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61、第 61 章

　　安慰好了付予那颗变得敏感的心，郝果然重新抱起来她，“好了，睡觉去了。”

　　“我自己走，你都累了一天了，不要抱我了。”

　　“抱你又不累，你是不是又轻了？”

　　怎么会轻了，过个年谁不长肉？

　　付予觉得他这是哄她开心，至于今天也没有赶郝果然去睡沙发就当做是哄他了，屋子太小了，本来当初就是找的面积小的一人间，卧室里面床和衣柜已经占了很大的地方，如果换一张大床也不知道放不放得下。

　　郝果然脱了衣服见她睁着眼睛东看西看，弯腰看她，“还不睡，看什么呢？”

　　付予问：“你说，我如果换张双人床这地方放不放得下？”

　　“双人床？”，郝果然低头凑过去，轻声蛊惑：“你是在邀请我跟你共眠吗？”

　　付予亲了他一下，说：“那你想一直睡沙发也是可以的。”

　　郝果然上床抱住她，“不想，不过床不用换。”

　　“嗯？”

　　“下个月我们换个地方住。”

　　“要租新房子吗？”

　　“不用，我有办法。快点睡觉，待会儿起来还有好多事儿。”

　　付予还想说话，她睡了一阵子一点儿都不困，还有就是听见郝果然说，有人夸她很棒，有点儿小兴奋。不过郝果然一躺下就睡着了，呼吸没多久也均匀了起来，付予就睁着眼睛看他。

　　郝果然是真的好看，眉骨长，眉形也长，看着很优雅，加上他又长得白，加了好几分，付予伸手沿着他的鼻子往下摸，鼻子有点儿挺，下面的嘴唇有点儿干，明天给他涂个润唇膏好了。

　　六点半的时候郝果然的手机就响了，他醒来的时候付予已经不在了，他走到客厅就看见厨房的灯亮着，郝果然过去一看就见付予正端着粥转过来。

　　“你醒了。”

　　郝果然看着她手上的粥，说：“公司买早饭的。”

　　“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吃，再说我就熬了个粥，你拿小笼包。”

　　郝果然看见她身后桌子上放着一盘小笼包，这附近只有一家杭州的小笼包店，距离这里有段路程，也不知道付予几点就起来了。

　　“果果！”

　　郝果然拿了小笼包，“就来。”

　　在家美美的吃了个早饭，两个人就去公司了。

　　付予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了睡觉的气息，基本来了的人全都趴在了桌子上，陈凌桌上还放着几个包子，付予轻轻到了座位那儿，轻轻放下包，尽量让她们再睡一会儿。

　　然而安静的氛围被霍晓李打破了，她开门的动作略大，一下没拉住大门，门“砰”的一声发出了巨响，小红最先受到了声波攻击，一下窜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跟她挨着的陈凌也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抬头，“怎么了这是？”

　　付予旁边的陈星也朦朦胧胧的抬头看，“出什么事了，要开会了吗？”

　　远一点儿的李瑶欣跟周舟、陈晓也打着哈欠起身，“谁啊？”

　　霍晓李站在门口轻轻关上了门，然后一鞠躬，“对不起，我一下没拉住门，吓着你们了，对不起！”

　　小红往椅子上一瘫，“霍姐姐，你要把我吓出心脏病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眼花没拽住门把手。”

　　陈凌打了个哈欠说：“行了，吃饭了没，我这儿还有几个包子。”

　　霍晓李说：“吃了吃了。”

　　付予起身说：“你们要困就再睡会儿，我看八点才开会，还能再睡二十分钟。”

　　李瑶欣晃了晃脑袋，“那么会儿别睡了，一会儿会上还要提问，都起来清醒一下吧。”

　　八点，专家们又来了，付予她们一人拎着一个本也跟着进了会议室，李瑶欣跟付予在一起，她说她今天脑子有点儿不清楚，如果没回答对的话让付予帮着补充一下。

　　昨天郝果然说的那位秦老师今天一来就看着付予微笑，付予朝着老人家笑了笑，觉得自己昨天说这老头面相凶有点儿不好，但是之后秦老师一连串的问题都抛向了付予，付予又觉得这个老头一心难为她，有点儿不可爱了。最后付予终于败下阵来，秦老师也放过了她。

　　付予坐在椅子上生闷气，郝果然还说那老头夸她了，骗人！

　　等到评审结果宣布完，散会的时候，秦老头穿过众人叫住了付予。

　　“你就是崔建松的学生？”

　　付予听得他说出崔教授的名字，就问道：“你，您认识我老师？”

　　秦老师说：“我们是同学，当然认识了。”

　　付予倒是没听崔教授说过这个，“您还有事吗？”

　　“有，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大部分是，还有一部分是上学的时候师兄师姐的结果。”

　　“那论证部分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

　　“不觉得枯燥，繁琐，你应该有不少工作才对。”

　　付予想起以前，说：“有段时间工作不是很多，我就做了一点，后来每次不是很忙的时候我就做一点，然后就做出来了。”

　　秦老师看着她点头，“怪不得那记录上跨度那么大，做得很不错。”

　　“您过奖了。”

　　“我可不是白说的，我院里也有这方面的验证要做，跟你做的有点儿不同，但是结果一直不太好，我想请你还有那边跟你一起的姑娘过去看看。”

　　付予惊讶，“这，这好吗？”

　　秦老师说：“有什么不好，大家多交流一下共同促进行业发展不好吗？”

　　付予看看那边的李瑶欣，她就走了过来，“老师，”，她拉了拉付予，“怎么了，看我干嘛？”

　　秦老师说：“我想邀请你们两位去我那儿看看，给我提点儿意见。”

　　“您这是说什么，应该是我们向您学习才对。”，李瑶欣说。

　　秦老师又看付予，“怎么样，是不是我不够分量，请不动你，还要崔建松来跟你说？”

　　付予忙摇头，“不用不用。”，她看看李瑶欣，“你说呢？”

　　“去，当然去。”，李瑶欣说：“秦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

　　秦老师说：“都可以，我们先加个微信，等你们方便的时候跟我说，我再看看时间。”

　　等送走了评审组，郝果然在人群后面偷偷牵了牵付予的手，“我刚才看见秦老师加了微信了。”

　　付予看他一眼，“骗子。”

　　“？”

　　“你明明说要跟我问验证的事情，但是秦老师说想让我去他那儿看看。”

　　“那不是挺好，去长长见识。”

　　“可是我有一年没接触过，万一露怯了怎么办？”

　　“那我陪你去。”

　　付予摇头，“不用，李瑶欣跟我一起。”

　　郝果然想了想，说：“那我们改天去看看崔教授，过完年还没有去看过老师。”

　　“嗯。”

　　评审过后的时间就很轻松了，至少付予她们轻松，涉及到她们身上的修改意见她们已经提上去了，至于整改报告什么的都不需要她们操心了，于是，每天加班加班加班的她们每天都可以按时下班了，不过付予要等人。今天跟郝果然说好去崔教授家里看看的，中午已经通知过教授了，崔教授说晚上等着他们。

　　实验组的人差不多走完了，付予扒在门口往郝果然的办公室那里看，人影明明灭灭的，看来还在讨论，也不知道要多久。付予回去拿手机给郝果然发信息，告诉他等着怪无聊的，下去给教授买点儿东西带过去。

　　等郝果然开完会拿到手机才看到信息，他给付予打了电话过去，“在哪里？”

　　“在二楼，你开完会了？”

　　“嗯，买好东西了吗？”

　　“买好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郝果然收拾了东西，说：“不用，在电梯口那里等我，我待会儿就下去。”

　　接到了付予，拿过她手上的两个大红盒子，郝果然牵着她的手就去了崔教授家。

　　学校里面学生三三两两，抱着书的，吃东西的，骑车的，付予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进了学校好像空气里都飘着知识还有青春。

　　郝果然见她伸手出去，抓了把空气，“抓着什么了？”

　　付予回头看他，“抓到了好东西。”

　　“是什么？”

　　付予攥着手在他身侧打开，“一把青云之志。”

　　她笑得好看，有种幸福的味道。

　　“待会儿我们再在学校里走走？”

　　付予靠在了椅子上，眼睛还是看着外面，“不用了，等我们出来就很晚了，学校里也安静下来了。”

　　郝果然以为付予说完了，谁知道没一会儿他就听见了付予轻声说：“等有一天会好好看看这学校的。”

　　到了崔教授家门口不远正好看见崔教授站在门口，付予还没下车就喊道：“老师！”

　　崔教授一回头就看见付予伸着胳膊跟他打招呼，当即就说：“成什么样子，不能好好下来了再叫人？”

　　车一停下，付予就下了车，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老师。”

　　崔教授看看车上的郝果然，指了指后面，“停车场在后面，别堵这儿。”

　　郝果然说：“我去停车，小鱼儿，你跟老师先回家。”

　　付予拿了礼品盒，问：“教授，你怎么在外面，现在还冷呢，也不多穿件衣服。”

　　崔教授说：“出来送个学生。”

　　“哦？又一个得意门生？”

　　崔教授哼了两声，“那是，我门下都是得意门生，这次还是个男生，教了两年了总算是像个样子了。”

　　付予点了点头，“哦，男生可真是不容易，我记得师兄们少有能入您眼的哦。”

　　“那还不是他们不用心，只想偷奸耍滑。”

　　“袁杰师兄搞实验的时候很用心的。”

　　“嗯，他算一个，后来就很少了，太浮躁，一点儿都静不下心来。”，崔教授看看付予，“我听说最近你去环保研究院了？”

　　付予笑了笑，“我去涨了涨见识。”

　　“还想骗我，老秦都跟我说了，还想瞒着我！”

　　“没有，再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狗叫声，崔教授开了门，白菜就扑了过来，付予摸了摸它的头。

　　张教授走到门边，说：“回来了，小予到了。”

　　“师母。”

　　崔教授说：“难得才来的，都去研究院了，就是不回来了帮我，嫌弃我不能给你咨询费？”

　　付予红了红脸，张教授过去说：“你再这么说小予，人家就更不会回来帮你了，嘴这么毒，当初小予没留下也是幸运，不然还不被你气死。”

　　崔教授不满，“我平时对她多好，什么时候说过重话？”

　　张教授给他拿着脱下来的衣服，说：“你啊你啊，当初小予要走，你忘了你怎么跟她拍桌子的了？我听赵宇说当时小予脸都白了，就那样还给你把项目都做好了才走的，多好的孩子。”

　　“那还不是她混账，都进了面试也不来。”

　　“这事你要念叨多久。”

　　张教授把他按在沙发上又去拉付予，“老头子倔，别理他。”

　　付予摇了摇头，“当初，是我不对。”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没谁规定你一定要按照别人的想法去过，你自己想好做的决定，听别人的干什么。快坐，小路去买饮料了，待会儿也就回来了。”

　　付予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崔教授坐在另一头，没一会儿，崔教授就又忍不住，“坐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怎么会？”，付予慢悠悠坐过去，“老师，当初那件事，对不起。”

　　崔教授看着她叹气，“说什么对不起，我就是可惜，要是你在我手底下谁还能把你怎么样，现在这个样子多可惜。老秦跟我说，你在研究院跟在蓝天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走的时候还一直偷偷的在看他们那边的仪器，他说你就像，小孩子看见棒棒糖一样，都挪不动脚了。付予，既然喜欢，那就去做，怕什么？是担心你离开学校几年，什么都不会了，还是担心你回来以后被我手下的小朋友们超越？年纪不大，哪儿那么多害怕的东西。”

　　老教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肩膀这么单薄，怎么就压了那么多事？大号的年岁，碰一次壁有什么大不了？咱们啊，什么都能丢，就是信念不能丢，老秦都看得出你眼里有光，为什么不肯回来？是怕我给不起你补助吗？”

　　付予笑了：“老师，我没有，我就是在想我能不能做好研究这项事。”

　　“怎么，你也浮躁了？”

　　“不是，我就是没想好要不要做科研。”，付予说：“我现在好歹也在外面工作了日子，但要说有什么出色之处，我找不到，您曾经说，无论在哪里都得做出点儿成就才不枉此生，可是我现在有点儿碌碌无为。我现在回来做科研，心里也不安静，怎么做得好科研呢？”

　　“我是说不能碌碌无为，但是我可没说让你们妄自菲薄。”，崔教授起身说：“没一点儿出色之处？这是谁说的？奇科的人还是蓝天的人？你刚去奇科那会儿帮了他们多少忙，解决了多少技术问题，去了蓝天张□□都给我打电话，要谢谢我把你教的这么好，是哪个说你没出色之处的，我要去找他理论理论。”

　　付予看着他笑，“老师，是我自己说的。”

　　崔教授看着她说：“那更好办了，你这个丫头，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在社会上能坚持本心的人不多，你只要没被染成个圆滑的成年人就是最大的出色之处。你还要跟谁比？跟那些国家级的院士比吗？我都比不过。”

　　“老师……”

　　崔教授摆手，“你别叫我老师，我叫你老师好了，怎么这么倔呢，脑子就不会转个弯？你才多大，以后那么长的路要走，你就把自己困死在这个年纪了？拿你这些想东想西的时间去想点儿科学技术的事儿不好？”

　　付予说：“好。”

　　崔教授点头，“这样才对，那事都过去两年了，你得往前看，你喜欢的那小孩现在不也回来了，这学校还有哪里不顺你的眼？”

　　“学校没有不顺我的眼。”

　　“那就想想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你，我现在实验室可跟你在的时候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刚才那小孩比你当初都聪明，我可不用一直等着你。”

　　付予低头笑了笑，“老师，我多晚回来都可以吗？”

　　“在我退休前回来，我还能带你几年。”

　　崔教授说完哼了一声就走了，“给那小孩打电话，停个车这么久，他的驾照是真考下来的吗？还有崔路远，出去半小时了，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