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爹宠儿》苌草

11、第 11 章

　　回国后，韩山穿上得体的西服三件套，头发虽然有些长了，但都规矩的梳齐，三辆车组成的小队，郑重其事的把他接到一个豪华别墅区。

　　看着那些听都没听过的漂亮房子，韩山心如擂鼓，这是家吗？对于六岁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这种排场，他似乎并不陌生，他可能就是从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只不过中途走岔了，如今只是理所应当的回归罢了。

　　韩山并没有见到他憧憬中的家人，他的母亲在几年前因为癌症走了，妹妹在国外进修，而父亲总是待在公司里，至于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一直也没听人提起来，只是在照片上见到过，才发现之前早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那位会不会记得。

　　萧时壁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这个丢失十多年的儿子，像个客人一样把他养着，不见面也没什么话交代，郑声派了一个叫陈瑾的家政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在他们看来，韩山要是自己动手去做些琐事，那就是在丢萧家的脸面，不光会惩罚佣人，韩山也会被礼仪老师说教一通。

　　韩山新的身份证明很快下来了，他的名字改成了萧睿鉴，萧家的三少爷。

　　顾思林在此期间来过一次萧家，他的姑父萧时垕是萧睿鉴的四叔，他也是萧家别墅的常客，虽然萧睿鉴的回归并没有举办什么盛大的欢迎会，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收到风，寻了个机会去看看。

　　顾思林又看见了那个年轻人，比在淳安县时精神许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院子，穿着白衬衫，长西裤，迷茫的眼睛不知道在瞧着什么。

　　顾思林示意佣人不要上前打扰，自己走了过去，“好久不见了，萧先生。”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白色的针织开衫，胸前有红黑两条波浪，浅蓝的牛仔裤。

　　萧睿鉴转过头来，看了几秒钟，迷茫的眼睛里才露出点笑意:“顾警官。”

　　窗外的光射到他的眼睛，黑色的瞳仁收缩起来，显出姜黄色的虹膜。白而有光的肤色在阳光下莹莹发亮。

　　顾思林把头偏仄过去，坐到了他面前，窗外是正在浇花除草的花匠，和带水的鲜花，“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

　　“说不上来，如果这日子不好，那什么日子才算。”萧睿鉴的回答模棱两可。

　　佣人端上来一杯顾思林一向钟意的美式咖啡，顾思林抿了一口，舒服的喟叹一声，“香。”

　　萧睿鉴看着那杯咖啡，皱了皱眉头。这种苦涩的饮料，当初被逼着喝，就是要训练他的品鉴能力，饶是他忍得了苦，胃也耐不住，着实吃了不少苦。

　　“有些东西，不能因为你觉得不好，他就不好，也不是别人觉得好，你就好。”顾思林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他当过兵，无论在什么场面上，他都坐的端正。宽肩厚背的身姿，孔武有力，他在那就像一口钟，八面不透风。

　　“说得不错，顾警官能帮我打听一下……”萧睿鉴表现的很闲适，像是和老熟人话家常。

　　“你养母他们吗？”顾思林没等他讲完就打断了，看着对方眼神望过来，他知道他说对了，“他们搬到其他县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

　　萧睿鉴刚想说你一个警察怎么会不清楚。

　　顾思林咳嗽一声，装作喝咖啡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他们很好。”

　　“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去院子里散散步。”一口饮尽残余的咖啡，顾思林友好的建议道。

　　走在花园里，两个人并排同行，顾思林才开始吐露，“韩家收买拐卖儿童事不大，但也不小，现在事主韩老根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孤儿寡母的，我想还是听听你的意见。”

　　“这件事牵连不到他们头上去，反正我现在回来了，你替我好好关照关照，以前……他们待我还是挺好的。”萧睿鉴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的走着，脑子里是过去种种，说是心酸，却自有一股烟火亲情，有时候总会忍不住去怀念，把过去事反复揉捻、回味，想多尝出些回甘来。

　　“你能帮我查一下有一个叫李雯雯的姑娘吗？也住在大榆村，她爹叫李高头，有个姐姐在黄坂村。”萧睿鉴说着说着沉下脑袋。

　　顾思林眼神怪异的望了他一眼，“好。”

　　临走，顾思林提醒了一句，“你听说过窃听器吗？小小一个，装在那，你说什么都有人听见，还有监控。”

　　萧睿鉴一下子愣在那了。

　　过了五六天，顾思林又来了，带着好几个礼盒，正赶上吃午饭。

　　“上次见你有点不舒服，病还没好吗？我爹那刚好有他老战友给带的长白山人参，还有些什么燕窝、海参，他老人家吃不完，我就自作主张给你带来了。”顾思林一边拿一边朝萧睿鉴眨眨眼，他比萧睿鉴年长八岁，孩子都两个了，平常不管是对手下还是儿子，都是虎着个脸，还是第一次在萧睿鉴面前这么不正经。他穿着一身宽松的工装，像是哪个厂里的机修工，看来是刚从外地回来就过来了。

　　“老毛病，换季了总犯，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萧睿鉴也不瞒着，招呼着再添副碗筷，“还没吃吧，一起？”

　　“正等你这句话嘞，我今早坐了四个小时火车刚回来，一刻不停，就为了把东西给你送来。”顾思林一点不见外，大大方方入座。

　　顾家家教严，顾思林几乎不挑食，四荤四素两汤，外加两个开胃凉菜，顾思林吃了两碗饭。

　　反观萧睿鉴，一碗稀粥喝了半碗，夹了几筷子凉菜，翻了几块鱼肉，剩下些小菜布在碟子里也没吃完。

　　看着萧睿鉴的食量，顾思林的面上丰富多彩起来，最后怎么都要让他喝上碗汤，那鸡汤用了十几种滋养补气的药材，选的又是山地老母鸡，上面的浮油也被尽数撩尽，又香又醇。最后萧睿鉴勉为其难的喝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也就中餐他还能吃些，那些个外国菜他碰的更少，也就平常能吃两口鳕鱼，也不多吃，嫌腻口。

　　在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的，首先是不会浪费，其次是能吃就吃。可是大病一场后身子大不如前，再加上教习的时候饮食不规律，挨饿是常有的事，胃就不争气起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变得极为娇嫩，吃下去的不是吐就是腹泻，自此饮食受到严格把关。

　　“你一个大男人，这点饭量怎么够？”顾思林始终觉得惊奇，这要是他儿子，他铁定不能让他只吃这二两粥。

　　“平常也没什么事，看看书，弹弹琴什么的，也都是坐着，没觉得饿。”萧睿鉴乖巧的窝在沙发里，接过陈瑾端来的药小口啜饮一下，然后皱着脸一饮而尽。

　　“你这喝药有意思，先喝一口下去，是要告诉肚子有东西要下来了，然后再一通送。”顾思林打趣道。

　　“没你想的那么多，就是试试烫不烫。”萧睿鉴白了他一眼，“但你这讲的挺有意思的。”

　　“今天天气不错，出去兜兜风，你都没好好看过信州吧，我今天休息，陪陪你。”

　　萧睿鉴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就撤了回去，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陈瑾开口了，“有顾少爷在，三少爷就放心出去逛逛吧，这信州的地界，有意思的东西可多了，看了这好山好水的，说不定心情都能带好些。”

　　“对啊，一天天的坐在这屋子里，没病都要捂出病来。”顾思林伸手去拉他，“外套是哪件？虽说这天不冷，但风还是蛮大的。”

　　萧睿鉴就这样被带上了顾思林的白色比亚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