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 君子好逑》小朱与墨

15、第15章 盛世豪宴

　　而在那洞庭君的大殿之上，一场盛世豪宴正在继续。大殿上，那层层厚重垂帘之后，隐隐约约摆放了张华丽的紫檀木塌，似乎有位身着金色礼服的人端坐其上，想必便是那神秘的洞庭君。一位老者端立于石阶前，手里擎着一榜文书，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吟哦朗诵，无外乎是一些歌功颂德的套词，什么诸位远道而来，洞庭龙宫蓬荜生辉。特谴老夫前来为诸位接风洗尘，望诸大侠能尽情享用……
　　群雄此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面对着这丰盛异常的奇珍佳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只恨不能立时大块朵颐以祭饿了许久的五脏庙。只是众人多为在江湖中颇有名望的武林大派豪门世家，纵是食指大动，脸上却还是一副肃穆端正的模样，听那主人的长篇大论。
　　那老者的声音还在继续，大意是，洞庭龙宫虽然位于这湖泽之地鱼米之乡，然而长年不事稼穑，故而最后囊中羞涩，望诸位能慷慨解囊略助簿资，以解目前燃眉之急……云云。直到此时，群雄方才回过神来，原来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饭，这顿豪华大筵需要用银子买！

　　好不容易等到了那老者讲完了繁文缛节，只闻得那洞庭君道：“不知道众人对于小可意见考虑的如何？其实，这顿饭钱也不贵，诸位都是财大气粗之人，捐个十万八万的也不在话下。”眼见众人皆在沉默，他干脆转向了其中衡山派的徐云道：“掌门意下如何？以贵派香火之圣，这区区几许纹银应当不在话下。俗话说，穷庙富方丈，听闻贵山刚刚庆过观音诞辰，光是善男信女朝贡的寿礼便收了三万三……”徐云心下一惊，暗道，此事除了自己和宠信的三名大弟子，又怎会有外人知晓。
　　那洞庭君笑道，“还不肯承认么，这样吧，我请出通灵的神鸟，诸位的家底到底揭个精光可怨不得我。”他伸手一招，一只鸟儿便飞落于臂弯上。那鸟儿通体黝黑其貌不扬，倒也不见有何神奇之处，然而那鸟眸之中精光烁烁，却似能看穿人心。
　　“八鸹鸟啊八鸹鸟，你来说说看，徐掌门的家底到底有多厚？”
　　那鸟儿歪着头打量了徐云半晌，沉默不语。众人一时屏息，皆想看看这传说中八鸹门的鸟儿有什么神奇之处，殿中登时鸦雀无声。突然，一声咳嗽声打破了平静，然后一个怪异的声调回荡在殿内：“徐云，衡山人氏，入主衡山派十八年，目前计有良田八十顷，衡山城中院落五处计纹银二万三，古玩珍品三房计十万，其子开镖局两家资产计五万……”
　　徐云听得冷汗涔涔而下，这些账目纵然是他自己，也未必能计算得如此清楚。不知道这神兽八鸹鸟是如何知晓。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鸟儿能通晓人心窥人秘密。眼见那神鸟嘴巴一张一合，诸般账目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倾泻而出。徐云听得心头发满，心脏加速，终于咬牙切齿道：“可以了！我，我答应你！”
　　那洞庭君释然一笑，温和道：“徐掌门不愧为武林大家，这般的爽快，来人，签字画押，请徐掌门入席。”那徐云恨得牙根痒痒，画押之时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握笔的笔杆微微发抖，想他堂堂一派掌门竟是半天才签下一个名字。众人瞧得心下暗暗好笑，然而又不免岌岌自危，只怕下一刻便要叫到自己的名字。
　　洞庭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挨个一一报出名单，既有富商巨贾又有武林豪侠的名字。想那些巨富之家不知道积累了几世的财富，搜刮了几多的民脂民膏才敛得这般财富，然而一趟洞庭之行，顷刻间便化为乌有，心中那般懊悔，简直是痛断肝肠。

　　殿中签字画押就餐之人越来越多，恍筹交错杯盘碰撞之音，声声如猫抓，挠得众人心下痒痒，恨不能立时扑过去大快朵颐。等到后面，有的人甚至不等八鸹鸟报出自家的身价，便主动签名画押。
　　临到了太湖蛟龙帮的赵飞蛟，这紫膛阔面的汉子大笑道：“八鸹鸟，俺姓赵的孤家寡人一个，既无薄田也无隔夜之粮，唯有水帮三百兄弟的性命托付在我身上，你纵是想拿也拿不去。”八鸹鸟宛如黑色水晶般的鸟珠子一瞬不瞬的望定他，半晌吐出两个字：“水靠！水靠！”
　　赵飞蛟闻言登时脸色大变。
　　洞庭君笑道：“听闻赵帮主于三年之前在太湖水底擒获了一只伏龙，将那龙皮剥下之后参合天山金蚕丝线，制成了一副天下无双的伏龙水靠。穿了这水靠冬暖夏凉，海里湖里如履平地，纵是潜他个三天三夜也不在话下。这等宝贝，帮主又怎能忘记。”
　　赵飞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狠狠跺了跺脚，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眼见得洞庭君案几前的房契、地契、银票等物越积越高。
　　轮到了那吴舍吴得兄弟，两人齐声道：“我等身无长物，最宝贵的东西唯有一件，却绝然不会让与你。你不必花费心思，不过一死而已，我兄弟二人绝不皱眉。”
　　洞庭君闻言，反而一笑，道：“请入席便是。”
　　群雄闻言大是吃惊，那吴舍吴得兄弟二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视了良久，才齐声道：“这是为何？”
　　“你兄弟看重的宝贝在本王眼里不名一文，不要也罢。”
　　吴舍吴得兄弟闻得此言，非但不感恩，反而齐齐大怒，斥道：“你居然敢出言侮辱于她。”
　　洞庭君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真啰嗦，告诉你们，小王对于女人没兴趣，更何况是个寻常打渔姑娘。我说，你们到底入不入席。”吴舍吴得兄弟二人本待还要说上几句，眼见白玉堂使了个眼神，心下哼哼了两声，把怨念吞入腹中，满腔不情愿的入席。

　　剩下的群雄瞧得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只因这兄弟二人，祖上不知道烧的哪支高香，能令得洞庭君网开一面。
　　终于到了白玉堂，那洞庭君沉下眼神，一瞬不瞬望定白玉堂，久久不语。白玉堂哈哈一笑，道：“何必如此为难，陷空岛五爷的银子早已换成了果腹之物，你再如何搜过也刮不出半点油水。”
　　洞庭君点了点头，叹道：“你说的倒是实情，只不过，锦毛鼠最宝贵的东西却不是银子，而是……”
　　白玉堂奇了，道：“五爷最宝贵的东西不是银子，却是什么？”
　　洞庭君五指轻扣桌面良久，歪头想了道：“锦毛鼠最宝贵的东西，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八鸹鸟又如何知晓呢？不如这样，这笔账糊涂账先挂在这里，等到哪一天五爷明白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再来做笔买卖如何？”
　　白玉堂冷冷一笑，哂然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