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37、第 37 章

　　第二天，付予看着郝果然眼下的乌黑，问：“你昨天又熬夜写报告了？”

　　不是说好的不工作的吗，周舟给她打电话都被截胡了，怎么他自己偷偷地写报告挣钱？

　　郝果然很不高兴，昨天熬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付予过来，白白等了一晚，吃了大亏，偏对面的人好像睡得特别好，面色红润，吃的满嘴油。

　　付予还在等着他回答，郝果然只好说：“没写报告，没等到我的见面礼而已。”

　　“嗯？什么见面礼？你还要出去见人的？”

　　郝果然剥着鸡蛋，“没有，不能跟你说。”

　　付予撇了撇嘴，切，还有小秘密了，她还不想知道了！

　　昨天去了童话镇，今天两个人就去了羊城的红枫大道，道路两旁的枫叶都变成了红色，热烈如火。

　　付予马上变身成人工拍照机，郝果然觉得这些树明明都长得一模一样但付予就是觉得不一样，每一颗树都得留个合影以作纪念，他有点儿无奈了，不过，她高高兴兴的也挺好的。

　　“郝果然，郝果然！”

　　郝果然抬头就见付予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名字的事情也是个问题，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果果”，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如果从付予口中出来他还是愿意答应的。

　　“跑这么快，你体侧的时候也这样还能擦线过？”

　　付予狡辩：“我不是过了吗，能过就好了，要求那么多呢，我非得得个第一？而且，”她上下一打量郝果然，“你当时好像还补考了一次，还说我？”

　　郝果然冷哼一声，“我是因为谁？”

　　付予一下子变成了哑巴，然后摸了摸头发，“又不是我叫你来的。”

　　“那还成我的错了？”

　　“我那时候也没什么大事。”

　　“直接跑完就晕倒还叫没什么大事？”

　　“那也有别人，你跑那么快过来干什么。”

　　付予其实也知道郝果然那天也在体侧，只不过她没看见人在哪里，早上起来的太早了，先去实验室猫了一眼，这一眼就猫到了快九点，经师兄提醒付予才想起来今天还要体侧，然后飞奔去了体育场。

　　曹言一见她过来就抱怨，给她打电话都打爆了就是不接，付予摸出手机一看没电了，她笑了笑，“忘记充电了。”

　　女生体侧还是800米，付予虽然整天泡在实验室，但是体侧的通知早就下来了，不过不让毕业，她可不能白上这个大学，遂奋起努力了一个月，天天晚上都能看见付予绕着操场吭哧吭哧的跑步。最后，付予800米的成绩虽然不甚优秀，但是对于及格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偏偏那天她先去了实验室，被她的仪器小可爱绊住了脚，没吃早饭直接就去跑步了，跑到一半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对了，可俗话说，跑都跑了，而且她已经跑了一半，怎么能半途而废。于是，付予撑着跑到了终点，也就只是过了终点线，然后她就眼前花了一下，幸亏曹言早就跑完在旁边等着她，见势不妙赶紧去捞人才避免了她脸着地的惨剧。

　　付予其实朦胧中看见有个人朝她过来，还听见一声自己的名字，她一直都觉得是曹言喊的，可是曹言跟她说，那天郝果然那一声喊的全操场都听见了，体测完大家还都在猜测这个“付予”跟上次那个“付予”是不是一个“付予”，毕竟郝果然一战成名，凭实力跻身学校奇葩榜第一。

　　付予醒来就感觉手背有条冰凉凉的线，但是手心里面又很暖和，努力睁开眼睛就看见郝果然正坐在一边，一双玉手正捂着她输液的爪子。

　　她一睁眼，郝果然长舒了一口气，“曹言给你买饭去了，渴不渴？”

　　“你怎么在这里？”

　　郝果然避而不谈这个问题，转而开始指责她又不吃早饭，“怎么就不能去食堂吃个饭，你是缺那十几分钟吗，就算不去，学校那么多小超市进去买个面包也不行，你这个人怎么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没人看着你，你是不是能一整天都不吃饭？曹言说你一大早就去了实验室，实验室又没零食了？你就是再有的忙起码吃点儿东西垫一垫，你在实验室就不觉得饿得慌？你这是准备修仙了？”

　　付予虚弱的靠在床上，默默听完他的话，然后舔了舔嘴唇，“我，我有点儿渴，我想喝水。”

　　郝果然怒不可遏，“你别跟我顾左右言它，我刚才说的你听没听见？”

　　付予想动动手，但受制于人，她苦着脸说：“我刚醒你就这么对我，你这人真没良心，白瞎我教你那么长时间，我想喝水你都不给我喝，刚才谁问我渴不渴的？”

　　郝果然盯着她好一会儿还是妥协给她找水去了。

　　他这么一走，付予看着那只输液的手，默默攥了攥。

　　眼前人一副你到底为什么跑过来的样子，郝果然不觉得现在的付予会不明白他为什么跑那么快，但她装糊涂。

　　郝果然伸手拿过她兜帽里的一片红枫叶，在手上转了转，引着付予的目光开口说：“我那是喜欢你，我又不是不在，还让别人背你，谁都别想。”

　　付予展颜一笑，夺过他手上的枫叶，“你耳朵都比枫叶红了，原来还是会害羞的。”

　　郝果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耳朵，温度果然是有点儿高，看来脸皮还没修炼到家。

　　枫叶大道很长，道路也很宽，两个人慢悠悠的走了一下午，累了就在街边吃点东西，付予一逛街就又买了很多伴手礼，吃喝都有，郝果然再次变成了行走的行李箱，一点一点的装东西。

　　当然，为了奖励郝果然充当苦力的行为，付予特意去买了两份冰淇淋，因为郝果然腾不出来手，她还充当了人形投喂机。

　　郝果然不大喜欢甜食，就算付予亲手喂得他也不太想吃。

　　“你吃吧。”

　　付予说：“我特别给你买的，香草薄荷，不甜的。”

　　郝果然看了看那边的甜品店，“真不是第二份半价的原因？”

　　付予挪了挪身子，企图挡住那几个字，但是她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体型，况且郝果然又长得比较高，所以付予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效果。

　　郝果然看她小碎步一点一点的蹭，说：“别动了，我有点儿累，我们去旁边坐会儿？”

　　“好呀。”

　　郝果然也很长时期没有休息了，这次出来虽然每天都在走来走去，晚上回去之后也觉得累，但有人相陪还不错。他去看付予，付予正吃得一脸奶油，每次她吃这种冰淇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能把奶油蹭到脸上。

　　付予见他看过了，“怎么了？”

　　郝果然点了点脸，“脸上有奶油。”

　　付予伸手蹭了蹭，“还有吗？”

　　“你手上都没有奶油，你说呢？”

　　郝果然翻了翻包找出一包纸巾，“吃完了擦擦，跟个小花猫一样。”

　　付予笑了笑，“你真不吃，这个我还没动过。”

　　郝果然摇头，“你吃吧。”

　　徐凯说的会议在枫叶酒店顶层举行，郝果然原本是要提前带付予看个景的，不过今天天气有点儿不好，大概老天觉得他们这两天玩的太嗨了，准备阴一天让他们好好开个会。

　　早上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了早饭距离九点还有段时间，付予提议先去占座位，为什么都毕业了还想着占座位？

　　“早点过去占个好位置，不然看不见台上大佬的真容多遗憾，而且这种人多的会议八成又会用投影仪，在后面看不清楚。”

　　“你的眼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付予看他，“当然，双眼都是1.5的视力。”

　　“那你担心坐后面干什么，你看不清？”

　　“是你。”付予边走边唠叨：“你这个眼睛就是熬夜写报告写坏了的，不坐前面一点儿你要看什么？”

　　“徐凯说就来看看，签个到，没什么大事。”

　　“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徐凯都给你付房费了，你就这么回报他？”

　　郝果然想了想，接着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得好好听一听，起码回去了他要问我，我能胡诌两句出来忽悠他一下。”

　　付予大吃一惊，“你就一直这么对徐凯的？”

　　郝果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叫我来就应该知道我其实听不进去什么的。”

　　“一点儿都不尊重作报告的人！”

　　“我又不认识那老头。”

　　“那是我偶像！”

　　“你偶像？”

　　“是！我偶像！”

　　“你偶像不是那个跳舞的谁来着，怎么就变成老头了？”

　　付予眼睛一瞪，“那是艺术偶像，这是学术偶像！”

　　郝果然咋咋称奇，“你这偶像还真多。”

　　付予不欲跟这个人争论，拿了笔记本塞进会议发的手提包就出门见偶像去了，后面的郝果然也拿了小包追了出去。

　　“付予付予，等等我！”

　　好不容易在电梯口追上人，“付予。”

　　付予扭头不去看他，郝果然笑了笑，“我不知道除了崔教授你还崇拜别的人。”

　　付予不理他。

　　郝果然接过她的小包，“我错了，以后我就知道了。”

　　付予动了动，“要尊重前辈，王教授搞了一辈子研究，好多发明专利都在我们行业里用途广泛，国家科学基金也做了很多，给我们行业做了好多贡献的。”

　　“是，组长说的对，咱们一会儿会议结束后找王教授聊聊去。”

　　付予看他一眼，特别鄙夷：“你这样的带不出手。”

　　“那是，但有你，当初咱们学院好像有句话，叫，叫，付予在手，唔。”

　　付予眼疾手快的堵住了下半句话，她眯着眼睛问：“我一直都奇怪这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你从哪里知道的？”

　　郝果然把她的手拿下来，“我听徐凯他们的，徐凯他们在学校论坛里看到的。”

　　“那人ID是什么？”

　　郝果然摇了摇头，“这么久了，忘了。”

　　付予不甘心，当初知道这句话的时候她一个个问过去都没问出来源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要不是大四后半学期她那个颓废的精神状态，恐怕会有很多人踏破她的宿舍门。

　　“我觉得‘付予在手，甩手掌柜’挺好的，有你在，我就不用怎么用心听了，全部就拜托给组长你了。”，说完深深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付予平白受了一拜，“你就是想躲清闲，徐凯明明是叫你来的。”

　　“嗯，但是昨天也不知道谁一定要跟我来。”

　　付予原本是不想跟着开会的，但是很不巧的，徐凯怕郝果然玩疯了忘记开会，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郝果然因为当了一天搬运工很自然的使唤付予晚上去会议组领开会用的东西，付予就看见了会议流程，然后就看见了王教授要做报告，回来之后就特别狗腿的哄着郝果然带上自己。

　　郝果然也很受用，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付予理亏，“我，我这是积极好学。”

　　郝果然一针见血，“你是想见偶像，想见偶像呢，自然要付出点儿代价，就把你偶像的观点和报告整理一下交给我。”

　　“我们在休假，而且这是你们公司的任务。”

　　郝果然笑了笑，“可我是你领导。”

　　付予在心里嘀咕，以权谋私！

　　郝果然见她一脸愤恨觉得特别好玩儿，这次开会应该不会太无聊。

　　两个人出了电梯，大会议厅里还没有多少人，付予拉着郝果然跑到第三排坐下，她一脸兴奋，很像个合格的追星者。

　　郝果然看了看手机，来得太早了啊。

　　接近九点，来开会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郝果然常年在外，认识的人颇多，这么会工夫已经好几拨人跟他寒暄了，郝果然一展成熟男人的魅力，在各色人种游刃有余。

　　付予在旁边看着他左右逢源，心里有点儿淡淡的羡慕。

　　“没想到郝总居然回来，安总怎么不来？”

　　一声悦耳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的声响由远及近，付予闻见了一股她很熟悉的香味，小苍兰的味道里混着淡淡的玫瑰香。

　　郝果然看着过来的人，款款一笑，“纪主任，好久不见。”

　　来人叫纪礼，看了看郝果然，“郝总气色不错，有什么好事？”

　　“见到纪主任就是好事。”

　　纪礼被他的话哄得心花怒放，“郝总还是这么会说话，安子柏呢？”

　　“子柏有事，我替他来了。”

　　“王教授可是难得出来一次作报告，他居然会错过，真没福气。”

　　“他哪儿有纪主任有福气。”

　　“听说你们最后还是决定跟蓝天合作了，我们公司这么大的条件，徐总还真的舍得Pass我们，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哪里是我们，是奇科这座庙太大，我们这些穷和尚可不敢进。”

　　“你们可不穷，几年时间，你们三个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李总可是佩服得很，挖墙脚都没挖成功。”，纪礼眨了眨眼睛。

　　“徐凯离不开我。”

　　纪礼大笑，“徐凯对你有救命之恩，自当死而后已。”

　　付予在旁边不安的动了动，她想躲开，可是一起身势必会被纪礼看见她，她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你身边这位也是你们公司的？”

　　郝果然偏了偏头，微微侧着头没看他这边，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脸，攥紧的双手骨节发白，一股抗拒的样子。

　　他侧身挡了挡付予，“是，我们公司刚来的实习生，我带着出来见识一下。”

　　纪礼点头，“你带着的人肯定是好的，小妹妹，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奇科，工资比在环安高哦。”

　　“纪主任，你这不地道了。”

　　“说笑的，好害羞的小妹妹，我先走了，你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吧，咱们有空约。”

　　郝果然点头。

　　纪礼走了之后，郝果然坐下看见付予的一缕头发被汗水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