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33、第 33 章

　　两家的合作初步达成，整改工作在蓝天放假一天之后正式开始，付予又忙成了小陀螺。

　　“组长，咱们这几项的整改怎么改老总说了吗？”

　　付予翻了翻手上的东西，“说了，我们先把有错误的记录重新写一遍，最后跟凌姐她们几个组一起开几场人员培训。”

　　周舟拿过那几份有错的报告和记录，“是我的错，我当初粗心了，连累组长你了。”

　　“没事，我当初检查的也不仔细。”

　　“你那几天都病了还来上班，眼花也是应该的，我小心点儿就好了。”

　　付予说：“好了好了，我们就不找谁的错了，赶紧把这几份记录改了。”

　　周舟点头。

　　实验室外李瑶欣穿着白大褂过来，手里拿着她这次做的东西，她的结果是偏小的，付予今天一上班就把她做的验证记录发了过来，她看了看觉得，找不到错误，是一份很完美的记录。她透过玻璃看过去，实验室里付予跟周舟坐在一起写着什么，她想进去又罕见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进去。

　　付予看见她在门外徘徊，放下手中的笔过去了，“有事吗？”

　　李瑶欣被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没事。”

　　“哦，你手上也有整改项吧，一星期之后交给我，可以吗？”

　　“行。”

　　付予点了点头就要回去，李瑶欣拦了一下，付予停下了关门的动作，“怎么？”

　　李瑶欣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问题出在哪儿？基体改进剂的问题我知道，也加了，结果还是小，我觉得可能是你跟我的仪器条件设置的不一样。”

　　“我给你发的验证报告里加了仪器条件。”

　　李瑶欣垂眸，“这就是一种试验方法，总不能换一种基质我不知道怎么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说完就觉得自己真是打自己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如果不行，我……”

　　“好。”

　　“你说什么？”

　　付予把门关上，“我说好，你刚来那会儿我就想跟你交流一下了，但那时候你有点儿难处。”

　　“抱歉，我想我一直欠你一声对不起。”

　　“没事，不过，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张总说整改越快越好，我们先整改？”

　　“行，那忙过这阵我再来找你。”

　　“好的。”

　　周舟看见付予进来，问：“她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来问个问题。”，付予过去，“好好写记录，专心一点儿。”

　　考核虽然是过了，但是接下来的问题也不少，蓝天业务部接的活儿也并没有减少，一星期就在记录、培训、整改报告还有检测任务中度过了。环安在拿到整改报告后的一星期左右，郝果然带着人就来了蓝天。

　　实验组里一下子来了三个人，采样组去了两个人，报告组去了一个人，付予身边的郝果然工位被一个男生占了，很遗憾，付予并没有见过他。

　　郝果然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他正在付予旁边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需要带走，拿了电脑跟一些办公用品就没了。

　　他拿着一个纸盒，路过付予的工位，“我走了？”

　　付予点头，“嗯。”

　　郝果然从盒子里拿出了个东西，“这个送你。”

　　一枚钥匙形状的U盘落在了付予的桌上。

　　付予抬头说：“我有U盘。”

　　“你的U盘接触不良了，换个新的，我前两天刚买的。”

　　付予把U盘放在笔筒里，准备什么时候给它编个挂饰，郝果然搬着东西的身影透过百叶窗停了下来，付予看过去，是张□□在跟他说话。郝果然以后就成蓝天的副总了，阶级差距产生了，付予心想。

　　换了地方上班，两家公司合作的后续工作全部交给郝果然了，他又要把年假攒到一起用，所以，徐凯这个资本家使劲压榨着他的剩余劳动价值，蓝天的事还有环安的环评报告，他每天不到九点十点是下不了班的。

　　付予也差不多，考核过后，她要带新人，蓝天业务部又接了各种项目，原本是每天在加班，现在无非是回归了原本的生活节奏。她跟陈凌两组一个赛一个的比赛熬夜，陈凌每天精神萎靡，看见付予就抱怨，怎么没完没了的加班加班，付予加了三天班也觉得好累，但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陈凌多数时候还是比付予早走一会儿的，见她也是一脸倦意，说：“咱们得想个办法，让老张给我们把加班费的事情落实一下。”

　　“好久之前就说要落实，我觉得老张根本不想给我们加班费。”

　　“那可以换成调休，我要请假休息。”

　　陈凌身体一歪靠在了付予身上，付予把实验台上的东西推了推，“调休是不可能调休的，只会把加班的时间抵事假。”

　　“其实年底奖金还是不错的，可以当加班费，但是现在太累了。”

　　“做得多钱也多嘛。”

　　“奶粉钱真难挣。”

　　门外的郝果然敲了敲门，屋里的两人齐齐看过去，“还不走？”

　　陈凌说：“哎呦，郝副总怎么过来了？”

　　郝果然看看付予，“过来看看，都九点了，下班吧。”

　　陈凌起身道：“我这边是没什么事了，但是付予这边……”

　　付予说：“我这儿还有点儿事，走不了。”

　　郝果然说：“还多吗，一定要今天做？”

　　“嗯，今天得把这些样品放到进样器里，明天就能出结果了。”

　　“我等你。”

　　陈凌问：“副总等我们检测人员干什么？”

　　郝果然低头笑了一下，“不是检测人员，是等付予。”

　　陈凌还要说什么，付予起来推着她就出去了，“先走先走，你又不用加班。”

　　郝果然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付予回来的时候就见他拿着洗瓶把一架比色管都定容好了。

　　“已经摇匀了，还要干什么？”

　　付予过去把他推走，“没有穿实验服不要乱动，滴到身上你这件衣服就花了。”

　　郝果然被推到了暖气旁边，手扶住旁边的桌子回头说：“我就是想让你快点儿下班。”

　　“你可以多发我点儿钱。”

　　“这可不是我能定的，我暂时还在实习期。”

　　付予问：“你也有实习期？”

　　“算是，当初要在这里待三个月，提前完成合作，剩下的一个多月就当是适应期，环安那边我手里还有活儿，陈总跟张总也有权利更换负责人。”

　　付予叹气，“还指望你给我们当后盾呢。”

　　“我努力一下，”郝果然说：“给你当后盾。”

　　郝果然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发动车子的时候手指戳了戳前面放着的一只小老虎，那天付予下车的时候把它忘在了车里，无意或者有意都无关紧要，郝果然就把它摆在了车里，付予看见之后扭头看向了窗外。

　　付予在沙发上被不断的电话铃声吵醒了，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跑进卧室里找电话，秦南风的电话，刚接起来手机里面就传出一声尖叫：“秦南风，你这个混蛋！”

　　“是是是，咱们再等等，医生说还要等一下。”

　　付予赶紧去拿了衣服出来，“秦南风，曹言要生了吗？”

　　“啊，付予，是要生了，你来趟医院吧。”

　　“我马上就去。”

　　付予换了衣服，一出门就是一阵寒风，手机上的叫车软件一直在显示等待接单，付予下了楼看见了郝果然的车，车窗里面小老虎看着她。付予抬头看了看楼上，郝果然家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付予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付予接了电话。

　　“出门了吗？”

　　付予抬头看看楼上，“我在楼下。”

　　“知道了，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太晚了，你，你别去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不想再去派出所找人。”

　　付予自觉理亏，在楼下乖乖等着郝果然下来。

　　两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曹言已经进了产房，秦南风跟秦南风的父母都在外面等着，付予跑过去问了问情况，秦南风说：“已经进去十多分钟了，我要进去陪着，言言不让我进去陪产。”

　　付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我，我能不能进去？”

　　秦南风摇头，“不行，直系亲属可以，言言说谁都不许进去。”

　　“为什么？她自己一个人多害怕。”

　　“她说怕吓着我，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吓着。”

　　郝果然过去握住付予的手，冰凉如水，“等等吧，别急。”

　　秦南风点点头，“对对对，等等，等生了这一个不能再生了。”

　　郝果然拍拍他，“淡定点儿，你爸妈还在。”

　　“我暂时淡定不了，等你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现在恨不得替她生孩子，你是没听见她刚才叫的多惨，我老婆都疼哭了。”

　　秦南风没头苍蝇一样在门外踱步，付予坐立难安，郝果然握着她的手给她暖手，“别担心。”

　　病房里面隐隐传来叫声，付予听得害怕，她说：“生孩子真危险。”

　　“母亲很伟大。”

　　“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秦南风，我觉得他再这么走下去脚下就要着火了。”

　　“他不需要我去管，他要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就不正常了。”

　　产房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付予情不自禁的握紧了郝果然的手，郝果然拍了拍她以示安抚，没多久产房的门就打开了。

　　曹言生了个女儿，因为正是半夜，天上的月亮明明如玉，她家的小女儿就叫了小月亮。

　　“半夜了，你们快点回去吧。”，曹言看着付予说。

　　“我想再看看我小侄女。”，付予伸手戳了戳小孩子的脸，又软又有弹性，像剥了皮的鸡蛋。

　　“明天不上班了？”

　　“上啊，但现在突然不困了。”

　　曹言往后看看，“你不困，有人可是黑眼圈都出来了。”

　　秦南风在后面推了推郝果然，“送付予回去吧，明天你们两个还都得上班，我们家的事儿就不劳你们两个了。”

　　郝果然看着付予说：“没事，想看就多看会儿，现在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就是曹言刚生完，需要休息的。”

　　“你要想走就不要推到我身上。”，曹言说。

　　付予最后戳了戳新生儿的小脸蛋，“那我还是走吧，你好好休息呀。”

　　“嗯，回去小心。”，曹言挥了挥小孩子的手，“跟姨姨拜拜了。”

　　付予挥了挥手，“拜拜。”

　　上了车，郝果然看见付予脸上还带着笑，不禁问道：“这么开心？”

　　付予手指间还存着嫩嫩的感觉，听见郝果然的话，回他：“开心啊，母女平安。”

　　“这好像应该是秦南风该开心的点。”

　　“也是我开心的点啊，我第一次看见小孩子，好小，而且”，付予想了想那张皱巴巴的脸，“感觉长开了会很漂亮。”

　　“你的意思是现在不好看？曹言倒是觉得挺漂亮的。”

　　“自己生的怎么样都好看。”

　　“喜欢小孩子？”

　　“喜欢，小孩子好可爱。”

　　郝果然默默收回目光，手指轻轻点着方向盘，可能想的有点儿远，但是他今天晚上看见那个皱皱的小孩子觉得，有个跟付予很像的小孩子在身边也不错。