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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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她醒来时，身旁的铺盖已经整齐地叠好，人也早就不见了。
李乔言走到外间办公室，也没看到沙里宾，桌上放着两个保温桶和碗筷，还有一盆洗漱用具，边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早餐。
她把字条折好放进了口袋，拿起脸盆和其中一个保温桶，进了里间，用热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又把身上的家居服换了下来，穿上了昨天沙里宾给她的狱医工作服。
等她吃完早饭后，沙里宾正好从外面回到了办公室，看见她已经穿好了工作服，便对她说道，“一会儿带你去医务室，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不要相信任何人，有事就来找我。”
“好，谢谢你。”
沙里宾带着她去了医务室，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平常医务室也不会有什么人，除了偶尔犯人或者士兵有病痛来就诊，都十分空闲。
目前，这里配备了一名医生和两位护士，多李乔言一个医生倒也不算太扎眼。
三号监狱戒备森严，每一扇门都有士兵守卫着，物资也是一周运送一次，少有人能自由进出这里，除了典狱长。
对于李乔言的突然来到，周围的士兵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也许是沙里宾提前嘱咐过了。和她共事的另外一位医生和两位护士，对于她的来到，也没有太在意，只当是寻常的人事调动。
唯一让三号的人们感到好奇的是，沙里宾居然真的有未婚妻。这让他们觉得这位典狱长，终于添上了一丝人情味儿，原来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呐。
除了有特殊犯人进医务室的时候，沙里宾会照例来巡查监督，其余时候他基本上不会迈进这里。
今天，因为李乔言的到来，他鲜少有一天内在医务室露面了两趟：第一趟送她来，第二趟接她走。
一整天下来，她也没有什么事，非常空闲。好在医务室里有几本书，都是这个年代关于医学的资料，也算是考古了。
等到下午，沙里宾巡视完监狱，来医务室时，看到的就是她坐在窗前静静读书，对外物充耳不闻的模样，是不同于这个混乱时代的美好气息。
“典狱长。”
“嘘——”
沙里宾竖了竖手指，示意守卫的士兵不要出声。他安静地依靠在门边，注视着她的侧影，眼里出奇的温和，是少有的温馨时刻。
说起来也好笑，这一刻确实是沙里宾这么多年以来，难得从心底感到平静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动荡的年代，在一个这样混乱的地方，他竟然觉得生活似乎还是美好的，值得期待的。
而李乔言身上，也有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又过了半晌，李乔言感到了脖子有些僵硬，才放下了书本，抬头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人，微笑着站了起来，对他打了一声招呼，“你来啦。”
她的语气自然又熟稔，就好似两人相识已相识多年，本该如此一般。
沙里宾向来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上扬，点了点头，“嗯，走吧。”
等李乔言脱了白大褂，穿着军绿色的长裤衬衣，和他一同慢慢走回办公室。两人的脚步声，“踢踏踢踏”地在三号监狱的走廊上响着，昏暗阴冷的环境里平添了一丝暖意。
“0921是什么意思？”李乔言今天偶然听来的一串数字，也不知道代表是什么，想着也是个话茬，就问了出来。
沙里宾愣了一下，说道，“一个渣滓，很硬的渣滓。”
“哦。”她点了点头，那应该是三号里某一个罪犯吧。于是，她便没有再开口，毕竟她不清楚会不会涉及到他的工作机密。
但没想到，沙里宾主动开口，继续说道，“何辅堂，说不定你有机会见到他。”
李乔言不知道他口中的何辅堂是什么人。但看沙里宾这样子，这多半是个让他又恨又佩服的一个人。
其实，他说的没错。李乔言确实有机会见到0921何辅堂。因为何辅堂可是小号的常客，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要被关小号，然后就又要光临医务室了。
走进办公室，沙里宾指了指桌边的保温桶，“晚餐小馄饨，可以吗？”
“当然可以，谢谢你。”李乔言拿着保温桶，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打开之后里面还冒着热气，她下意识就问了一句，“醋呢？”
话音刚落，她就撞进了沙里宾有些诧异的眼神中。李乔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误把眼前这人当成大江。
没想到沙里宾居然笑了一下，温和地回应道，“下次我会记得。”
“呃……嗯。好，谢谢。”李乔言也愣了一下，似是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回答。那一瞬间，她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大江的影子。
她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小馄饨，份量不大刚好管饱，最后连馄饨汤也没有剩下。这馄饨的味道还不错，和小鱼馄饨比起来，只差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晚饭后，李乔言坐在沙发上，继续看起了那本从医务室借来的书。而沙里宾则拿着钢笔，正在书桌前，看着公文写着什么。
屋内只剩下笔尖落在纸上，和书本翻页“沙沙”的声音。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两人身上，给这间原本静谧阴冷的办公室，增添了许多暖意，还有缕缕烟火气息。
……
第二天，当李乔言在医务室，看到0921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震惊完全藏不住，连身旁的护士都忍不住提醒道，“李医生，李医生，你怎么了？”
她呆呆地看着那张脸，轻轻地喊了一声，“哥？”
何辅堂没有任何反应，小小的眼睛露出了疑惑，看着李乔言说了一句，“你谁啊？”
一旁的小护士忍不住主动介绍，“这就是李医生……典狱长未婚妻。”
“啊…哦哈哈哈，原来你就是沙里宾的未婚妻啊。久仰久仰。”0921号犯人何辅堂憨笑了起来。
李乔言看着他那张长得和李成阳一样的脸，心里复杂万分，这难道又是一个相貌相同的人而已吗？和大江长得一样的沙里宾，再加上一个和李成阳长得一样的何辅堂。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恍惚，有种现实和梦境混杂在一起的感觉。
“你哪里不舒服？”她勉强保持冷静，开始给他看病。
“哦，我这个腿总是痛，从骨头里感觉痛，下雨天更难受。”
“嗯，我看看。”她让他挽起裤腿，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腿骨，确认没有外伤后，给他开了一副药，又写了一张清单，提醒他哪些食物应该忌口。
她知道沙里宾对何辅堂就没什么好脸色。而大江对李成阳则永远都是好兄弟，义气十足。看起来并无可能他们是相同的人。
此后的一整天，李乔言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李成阳和大江的脸。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世界上怎会出现如此相像之人？而她又要到何时才能回去？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一直到夜里，她见到沙里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0921何辅堂是什么人？”
“风雷镇人，有两家银行，还有一个民团。”沙里宾只说了这些，其他的内容出于军令要求，他不能透露给李乔言。不过，他也有些奇怪，今天她怎么突然对何辅堂感兴趣了，于是问道，“怎么了？”
“他长得和我哥一模一样，就像你和大江一样。所以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想要问问你，他在这还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李乔言向来有话直说，态度也极为真诚，没有丝毫隐瞒。
沙里宾点了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据资料显示，何辅堂应该还有一个姐姐，何富英。”
“没有妹妹吗？”
“没有。”
李乔言沉默不语，显得有些意志消沉。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番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