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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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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想到,我是喝了他给的祛湿药茶才开始犯水土不服的毛病,这么说来,也许他早就在猜疑在试探我,只是我太蠢,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我撑着越来越疼的头,对他说:“我告诉过你,我娘在我三岁时就过世了,我只知道她善良温柔长得好看还很爱我。什么异教人士,绝对不可能!”
他不说话。
我:“你……你不信我,也是,我现在明白了,你早就觉得我肯定与那六归教有关,才故意带我来江南,隔绝我与京城的联络,然后骗我去到千镜庵……你都想好了,我和刺客一碰面,熟人大聚会,然后给你一锅端是吗?”
他说:“你离京后,就没再出现与木花石叶有关的案件。有人将消息送到御前,说你因你爹的案子怀恨在心,暗中勾结异教。白家的事便是线索……你可知这是多严重的罪?我如何能保得了你?”
我:“呵,又是传言吗?关于我的传言从来就没有好听过。你也信了是么?宁义,你哪怕当面问我一句呢,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可你不光不说,你还骗我!千镜庵的场面你也见了,我的性命于你来说,难道是玩笑吗?”
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当时无论是什么情况,我设的伏兵一定能保你平安的!诺诺,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
门外好像有响动,他警惕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听了听,又走回来对我说:“我不能再久留了,我来是想告诉你,石碑藏书之事,我没有上报朝廷。可我不知皇上那边还有什么证据,涉及异教,甚是敏感,我不能冒牵连全家的风险。休书乃是无奈之举,你怨我,藏着什么秘密不想告诉我你可以不说,但若真的有事,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他匆匆抱了我一下便趁黑走了。我回想他说的话,觉得很没有道理。他分明就是把我当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歪门邪道之人,却又保留他所谓的关键证据不上报。他试探我算计我,却又说会护我周全。
我就这样心情复杂的一路回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要弄清楚接下来住哪里,一路密切盯着我的随侍们问了一圈,最后说先送我去晚简院。
原以为林府被抄已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回到晚简院,我才发现没有最落魄只有更落魄。这里的情形,是掘地三尺四个字最详尽的表现。
屋子里院子里一片狼藉,我整理出床铺,凑出茶壶茶杯,蹲在炉子边等着水烧开。
“诺儿?”忽然听见瑄瑄姐的声音,在院子里唤我。
我起身跑出去,差点跌了一跤。跑到她跟前,我先愣了:“瑄瑄姐!你,肚子呢?什么时候生的?不是还没到日子么?”
她拉着我到屋里坐下,说:“差不多到了,就前天生的,是个胖小子。”
我先笑了,笑着笑着就开始哽咽:“前天,你应该在府里坐月子好好养着才对。你疼吗?”
她刮一下我的鼻尖,说:“你忘了我是谁,怎么生孩子的诀窍我早都研究透了。倒是你,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抽抽嗒嗒说:“你肯定很疼很疼吧,我好没用,我还以为能赶回来陪你,我还以为能找到那个安神助产的草药一枝苓带回来给你,可你知道嘛,周宁义他骗我——”没说两句我便开始大哭,上气不接下气:“他怀疑我,他设计我,他也不问我有没有吓到,有没有害怕,就直接把休书送来了......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跟他说我爹娘的故事,带他去他们相遇的地方......你看这院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娘走的那么早,她还不够惨吗!为什么要说她的坏话!......为什么要欺负我......”
瑄瑄姐轻轻拍着我的背,说:“你再哭下去,别人隔墙听到会以为这里有丧事。”
我抬起头:“我哭的很难听吗?可我真的很难过呀,我这一路都忍着没哭,我可委屈了,真的!......”
她笑了:“好了,扁嘴不好看了。我都打听过了,虽然传言很是夸张,可是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和什么归什么教有关,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你么,放心吧。”
我吸溜鼻子:“可周宁义觉得有关......”
瑄瑄姐没好气道:“他就是个拎不清的!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行就把他休了算了!既然是这样,咱们先来帮你算算怎么分家产才是要紧事!”
我似懂非懂:“分家产?”
瑄瑄姐:“你看你,在这被翻得一塌糊涂的小院子里哭,只能是越哭越觉得自己惨,要哭也得是舒舒服服泡着澡哭、包场子看名角儿唱着戏哭、对着摆满山珍海味的桌子边吃边哭,懂了吗?关键是什么?”
我:“能泡澡听戏吃好吃的,还有什么好哭的。”
她:“差不多吧,不管是哭还是笑,关键是,要有钱!你觉得你感情被欺骗了,必须让他真金白银的弥补你!”
我:“可他都是欺骗我感情的了,说明他也不爱我,我还分他什么钱。”
瑄瑄姐眼睛闪过一道光:“我有办法!”
太子与周宁义一前一后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我正歪在墙根干呕,瑄瑄姐在一边着急的喊:“快找郎中啊!”
我舌根发麻,眼前发黑,似乎是被太子和周宁义一左一右架到了靠椅上。
屋顶在我头上不停转圈,他们叫我的声音都变得虚幻起来,不知是谁灌了口热水给我,烫的我一个激灵。我定了定神,看见郎中搭着我的脉紧皱着眉头,悠悠道:“像是喜脉......但又......有些奇怪。”
太子和周宁义一起道:“什么?”
瑄瑄姐淡定站在一边说:“哪里奇怪?您可要给诊断清楚。”
郎中说:“夫人脉象浮散,是怀喜十分不稳之兆,最近可有伤心?动气?风寒?舟车劳顿?”
瑄瑄姐抢着说:“怕是都占全了。”
郎中摇摇头:“观这脉象,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