护卫,他要留下来,全部留下来。这是惩罚,对他们在巴黎城内耀武扬威的惩罚。

      他吸了口烟,嘴角上扬,笑得瘆人,转身便隐入了黑暗中。

      翌日,夏佐正常上班,下午他径直走向情报大楼后的泊车区,今天一天他都表现的和往常一般,早上和安娜打趣聊天,下午简单处理一些文件,再打上几个重要的电话,让自己看起来一片忙碌而惬意。

      “少校!”
      打开车门的刹那,安娜的声音突然响起,夏佐吓了一跳。他回过头,一时竟不见安娜的身影。
      “我在这儿呢!”
      夏佐循声看去,见安娜从一棵粗壮的橡树后跳了出来。她站在她平常侍弄的花园中,玫瑰和山茶将她掩映其中,夏佐知道,那些都是她精心侍弄的孩子们。怪不得她下午就不见人影,他刚还庆幸来着。

      “你怎么在这儿?”夏佐挤出一抹笑容,他可不想在今天被这只小山雀纠缠着去吃晚饭。
      “看不出来吗?”安娜举了举手中的水管:“我在浇花儿呀!这几天她们都快干死啦!”
      安娜俯下身,有些心疼地抚摸一朵山茶:“还好水管修好了,不然我得自己去打水了,我可拎不动。”
      夏佐皱眉:“水管坏过吗?”
      安娜直起身:“对啊,前几天,好像是埃利奥的车子压坏了这边的管道,我的喷洒出不来水,后勤处的就叫人来修了。”

      夏佐心下一沉,又是水管,怎么这么巧……
      但如今箭在弦上,他也不能再多想了。按照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坎佩尔就要在俱乐部发表讲话了。
      好在安娜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他有些忧心忡忡地坐上了车。

      不会出问题的,他安慰自己,一切都在计划中。情报部大楼已经有个几十年的历史了,被车子压坏水管也是很正常的,叫人来修也是很正常的,何况是后勤处找的人,不会出问题的。

      车子启动,朝着巴黎城东驶去。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夏佐都会感谢那时从橡树后跳出来的安娜,感谢自己当初毫不犹豫就做出的决定。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当他潜在俱乐部附近的一条街巷中时,他会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百无聊奈地从俱乐部侧门出来抽烟。

      他点燃一根烟,无聊地踢起了脚下的石块。然后抬眼,撞上街对面自己震惊到呆滞的目光。
      同样的,他也愣住了。

      诧异,慌乱,恐惧,难以置信,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涌进了夏佐的脑海里。理智被抽离,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冲到对面,一把抓住了那个抽烟男人的衣领。

      “该死!你怎么在这里?!”他颤抖着,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幻影,或许得到的是令人心安的回答。

      然而事与愿违。

      克莱尔指尖的烟蒂落下,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少校,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在一瞬间席卷了他。
      “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你发的电报……从情报部……哦,上帝……你不会要……哦,天啊……上校他,他刚刚被坎佩尔邀请……上台,上台……上帝啊!”

      语无伦次的克莱尔看到夏佐毫不犹豫地从侧门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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