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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顾思林和萧睿鉴相识十七年,做了十三年的朋友,到后三年的相见陌路。从最不堪的时候结识,一直到萧睿鉴成为如今的风云人物。顾思林见证了他一路走来,却说不出有多了解他。

      刚开始顾思林一直以为他历尽坎坷,遍尝苦难,在此时施以援手,必能让他感恩戴德,从此视顾家为股肱,他日直入凌云之上,定会对他们帮扶一二。

      顾思林之所以不与萧铎结盟,是因为他没有可与之交易的成本,顾思卿和顾家并不是萧铎不可或缺的拥趸,充其量只能让他锦上添花,像这样实力的亲家,萧铎随时都可以找别人代替。他对思卿或许还有几分真情流露,但顾家随时会被弃作敝履,没有娘家的护持,时移势易,那几分真情又还会剩下多少。

      萧睿鉴的出现让顾思林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既然不能控制萧铎,那就把他推下去,扶植一个对顾家有利的人。萧睿鉴的凭空出现,正好称了顾思林的心意,一个在萧家完全没有自己人脉圈和帮手的人,这样一个没实力、没班底的人,站在权利中心却缺乏融入的机会,只要稍加点拨,施以厚恩,绑缚亲情,何愁不入我顾门中。然后在暗处吹吹风,那些对萧铎持反对声音的人也会很乐意支持他,毕竟敌人的敌人何尝不是朋友,这一切虽然不至于一下子让他在萧氏站稳脚跟,但这恰恰合了顾思林的心意,诸葛亮七擒七纵,才使孟获心悦诚服,顾氏这把刀,若是替他过早的扫平障碍,轻易得着反而会不知珍惜,一旦让他空出手来,见着顾家壮大转而调转枪头打压,那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挟寇自重,自古有之。

      顾思林一直把萧睿鉴当作弱者,一个亟待拯救的人,殊不知其已渐渐成长为萧家之主,并能对他进行反制,顾思林突然后悔起来,放着家养的虎不去驯服,却偏要去招惹这不知名的物种。

      若是把萧氏比作封建王朝,那萧家就是皇室,顾家便是将军,萧睿鉴是落魄皇子,顾思林是有为将领,两人一拍即合,先是逼死太子萧铎,然后等老皇帝驾崩,皇位不得不传给萧睿鉴,待他坐稳着皇位,其后就是对功臣良将的清扫。或许那些人自以为是功臣良将,其实其乘势而上,已经成长为一团不可忽视的野火,是继续添柴加火,让它生生不息;还是釜底抽薪,让它自生自灭;抑或是迎头泼水,让它一朝覆灭。这非常显而易见。

      顾思林没想到他的患得患失,却变相的加速了萧睿鉴的成长,先前见不得台面的事也被翻了出来,后悔、愧疚这些感情他不需要拥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做了就是做了,他顾思林绝不会否认。

      一开始父亲问他计划有几成把握,他信誓旦旦的说九成,还有一成看天意,其实心里已经十拿九稳。

      父亲之后见过萧睿鉴,回来后还和他促膝长谈了一夜,说萧睿鉴绝非池中物,若是不能牢牢控制住他,就绝不能与他为敌。

      为什么不能像对付萧铎一样呢?顾思林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顾玉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呼出一口长气,说:他与萧铎一个天一个地,天上的会被你拽下来,地上的还能被你拽到哪去?你已经失去了把他一脚踩碎的机会了。他现在上去了,你要么把他当个风筝放着,但就是要随时小心被雷劈。要么就搭个梯子送他一程,自此不相往来。

      顾思林听了,他还是冒险选了第一种,把萧睿鉴的养母一家安置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便于适时的牵制,偶然间在村里遇见一个媒婆,他才找到萧睿鉴心有所属的女人,他沉痛的带去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串掇媒婆对她心里防线进行进一步的打击,做市委家的媳妇也不委屈,萧家未尝是个好去处。结婚一年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顾思林还被邀请去喝了满月酒,杨子骏这名字可真衬这个孩子。回去就得到了萧睿鉴回国的好消息,他果然还惦记着他的初恋情人呢,顾思林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口应下他的要求。临走还好心提醒了一下他的处境,毕竟在外生活了十几年,萧家对他有所考察也是情理之中,监视简直是家常便饭。

      顾思林又回了一趟老家,扛了些父亲不太吃又较为贵重的礼品,到了信州还专门去了一趟思卿的商铺,结果没有见着人,只好直接去找萧睿鉴。

      陈瑾在萧家待的时间不短,是个看眼神就能懂别人意思的人精,萧睿鉴这时候才刚刚回到萧家,管的十分宽松,只要不惹出事,出去随便逛逛也不会有人在意。顾思林刚提出出去逛逛的建议,看着萧睿鉴迟疑,只悄悄看了陈瑾一眼,他就马上出来帮腔。

      南山是个能够很好一览信州市的地方,地大,看的人开朗,风大,吹的人舒服。

      顾思林慢慢的把早已打好的腹稿一句一句往外丢,把萧睿鉴惹的发火,还意外的发现他身手不弱,对啊,这小子以前和他养父做过木匠,难怪有这体力,脑子看来也灵光,在那一刹那间能反应过来。顾思林起了好胜心,之后遇着休息时间总要回来找他比比这,比比那的。

      在送萧睿鉴回去的路上,顾思林总算是把顾思卿介绍给了他,也是不虚此行了。后来顾思林天天打电话叫顾思卿关照关照萧睿鉴,只要他两常常见面,那关系自然而然的就上去了。

      顾思林想到萧铎会殊死一搏,但没想到他会选择这种惨烈,不顾体面的方式,从公司副楼一跃而下,正好是萧睿鉴进门的时候,他大概没想到顾思卿也会一起跟着来,报复自己弟弟的同时,也把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同样展现在她面前,自此对思卿造成了精神上的极大打击,这也就是后来定权出生后,极少待在母亲身边的原因之一。

      顾思林真正与萧睿鉴划清界限是因为长洲,萧家掌控信州为总部,外姓把持长洲作为第二分部,把z省的两大经济大市捏在手里。在定柔出事前,顾思林却已经着手于此长达两个月,他完全没有理会萧氏的脸面,私心彻查了李明安的汇明集团,导致汇明生意受阻,经济亏损,股价猛跌。同时指挥杨盛的长盛集团从中取利,趁机挖走了一批汇明的客户。当时正在势头上,以至于定柔事发后,顾思林迟了一天才赶回去,等到了之后,妹妹和妹夫的交流已经谈到了尾声,然后他在南山找到萧睿鉴,被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之前隐瞒的种种。

      从小到大,顾思林觉得一件事做了就是做了,没必要用谎言去修饰它,在他眼里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手段了,别人不理解,只是因为舍不得这个面子,而他不会,他不会被感情羁绊住他的双手,因为他是顾家的刀,必将为下一代开疆扩土。

      萧睿鉴很快就察觉到了长州的异样,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应对方案,把承恩调到了长州,顾思林不得不装着走了一遍正常流程,带人撤出了汇明。顾思林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瞒不过萧睿鉴,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萧睿鉴不会主动出击,毕竟在他手下能用的人不过寥寥。

      可是承恩和杨盛对上了,事态不可抑制的扩大,顾思林和杨盛的暗箱操作有重大违法嫌疑,他不得不亲自把儿子接走。

      顾思林接走承恩的当晚,萧睿鉴的私人手机就打了过来,手机还是当初顾思林送的,军用的,防追踪窃听。

      接起电话隔了快有一分钟,才听到萧睿鉴的声音,“思卿……她出院了,你带定权去见见她。”

      “好。”顾思林也想不到说些什么,回答的很简洁。

      “你,不一起吗?”听着那头电话还没有挂断,顾思林忍不住出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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