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62、第 62 章

　　买好饮料回家的崔路远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很像他不喜欢的一个人，指间一闪一闪的，没想到他还抽烟，付予可不喜欢有人抽烟。

　　崔路远远远叫了他一声，“怎么就你自己？”

　　“付予在你家。”

　　崔路远更奇怪了：“哦，那你怎么不进去？”

　　郝果然扔了烟踩熄烟头，“教授应该有话跟付予说，我等会儿再进去。”

　　“什么话？你这个男朋友还听不得了？”

　　“我在那里会吸引付予的注意力，那件事需要她自己想明白。”

　　崔路远心里骂了一句，对对对，你魅力大吸引力也大。他看见郝果然脸上带着点儿愁，也不急着回家了，跟郝果然站在一起，他把抱着两大桶可乐放在了地上，问道:“什么事想不明白，你这男朋友当的不怎么样嘛，都说不通付予的？”

　　“这跟我是谁没关系，长者的话，何况是教授的话，她听了会真的往心里去。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劝得动付予，恐怕只有教授一个人了。”

　　“你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我爸那么厉害？”

　　郝果然瞥他一眼，崔路远一脸幸灾乐祸，郝果然忽然就想起崔路远喜欢过付予，郝果然心里忽然醋了。

　　他说：“我比你要重要，”，然后停了几秒又加了一句：“在付予心里。”

　　崔路远一怒，“那你怎么不自己跟付予说，让我爸说。”

　　“我不是做研究的，教授在学校待了将近三十年，一直待在科研中心，当然知道搞研究的学者都在想着什么，付予她喜欢研究，现在陷在一个圈里，总得有人拉她一把。”

　　“你的意思是付予想回来做研究？”

　　郝果然拿过可乐上附赠的一瓶果粒橙，拧开喝了一大口，去了去烟味儿，“想，但是要等她想明白。”

　　崔路远不解，“这有什么要想明白的？她想搞研究就考研究生，考博士，反正我爸一直等着她考。”

　　“她没下定决心要考，付予觉得自己这几年在虚度光阴，回来搞研究是在逃避现实，因为在这里教授会护着她，而在外面，尔虞我诈的事不少，而她被那些尔虞我诈打败了。”

　　郝果然看着楼上，“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但是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区别在于这钱是干净的还是脏的。人性复杂，有人拿着脏钱也不会觉得烫手，付予就见少了这些肮脏事儿。”

　　崔路远摇头，“所以她这样子就适合待在单纯的环境？郝果然，你要知道学校里面也并不一定都干干净净，每年全国不出几次学术造假？这事跟付予这个人没关系，她就是个别扭性格，较真还倔，见不得那些事而已，跟我家老头一个样。他们都不屑于去做那些事，不然早就捞钱捞到手软了，臭味相投便是知己，老头那么喜欢付予是有原因的。”

　　郝果然看他，“你还挺了解她。”

　　崔路远骄傲的甩了一下头，“那是当然，我在付予最难过的时候一直在她身边。”，他眯着眼睛看郝果然，“比你要好！”

　　郝果然笑了笑，又说:“学校这种事毕竟少，大部分教授研究员还是有自己的操守的，他们坚持理想，兢兢业业做自己的研究以尽绵薄之力，付予她会很愿意回来的，因为，那些人一直都是她的偶像。”

　　崔路远哥俩好的样子拍了拍他，“我觉得，你也很重要，起码跟机器论文什么的能做到平分秋色，你想让她高兴，就自己也努力一下，别请外援，懂吗？”

　　郝果然却说：“我其实也有点儿不自信，像你说的，付予最难过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我跟她讲什么似乎都没有立场，不陪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光，我没底气。”

　　崔路远长叹一声，说：“你这是由爱生怖。没底气？付予爱你，就是底气，你当初甩了她，付予还能同意你在她身边晃，在我看来，你做什么，付予都是高兴的。我觉得如果你跟付予说，让她去考研，去做研究，比谁说都有用。”

　　郝果然如醍醐灌顶一样，自他回来，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付予冷着脸，后来的确是好了很多，他怎么磨付予都没说什么，他在心里想，恃宠生娇啊这是，也许可以再生点儿骄，总归付予是宠着他的。

　　“崔路远，我发现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崔路远一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果然的手机铃声这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接了起来，“嗯，已经回来了，马上就上来。”

　　两个人回到家，崔教授满脸严肃的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看他俩，“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郝果然看看崔路远，后者仍旧在介意郝果然说他一无是处，于是怒怼：“你看我干什么，我再不省心也是他儿子。”

　　郝果然默默点了点头，付予也走到了门前，“怎么那么慢？”

　　“回来时碰上他了，聊了两句。”

　　付予鼻子耸了耸，“你抽烟了？”

　　“就抽了一根。”，郝果然想起刚才的话，拉住付予的手，“小鱼儿，以后不抽了，戒烟。”

　　付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好看，“早就该戒了，抽烟有害健康。”

　　“你信我吗？”

　　“信啊，你说的话我都信。”，付予也笑得好看起来，“所以，你当初说分手我都信。”

　　郝果然变得严肃起来，“这种话以后不能信。”

　　“那你不要说。”

　　“好。”

　　崔路远把可乐放到客厅，回身接过崔教授手上的汤，“爸，我今年都回来过年了，您就不要再啰啰嗦嗦的了。”

　　“给你介绍的你王姨家的姑娘，你怎么不去见，让人家姑娘等了你那么久！”

　　郝果然小声问:“相亲？”

　　付予点头，“说是那个女生看了小路的照片就特别喜欢，结果约好了时间地点，小路没去。”

　　崔路远往椅子上一坐，“我都说了我不喜欢那女生，比我小四岁，四岁，三岁就一个鸿沟了，我跟她之间已经有了差距，不合适。再说了，就看了看照片就喜欢我了，她都不问问我的人品性格，不怕我是个渣男？”

　　张教授拿着筷子和碗过来，“怎么说话的，还有人说自己是渣男的？再说了，怎么不合适，人家是你小学妹，正好在一个学校，处处怎么了？又没说一定要成。”

　　崔教授说:“见都不见，你答应着玩儿呢？”

　　“我，我那不是有事耽搁了。”

　　付予在旁边探头，“什么事啊？那你总可以跟人家说一声的吧？”

　　崔路远说：“我跟她说了，我说我有事去不成，她说多晚都等，那，那我后来不是忘了就没过去。”

　　崔教授:“就是不上心，那你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还是说你上学的时候也喜欢过哪个姑娘，那姑娘没看上你？”，说完，教授眼睛瞟了瞟郝果然跟付予，“你会不会哪天也从哪里冒出来个前女友？”

　　“那不会，都是我看不上别人的，哎呀，不说了不说了，饿死了。”崔路远转移话题，“诶，徐韬怎么走了，不说留下吃饭？”

　　“他实验室有事，回去看看机器，”，张教授看看付予，“他啊，跟你一样，实验大过天。”

　　付予笑了笑。

　　晚上九点多付予跟郝果然才从崔教授家里出来，崔路远送他们出了门。

　　趁着郝果然去开车，崔路远跟付予说:“我刚才听郝果然说了点儿你纠结的事儿，其实没什么可纠结的，谁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儿，别钻牛角尖，碌碌无为的人多了，多你一个吗？再说，你也没碌碌无为，不是一直在坚持自己吗，哪儿就碌碌无为了？”

　　付予看看他，崔路远一阵不好意思，“看我干什么，终于觉得我长得帅了？是不是想甩了郝果然？”

　　“小路，你在开解我。”，付予慈祥的看着他说:“长大了哦。”

　　“我本来就是成年人。”

　　付予笑了笑，“我知道你跟老师的意思，我在老师退休前肯定会回来的。”

　　崔路远说：“想明白了就好，现在这研究生可不好考，你这种在外工作了好几年的恐怕高数什么的都还给老师了吧，还有考研英语，虽说你英语成绩挺好，但那是考研的英语，要考上也是挺难的，多想想这种事。”

　　付予想了想，崔路远说的也是，考研的话她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万一崔教授退休前她还没有考上，那就丢大人了，还是要提前准备的啊。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她要考研究生，那可能就没有多少时间专心上班了，要辞职吗？辞职的话，要好几个月没有进项，有点儿难。

　　还有郝果然……

　　崔路远看见郝果然开车过来，“人来了，早点儿回去。”

　　付予上了车降下车窗，“那我们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崔路远招了招手，“嗯，记得我说的话，研究生不好考。”

　　路上，郝果然问她是不是想考研究生了，等了会儿没等到回音，他看了看付予，付予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挺全神贯注的，连他说话都听不见了。他也不去打扰，就开着车往家里赶。

　　等到了地方，郝果然就见付予一拳捶向了自己手心，然后特别严肃的看向了他，郝果然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壮士断腕？

　　“小鱼儿？”
　　“果果！”

　　两个人异口同声，郝果然熄了火，看向付予让她先说。

　　付予解开安全带凑过去，然后看着郝果然说：“你这次不会无缘无故的跑了，对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不过郝果然自觉那是自己的错，付予这样也应该。

　　郝果然摇头，“不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走了。”

　　付予确认道：“无论任何事情！”

　　“嗯，无论任何事情。”

　　付予使劲一点头，她看着郝果然又问：“那你愿意娶我吗？”

　　郝果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觉出了错，耳朵里面突然耳鸣了一下，付予这是在说什么，她是在跟他求婚吗？

　　车里久久没有声响，落针可闻。

　　付予攥紧的手松了松，“不愿意啊？”，她的身体往后缩了缩。

　　怎么他一副傻子的样子？果然是没想过结婚的事情吗？

　　郝果然见她失落的准备坐回去，终于是找回了自己的思维，趁着付予还没完全缩回去，直接把人抱了过来，幸亏这时候已经暖和起来，不然冬天球一样的付予还真不容易抱过来。

　　郝果然把她抱好，低头问：“你说什么？”

　　付予动了动，抱着她的手力气太大，她靠在郝果然胸口那里，也不去看他，不安地点着郝果然的胸口，“问你愿不愿意娶我。”

　　再听一遍还是有点儿耳鸣，郝果然定了定心神，又问：“怎么这么问？”

　　付予小声说：“我就是觉得我们结婚了，你肯定不能无缘无故不见了。”

　　“结婚也还是可以离婚的。”

　　付予不高兴了，“哦，你已经想那么远了。”

　　郝果然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笨蛋。”

　　付予要去打他，郝果然抓住她的手就亲了过去，唇齿之间都是付予身上的香味，混着郝果然身上的薄荷味，清香又清凉。

　　郝果然哑着嗓子说：“我巴不得跟你结婚，你都不知道我多早之前就惦记着想要跟你结婚了，结了婚你就是我的了，谁要跟你离婚，我是要跟你一起慢慢变老的。”

　　车里灯光昏暗，付予的唇色泛着红，眼睛也泛着红，“那你刚才一脸震惊。”

　　郝果然还在付予脸上轻啄，“我震惊是因为哪有让你跟我求婚的道理，应该是我跟你求婚，是我来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的郝夫人，愿不愿意跟我青丝到白发，愿不愿意做我一生的玫瑰。”

　　他看着付予，露出个笑容，“我这二十几年真是过得太奇怪了，初吻被你抢了，求婚也被你抢了，”，郝果然抵住付予的额头，“付予同学，应该是我来抢你的初吻跟求婚。”

　　付予亲了亲他，“都一样，你答应我也可以。”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值此求婚之际就提前跟你说吧。”

　　“什么？”

　　郝果然抱着她说：“我看上了一个小区的房子，精装修，我想，我们如果要租房子不如买个房子，所以，我就付了钱。”

　　付予一下坐起来，“你哪儿来的钱？！”

　　郝果然把手挡在付予头上，生怕她碰到脑袋，他说：“我自己是有点儿积蓄的，不是给徐凯白干的，他还指望我可持续发展呢，然后跟子柏借了点儿。”

　　“你还欠着钱来着吧，安子柏还会借给你钱？”

　　郝果然摸了摸她后背，“当然，那房子是徐凯一个表姐的，可以友情价卖给我，子柏跟徐凯都知道，我也没借多少，能还清。”

　　“那你借了多少啊？”

　　“嗯，差不多三十万。”

　　付予想了想自己银行卡上的钱，苦着脸说：“好多，那我明年再考研究生吧。”

　　郝果然摸了摸她，“想考就考，我每个月还一点就可以了，你只要住进去就可以了。”

　　付予摇头，“不行不行，这样我像是在占便宜，明天我把银行卡里的钱都取出来，你先还一部分。”

　　“你确定？”郝果然含笑，“求婚了就可以办婚礼了，婚礼也是一笔钱。”

　　“啊？那，那今天的求婚不算，我改天再求。”

　　“晚了，我过几天就去写喜帖，我要结婚。”

　　郝果然打开车门，抱着付予下了车，大声喊道：“我要结婚了！”

　　付予搂着他的脖子说：“你小声一点儿！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